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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10)

挑眉斜睨了徐远南一眼,任腰间那只手鬼鬼祟祟地滑进他衬衣下摆,徐泽如食指挑着徐远南脖子上的毛巾蒙在徐远南头顶上:“不用,你去擦头发,午饭洛翔做。”说完,便面不改色地把视线重新放回到了《乐成日报》上。

“……”

卧槽!还说自己不是受!如果不是受会因为这么点子事儿就直接剥夺小攻的表现机会么?那必须不能啊!

所以您再也别说什么纯一了好吗,我不信!

心底羊驼在造反,面上却是乖巧得堪比五道杠,徐远南抓着毛巾胡乱擦了两把头发:“小叔,卫生间洛叔用着呢。”

“囝囝……”徐泽如放下报纸,扭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目光闪了闪,随即,唇边就漾起了温柔却令人莫名觉得悚然的笑,“我房间里那个卫生间是摆着好看的么?”

“……”卿本佳人,何必如此睚眦必报啊!

“嗯?”

“太后息怒,小的立马去。”顺势捏了把腰下软肉,徐远南头也不回的进了徐泽如的卧室。

在主卧里躲着清净,补满了另外半管血,待徐远南吹干头发出来的时候,之前说着“赶时间”跟他抢厕所的洛翔已经做好午饭,摆上餐桌了。

“出来的正好……”看着徐远南从卧室出来,徐泽如伸着懒腰从沙发上起来,有意无意间就露出了锁骨下那枚才刚结痂的齿痕,“吃饭。”

卧了个坐了一宿的槽!是被做了一宿吧!

没想到小叔居然如此阴险,竟然拿话诈他这个纯洁无暇的骚年,亏他还忐忑了十几二十分钟来着……

哎呦我擦,又见鸡翅膀纹身!小叔,我求您了,您快别袒胸露腰发骚了,攻真没有您这样的,您侄子这颗嫩豆芽的心脏和兄弟都还脆弱的很,禁不住诱惑啊擦……

平息着胸腔里那见鬼的怦然心动感,徐远南不着痕迹地扫了那个牙印两眼,瞬间就坦然了,丢开心底最后一丝尴尬,大大方方坐在排排坐的洛翔和徐泽如对面,咧嘴露出一个灿笑:“好香!小婶赛高,绝壁是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的楷模啊,小叔真有福气!”

洛翔握着筷子的手一抖,险些把筷子掉在地上——尼玛不按常理出牌是你们老徐家家传秘技吧?

洛翔那张面瘫脸都扭曲出了哭笑不得,徐泽如却只是动了动眉梢,慢条斯理地地拿起筷子,看着徐远南提醒道:“食不言。”

“徐家家规第一章第三条,食不言寝不语。”徐远南眯眼笑着拿了块大骨头,用筷子戳着骨腔里的骨髓,“寝不语我这辈子是做不到了。”

徐泽如未置可否,弯着嘴角给洛翔夹了一筷子糖醋紫心萝卜。

这顿饭吃得异常和谐,就在徐远南以为之前春梦之事已然就此翻篇的时候,徐泽如指尖点着桌子又开了腔:“囝囝。”

“在!”

“先不急着收拾这个,我有话跟你说……”

“啊?”

“等会儿你刷完了碗收拾收拾你的东西。”

“?”

“过会儿你洛叔走的时候,你跟他车去海波那住吧。”

“!”卧了个槽!扫地出门这发大招用的如此从容如此熟练,您果然还是个受吧!

然而,无论心底的小兽如何跳着脚的毒舌,无论脸上如何故作着平静,自心底迸发而出的难堪却瞬间吞没了心田。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掉节操=w=

☆、换地儿

阳光透过紧闭的窗,洒在徐泽如身上,在亚麻色微卷的头发上渲染了无数细小的彩色光斑,衬得徐泽如脸上的笑更加温和儒雅,更加……

衣冠禽兽。

有着对徐家人的了解、对徐泽清的了解,徐泽如这一刀砍得着实快、狠、准,轻而易举的就乱了徐远南的方寸。

僵立在餐桌旁,缓缓敛了笑,徐远南面无表情地错开视线,沉默地任由思绪顺着阳光爬出窗外。

270°转角餐厅,望出去便是从学校南边蜿蜒到静园以东的那条河。

零星几条公园游船顶着大好的日头慢吞吞地飘着,无声无息地滑皱了反着粼光的平静河面,倒是像极了徐远南此时的心情——总体平静,局部震荡。

虽说之前三观晃了几晃,塌了一角,但尚且苟活着,所以经过“春梦事件”的刺激之后,徐远南他自己个儿也打心眼里觉得小叔家已经不宜居住了,只不过,纵使要离开却也不应该是以这么难看的姿势出门。

