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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远离黑化偏执狂[重生](177)

作者: 风无关月 阅读记录

班主任曾经让我们回家写最讨厌的人事物,我写的是,我最恨不聪明的废物和自作聪明的蠢货。

结果,班主任叫我母亲到学校,可惜的说了一句,“黎罪妈妈,黎罪是很聪明学习成绩也好,可孩子的心理健康更需要家长重视。”

看着母亲忧心忡忡的面孔,我更讨厌多管闲事的普通人,比如这位班主任。

但我妈,她也是一个普通人,却用尽所有努力让我感受这个世界的明亮和温暖,我看得到她的善良,就愈发好奇我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

母亲和外公外婆对于父亲的一切绝口不提,他们带我离开了家乡,来到另一座城市定居。

我的自闭症很严重,母亲辗转找过很多国内权威的心理医生,那些医生都对我母亲说:“黎罪妈妈,黎罪的状况很特殊,你的儿子是个天才,他不喜欢和外人交流的原因,是他从心里本能的排斥我们这些普通人,他认为我们无法理解他,您的家族或许他父亲的家族里,有没有这样的人可以和他沟通。”

有,十岁那年,当我第一次见到刚从国际重刑大狱出来的父亲,我才明白,同类的重要性。

我和父亲很像,他给了我血脉,连同他冰冷孤寂的世界也遗传给了我。

我爸姓陆,我说我应该叫陆罪。

父亲说不重要,他说在监狱里待的时间太长,连他自己都忘了自己姓什么,他说跟着母亲的姓比跟着他好,比他干净。

我查过我父亲蹲过的国际重刑监狱,那是马来国旁一处四面环海的小岛,犯人来自全世界,个个堪称人间恶魔,罪大恶极,但在服刑期间,九成九以上的犯人因为难以忍受里面非人的折磨跳海自杀。

十年来,只有八个人熬过服刑期出狱,我父亲是其中之一,也是八个人之间服刑期最长的人。

我问父亲当初为什么不判死刑?

父亲说,是死刑,但在死刑执行前,国家因为一起涉及近百亿的贪腐走私案焦头烂额,警方苦于抓不到证据,才找到监狱里的他,希望利用他的智商破案,提出的条件是免除死刑,送他去马来岛上的国际重刑监狱。

“他们没想到您能活下来。”我不相信父亲看不出他们的目的。

父亲只是笑了笑,用损伤极其严重的声带粗沉的说道:“爸也没想过。”

对于里面的人,死是一种解脱,活着才是暗无天日的地狱。

父亲受损严重的声带,右手被切断的小拇指,左脸狰狞的刀疤,都证明了那个监狱和地狱无异。

我想父亲比任何人都清楚,其实和国际重刑监狱相比,死刑是更好的选择。

直到后来,我无意中发现父亲珍藏的结婚证,那本结婚证的红漆表面皱的发白,里面内页血迹斑斑,还能隐约看到父亲以前的名字,我才知道父亲原来不姓陆,才揭开属于他和我母亲之间的那些过往。

我问父亲,“您想活着,是因为把结婚证带进监狱了,是吗?”

父亲粗糙的大掌揉揉我的脑袋,什么都没说,但从他的眼神里,我知道我猜对了。

父亲不是没有动过自杀的念头,是因为这本结婚证,他每看一次就犹豫一次,在经年累月的犹豫中,他撑过了地狱般的十年。

“您不是罪的囚徒,您是爱的囚徒。为了母亲的正义,您亲手把自己送进了监狱。”我不理解父亲的行为,“感情不应该是您的弱点。”

“儿子,等你长大就懂了,感情才是人的弱点。”

“可母亲说她不爱您,直到死她也不会原谅您,更不会和您葬在一起。”

“也好。”父亲卑微的笑了笑,“爸不干净,别让我脏了她的黄泉路。”

母亲说她不爱,不原谅,一开始她拒绝见父亲,也拒绝让父亲见我。

外公外婆也不喜欢我父亲,我记得那年寒冬天,西装革履的父亲在楼道跪了一天一夜,差点上了社区新闻,外公怕影响不好,才打开门让父亲见我和母亲一面。

再后来,父亲去了东南亚发展,为了我和母亲余生无虞,他改名换姓之后东山再起。

然而父亲的身体已经在那十年的重刑监狱里早就熬坏了,他这辈子余下的每一天都是为了母亲活着。

“爸,妈不爱您。您...不值得。”看着父亲夜以继日的工作,我不止一次这么劝过父亲。

“胡说!你懂什么!”父亲脸一黑,怒汹汹的像头发燥的雄狮子,“再让老子听到你胡扯,你就去给老子关禁闭!”

其实,父亲还是在乎的,他明知母亲不爱他,却不允许别人说出来。

我二十岁那年,父亲死于全身器官衰竭。

他为了母亲坚守的善良将自己送进监狱,用十年去赎给母亲的罪,又换了十年还母亲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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