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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颜公主(67)

待到所有人都各自归位,凌天方又探身进了初兰的车里,竟是又伸手抚上了她的大腿。初兰这会儿疼得几要昏过去,也没心思管他要干什么。

凌天在初兰大腿内侧某处捏了一下,只道一句:“没事了,公主歇着吧。”便是转头出了车辇。

说来也怪,他这么一捏,初兰只觉自己腿上的疼痛竟是突然好了。莫不成是他封了我什么穴道?初兰心奇。

车辇颤动,车队已经开始前行了,初兰用手摸了刚刚疼痛难忍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活动了两下,待到确定并无疼痛之感后,方才敢大力的踹了两下腿,竟是一点儿无碍,好人一般。初兰呆呆的望着自己的腿,好半天,终是顿悟,原来如此。

她就觉得奇怪,以凌天的骑术和功夫,若真是倾力救她,怎会追不上她,容她从马上掉下来?定是他看出了她的心思,故意配合着她演了这出戏,不消说,刚刚她这莫名其妙的剧痛定也是他的“功劳”,或就是刚刚他在自己大腿内侧按点的那几下。

初兰吐了吐舌头,凌天这一番苦心,原是帮她圆谎,刚刚她却还在心中一阵儿意乱情迷,不禁心生羞愧。

众人因念着初兰的腿上,一路之上不敢怠慢,连午饭也停下来吃,终是在申时之前赶回了京城,因顾卿婵的坚持,直奔了郜兰公主府。

车停马住,凌天先众人一不下了马,上了初兰的车辇。

初兰见凌天进来,讪讪的向他一笑。凌天也不作反应,仍是探手欲点她穴道,初兰因受够了那锥心之痛,一下子闪开,忙道:“不用了吧。”

凌天停了手,却也不说话,眉梢微微一动,似是在等着什么。

不一会儿,初兰便是明白了凌天的意思,只听后方传来了顾卿婵的声音。

初兰心中一沉,心道那顾卿婵却也不是个好骗的,自己这会儿无伤无痛,装只怕也是装不来,想着抬头看看凌天,皱着眉头撇了撇嘴道:“好了,好了,点吧,点吧。”说着只似负气撒娇的小女孩儿一般扁着嘴把头别了过去。

可是等了半天,却也不见凌天动作,初兰稍稍转回头望向他,只见他眼神上下一动,目光落在自己两腿之间。初兰这才发现自己两条腿紧紧的并在一起,哪儿就容得他出手?

初兰脸上一红,微微的分开双腿,仍是把脸别向一侧。凌天俯□,将手探向了她两腿之间,在大腿内侧某个穴位上轻轻一按,初兰虽知凌天的用意,只却仍是忍不住一阵心慌意乱。不过,也就只是那么一刻而已,转瞬间腿上剧烈的疼痛又占据了她整个思维。

“就没个轻点儿的吗?”初兰极为委屈的道。

凌天不回答,只把她抱起来。

初兰见凌天不答话,便知果真还是有的,心中不由得又气又苦,眼泪差点儿掉了出来。

第六十四章

初兰堕马摔断了腿,这是件大事,连日来,郜兰公主府可谓是门庭若市,雅容、昭辰、满月等几位公主自是少不了探望,诸位王公大臣也是陆续前来问安,不单是那些素日与初兰相熟相近的大臣,只连一些个平日里与她没甚交情的大臣也来了不少。

却也难怪众臣趋之若鹜,以前初兰虽说身份尊贵,只在众人心中不过是落得一个公主的头衔。如今却是大不同了,前些日子平阳粮价暴涨,朝堂束手无策之际,她却是力挽狂澜,个中筹谋众人猜的七七八八,都道这郜兰公主竟还有这般的手段,再不敢小觑。进两个月来,眼看着郜兰公主的驸马林景皓在平阳办差一路顺风顺水,他日回京,定有一番犒赏;还有奉郡赵家,此次出钱出力,皇帝的恩赏自也少不了,郜兰公主一脉可谓是大出风头。

如今,长公主因婚事搁置了差事,论理该是尚辰接着,可皇帝偏偏将照顾顾卿婵姐弟的差事交给了郜兰。大臣们自是不知皇帝有意让初兰与顾卿尧成亲之意,只当是皇帝有意重用。平阳粮价一事,郜兰公主干得漂亮,皇帝若有心重用,却也在情理之中。

众臣心中盘算得清楚,当朝六位公主,抛去年龄尚小的驰雪和青阳,已理政事的四位公主中,赦月出身较低,且终日纵情玩乐,皇帝对她也是不闻不问,任其逍遥,这皇储之位自是落不到她身上。承容、尚辰、郜兰三人当中,属承容呼声最高,论出身,论能力,尚辰与郜兰都要逊色,然朝堂暗斗皇储之争却是云诡波谲,瞬息万变,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鹿死谁手。如今承容掌兵权,尚辰揽权贵,郜兰近儒官,朝中三足鼎立之势渐显,即便日后驰雪、青阳大婚理政,却已被人占了先机,怕也无什么机会得撼大势。

