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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颜公主(150)

马艳珠转头一看,不觉一怔,这出来之人可不正是刚刚那个抚琴的琴师吗?叫他作甚?

杨惜望着马艳珠微微一笑,并不解释,只转对沈风道:“如何?可有把握?”

沈风微一躬身,再抬首,美目生波,与刚刚的俊雅翩然完全判若两人,算不上绝美的脸上透出几分魅惑风情,只笑道:“大人放心,不管她是不是公主,只要她是女人,就逃不脱我的手心。大人是想我得她的人呢?还是得她的心?”

杨惜笑道:“人也好,心也罢,只要你在公主走前上了她的床,本官自重重有赏;若你有本事让公主自此留你在身边,那也算是你的造化,保不齐将来本官还得让你多多照顾呢。”

————————————第一百三十六章完————————————————

第一百三十七章

迎宾楼,雅间。

初兰及顾倾尧坐在桌边品茶,悠然地欣赏着沈风抚琴。说是悠然,其实也只初兰一人悠然而已,顾倾尧却是如何也“悠然”不起来。昨儿晚上初兰微醉的回府,笑嘻嘻的拉着他说见了个绝好的琴师,技艺又好,模样也是不俗。今儿一大早,用了早饭初兰就迫不及待的拉他来这迎宾楼品茶听琴。按说模样俊秀的男琴师也不是什么稀罕的,可顾倾尧只见这沈风的第一眼,便对他生了敌意。很简单,因那沈风才恭敬地称呼初兰“公主”,见了一旁的他,却只是敬称了一声“公子”。

什么“公子”!初兰带了驸马返回封地乃是人尽皆知的,这会儿他与她出双入对的,稍稍有些脑子的人也知他是什么人了,这沈风竟只轻描淡写的称他“公子”!偏生他这么叫了之后,初兰却也没解释,这更让顾倾尧不满。

这会儿顾倾尧哪儿有心思听琴,只小心翼翼地看着初兰的神色,见她一副陶醉的模样,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儿。

三曲奏罢,沈风收了琴声。

初兰意犹未尽,叹道:“昨儿晚上那场合实是煞风景,实该是这样安静的环境才能听出这琴声的美妙,只怨我着急了,该是晚上来听才好,由是入夜时分,月光如洒之时定是更有意境。”

沈风温润的笑了笑,道:“公主说得是,在下才抚的三曲均是描绘夜半时分对月独饮,思念情人的心境,自该是配合了那时那境才听得出美妙动人之处,也不该品茶,该是饮酒,最好是衢州的珍珠红,或是凤曲的千日春才是最妙。”

顾倾尧听了沈风这话脸色一沉,他这话分明就是有叫初兰晚上来相会,还什么“思念情人”“对月饮酒”的话,他这可是有心勾引了!顾倾尧闷闷地吃醋生气,转看初兰,谁知初兰竟对着沈风笑盈盈的道:“正是了,可惜今日三曲已尽……那明日本宫就晚上再来。”

顾倾尧气结,瞪着初兰,心道我还在你身边坐着呢,你竟是约了别的男子晚上“私会”?

初兰全没察觉身边醋意,只笑对沈风道:“不想公子不单这曲子奏得好,在饮酒上也是行家。”

沈风道:“公主谬赞了,在下不过偶尔贪杯,所以在这饮酒上才略是上心些,行家却是谈不上了。在下孤身一人,常年四处游走,每到一处除了收集当地的民谣古曲,也喜欢领略当地的美酒,多年下来也就有了些心得。”

初兰最羡这种闲云野鹤般四处游历的日子,沈风这话正是说进心坎儿里,眸色一亮,不无羡慕的道:“公子果非俗人,本宫却没公子这般福气饱览名山大川,看遍风土人情,实乃人生一大憾事。”

沈风道:“公主若不嫌弃,在下倒愿与公主说说这些年游历各处的新奇见闻,给公主解闷儿。”

“倒也好……”初兰有些兴奋的道,“本宫常听人说衢州……”

“初兰……”顾倾尧将初兰的话音打断,他见初兰和这沈风你一言我一语的,真当他不存在了,便道,“初兰,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了吧,我怕衡儿太久见不着咱们该哭闹了。”他这话算虽是对初兰细语,其实却也是有心说给沈风听的:听到没!我不是什么‘公子’,我是她的驸马,我们孩子都有了,你就别惦记了!

初兰听了元衡,才是收了听趣闻的心思,有些遗憾的道:“啊,是该回去了……”

沈风全无一点儿不舍之色,起身恭送道:“送公主,明晚恭候大驾。”

离了迎宾楼,两人步行回客栈,顾倾尧有些不悦的道:“你明晚真的要来?”

初兰没明白顾倾尧的心思,有些疑惑的反问道:“怎的,你不随我一起来吗?”