黑框金属眼镜反着光亮,掩了眼底的波澜,却是映得眼尾红痣更加耀眼。

略薄的唇微微掀起唇角,像是在无声的微笑,不动声色地掩下了自心底涌出的那份难堪,却依旧沉默地看着窗外状若出神。

心里清楚自进门就显得有些聒噪的侄子因为什么这般消停,不过徐泽如拿捏起人来从没有兼顾他人感受的习惯,本打算如以往那般视而不见,然而,徐远南毕竟是徐泽清的儿子。

目光滑过那张与多年来在记忆中反复刷存在感的面孔九分相似的脸,徐泽如慢条斯理地点了根烟,吸了两口,优雅地吐了个烟圈,到底开口安抚道:“你二婶被抽调去研究SARS,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眼看海波就要高考了,得有人去照看着……”

“要是咱们没在乐成,由他外公家照顾一二倒也没什么,既然咱们在乐成,就不能不闻不问的,还让凌家人替海波操这个心。”

依旧是那把低沉诱人的声音,不高不低,不紧不慢,不见半分火气,犹若轻软的鸿毛轻轻飘进了徐远南的耳朵里。

徐远南的耳朵不争气地跟着一酥,瞬间麻进了心底。

明知道徐海波自幼独立,压根不需要人照顾,明知道这套说辞只是徐泽如偶然间良心发现,为了不让他太过难堪补送的台阶,明明面对父上大人的淫威骨子里的气性都不曾软过,但,在这一刻,骨和气手拉着手欢乐地奔向了床单,徐远南瞬间摒弃了一系列在心底演练着的优美姿势,老老实实地顺着台阶踩碎了满地的节操。

他抵不住小叔的诱惑,所以,注定得他妥协退步。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会低眉顺眼无原则没脾气的去依从。

“小叔……”就算你顶着七彩霞光把我扫地出门又怎样?徐远南慢吞吞地坐回餐椅上,眯眼弯起眼尾盯着徐泽如的脸,灿烂的笑,“我很快就会踏着七彩祥云回来的,所以——”

徐远南坏笑着拉长音,徐泽如挑眉:“所以?”

“所以,你不用太想我……”徐远南懒懒地靠在餐椅里,往右偏了下头,脸颊压在指背上,“只管穿好了你的五彩嫁衣等着……”

“五彩嫁衣?”四个字,徐泽如着重咬了下第三个字。

“啊……嘿……口误,您听错了,是五彩霞衣……”徐远南睁眼说着瞎话,心底下算盘已经扒拉了无数遍——不管上还是不上,都已经打草惊蛇,现在最佳方案就是顺着小叔的意思战略性撤退以便放松敌人的警惕,“不是嫁。”

徐远南那点花花肠子还不足以绕住徐泽如。

心底下门儿清,徐泽如却只是动了动眉梢,叼着烟未置可否,用下巴点了点餐桌上的碗筷:“收拾了,滚蛋。”

*

非常时期,课虽然照常,晚自习却早就停了。

徐海波放学回家,开门看见大喇喇在自家客厅里扎窝的徐远南,挑起眉:“小叔终于受不了你,把你扫地出门了?”

“……”徐远南从屏幕里的小道士身上分出百分之一的精力,漫不经心地反驳,“你懂什么,哥这叫战略性撤退。”

“嗤!”徐海波嗤笑一声,弯腰换鞋,“间歇性抽风把小叔给惹火了才是真吧?还别说,能这么快就把小叔的底线给扯断了,我是真挺佩服你。”

“不要大意的崇拜哥吧……”boss趴地,大神十四而立上去摸装备,徐远南回头睨向徐海波,“哥奏是个传说。”

“……”徐海波嘴角抽搐,决定暂时切断与抽至异次元的堂兄之间的沟通,拎着书包目不斜视地擦边儿路过客厅往书房走,“请你无视我。”

“嗯哼!”小面瘫果然还是这么不可爱啊!徐远南操控着小道士继续在十四而立身后转悠,颔首,“英雄所见略同,哥绝壁看不见你,所以哥也不用照小叔的吩咐照看你了。”

“照看?”

“照看!”

“居然不是扫地出门。”真遗憾。

“当然不是,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怎么可能被小叔扫地出门,骚年,你想多了。”

“哦——”面瘫脸上扯出一抹微笑,徐海波拉完长音,推了推眼镜,“晚饭我想吃香菇馅和西红柿鸡蛋馅的饺子,还有,我的床单被套正好该换了,卫生间里那套校服帮我洗一下,后天要穿。”

“你敢不敢再不要脸一点?”

摆弄着手机看了眼刚收到的信息,徐海波难得露出一抹堪称明显的微笑:“哦,对了,学习也要劳逸结合,明天早上陪我打羽毛球。”

“……”卧了个大槽!他运动神经先天性坏死有木有!

“还有,周末一起去溜旱冰。”

“……”哥收回之前的话,你不止像小叔,这面不改色蹂躏人的能耐已经特么的青出于蓝了啊擦!

徐远南被刺激的不轻,顺手就敲着键盘找上了兑现承诺带他刷衣服的大神十四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