众臣心明,将来这高位定逃不开承容、尚辰与郜兰。故而这会儿初兰受伤,众人自不敢怠慢,虽说如今局势尚不明朗,大臣们不敢贸然拿身家性命做赌注去支持哪位,只公主受伤,前来探望倒也是常理,大臣们这也是借机献献殷勤,摸摸底数。

  在众人之中,由数一人去得最勤,却不是素日与初兰相近的满月,反而是与之相识没多少日子的顾卿婵。对此,旁人不觉有什么不妥,毕竟郜兰公主是在陪同她们姐弟出游之际堕马受伤的,她去得勤些也是常理,只谁也没有在意,她的弟弟顾卿尧却可是一次也没前往探望。

凤鸣别苑,望燕楼,正是顾卿尧的居所。

顾卿尧独自倚在楼上窗前发呆,听到外面有人走动的声音,抬眼一看,正是顾卿婵进了他这院子,不由得眸色一沉,露了些无奈烦闷的神色,转身间,顾卿婵就已经进来了。

“你终日在这楼里坐着,小心憋闷出病来。”顾卿婵关切的话语中带了些些的埋怨。

顾卿尧不理她,兀自在榻上一歪,把头别过去。

顾倾婵并不愠脑,眼中蕴含着淡淡柔色,挨着他坐下,开口道:“一会儿我去郜兰那儿,你可和我一起去吧,她的腿摔成那样,你原该去看看的。”

顾卿尧不答话,更索性闭上了眼。

“你若因怕招人闲话而不去,却也是不必。我看这几日相干的不相干的去了无数,你过去探望探望旁人也不会有什么非议。”顾卿婵说着瞥了一眼顾卿尧,见他双眸紧闭,似是打定了注意不搭理她,顾卿婵顿了一下,话锋一转:“再说了,上次长公主受伤你不也是不避嫌的去探望了吗?”

顾卿尧听了这话腾地红了脸,下意识的睁开了眼,却也不回头,只往榻里面蹭了蹭,把头埋得更深些。

顾倾婵笑了笑,道:“我知你心里中意的是承容,却也难怪,她是比郜兰强上百倍,别的且不说,单说承容千军万马之间犹如闲庭信步,而郜兰却连平地骑马也能掉下来。”她这话说着,竟也在不觉间也是添了几分嘲讽与调侃,倒是忘了自己是在劝解顾卿尧。

顾卿尧扭过身子,有些恼羞成怒的回道:“谁说我中意承容了,她们俩个如何,都与我无干。”

“怎么,终于肯理我了吗?”顾倾婵收了刚刚的温柔,笑容中添了几分外人难见的顽皮,调笑道,“我就知道,一提承容你便是耐不住了。”

顾卿尧想要回嘴,可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满脸涨红,咬着嘴唇,狠狠地剜了顾倾婵一眼。

顾倾婵了解自己弟弟的性子,见他这模样,也不再继续打趣,生怕他真的恼了。只看着顾卿尧紧咬的嘴唇,心中又生了些不忍,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不管是承容,还是郜兰,让你匆匆的嫁过去与人做为侧,你当我心里就好受吗?只咱们姐弟如今寄人篱下,早已是身不由己了。”她这话一说完,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默了,甚或是有些压抑悲戚。

顾卿尧不复了刚刚的怒气,神色一淡,只轻轻的拉了顾倾婵的手,却也不说话。他二人本是双生姐弟,心意相通,虽说偶有争执,但感情却是极好的。如今遭逢巨变,更是相依为命。他对这婚事,对顾卿婵的态度确是不满,只又如何真舍得生她的气呢。

顾倾婵眼见着顾卿尧眸中渐有些湿润,忙是露了个戏谑的笑容,打趣道:“其实,我见那郜兰虽是柔弱些,却比承容要好相处,性子也是温柔。那日在云隐寺,我才一说你身子不舒服,她便就着急了,又说令人给你送姜汤,又说要请太医,只担心你着凉生病呢,将来定是个宠爱相公的好娘子。”

顾倾婵说这话原是为了逗趣顾卿尧,让他与自己拌拌嘴,也省得心中抑郁。然顾卿尧听了这话却并未脸红气恼,只松了她的手,稍稍往后一靠,望向窗外,神情平和,眸色温婉,悠悠的开口:“她的腿,伤得不重吧……”他这话似问非问,更像是自言自语。

顾倾婵心中一沉,她知道他说这话的心境,他委屈,他不甘,却终是妥协了,认命了。她没有回答他的话,望着兀自出神的顾卿尧,只在心中暗道:你放心,纵使咱们如今身不由己,我也绝不允你受半点儿委屈,我天启的皇子绝定不委曲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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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初兰借口腿伤躲在府中已有小一个月,除了她自己,知道她腿伤实情的不过三人:凌天,张医官,以及贴身伺候她“换药”的画眉,连德郡王也是被蒙在鼓里,没少为初兰的受伤而忧心难过,对此,初兰却也没太多心思自责,倒不是她没有孝心,实在是因为有一件更大的事儿占了她的全部心思,不仅是她,满朝上下无人不为此事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