“没什么意思……”顾倾尧低声道。

初兰一怔,原以为顾倾尧定是跟她一样喜欢才带他来的,没想他竟是不喜欢,觉得有些自讨没趣,只哦了一声,随口道:“不喜欢就算了……”

“那你呢?明儿晚上还去吗?”顾倾尧问道。

初兰听他这话音有些不对,恍又意识到他刚刚似就不怎么畅快似的,可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往他在吃醋这方面去想,只疑惑的道:“你今天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了?”

“不是……”顾倾尧犹豫了一下,小声道,“你也别去了……”

“嗯?”初兰不明所以。

顾倾尧憋了半天,只道:“大夜里孤男寡女的,惹人说闲话……”

“啊?”初兰愣了一下才绕过弯儿来,不觉笑道:“这是哪儿跟哪儿啊,什么孤男寡女的,我不过是来这酒楼里听琴,堂堂正正的,又不是跑他家里去对他作什么,惹什么闲话?谁敢说什么闲话?你别瞎想了。”

顾倾尧红着脸道:“我没瞎想,你或是没觉得,我可是看得清楚,他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

初兰越发觉得可笑,只道:“这就是你多心了,他刚刚专心抚琴,哪儿看我几眼了?”

顾倾尧酸溜溜的道:“他没看你,你可是失望了?”

初兰无语,觉得顾卿尧有些无理取闹,这话若换做林景皓说出来,她必是要发脾气了,只她心里一直疼惜顾倾尧,总也觉得自己对他不够好,是以这会儿却也没生气,只好言哄道:“我有什么可失望的,他不过是个琴师罢了,我或是对他有些留心,却也只是单纯的觉得他的琴艺了得,又听他有些个游历的见闻,好奇罢了,我怎能看上他呢?再说了,便是我真有什么不轨的心思,可还叫着你一块儿来吗?偷偷摸摸的才好呢。”

顾倾尧小声嘟囔着:“反正他对你肯定有别的心思,刚刚他一双眼睛只看着你,理都不理我,还叫我‘公子’‘公子’的,根本就是存心的……你也与他不说明白……”

初兰噗的一笑,道:“我算是服了你了,只这么点儿小事也亏得你能想那么多。也怨不得人家,我才没介绍,人家自是不好贸然叫你驸马的。我是想他一个普通的琴师,供咱们闲时消遣的,我有什么必要跟他介绍你呢,倒是自降身份了,不想你竟是多心了。罢了,罢了,我长了记性,以后只要咱们在一块儿,我逢人就说这是我的驸马,我的相公,你们可看好了,我可是有男人的,谁也别靠近我,尤其是男人,都给我离得远远地,不许和我说话,不许正眼看我,小心我相公咬人!”

顾倾尧满脸通红,急道:“我何时是这个意思了……我不过是……不过是……”

初兰笑着接道:“我知道,我相公不过是太喜欢我,太着紧我了,生怕我被人勾搭走了……好了,好了,我明儿不去就是了,这下你可放心了吧。”

顾倾尧又羞又窘,初兰这么一说,只好似自己多么善妒一般,紧忙道:“我不是不让你去……我是……那,你去吧……”

初兰半认真半玩笑的道:“都说了不去了,我最听相公话了,相公不喜欢,我自然不去了。”

初兰越是这么说,顾倾尧越觉得自己是个妒夫似的,直道:“你去吧,去吧!”

初兰无奈,笑道:“好相公,我知道,你是考验我呢,我今日还就得就要向你表表衷心,省得你疑心我是那种见了男人就起心的好色之徒。”

“我没疑心!没有!我从没这么想过你!”顾卿尧急着解释。初兰只笑,挽了他胳膊哄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赶紧回去吧,衡儿还等着爹娘抱呢。”

顾卿尧辩解不出,心里怪别扭的,自己与初兰成亲两年来,好像真是越来越小气了。当日她怀着别人的孩子与他洞房花烛他都能理解体谅,成亲后一年没有圆房他也没半点儿的怨言,甚至她那时在外面养了一个外室,他也能接受,可后来也不知从何时开始,竟是越来越容不得别的男人了。

他知道她不是那种四处留情的好色之徒,可细想来自他们成亲之后,她身边的男人就没断过,先是那个极有可能是元衡亲生父亲的青楼男子,及后又是和凌侍卫长偷偷亲热让他撞见,前段日子又被不知什么男人缠上了,这会儿他自是害怕又从哪儿蹦出来个男人把她给迷住。可见初兰一脸坦荡的冲他微笑,顾卿尧又觉自己或真是多心了,她说过要与他生孩子的,怎又会跑去和别的男人生情呢……

只说顾卿尧满腹心事的和初兰回了客栈,才一进门,便见画眉和铭儿急冲冲地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