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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十二宫/全美男后宫(女尊逍遥游之三)(282)+番外

有些错愕,因为我看出来,这是皇家的仪仗队,是皇帝出巡时跟在身边的队伍,她们此刻出来,是否意味着……

一辆马车从中驰来,所有的人立即矮了半截,“恭迎太子殿下,愿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是他,是南宫舞星,一个只差仪式就从太子变为新皇的男人,在车帘子掀起的一瞬间,我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起来吧。”他的声音很快,快到我车里的人都还没有出来对他跪拜,许是因为他知道,那车上坐着幽飏,他不能承受幽飏对他的跪拜。

短短两三个月,那张脸上气度沉稳,雍容有度,明亮的金色穿在他的身上没有掩盖掉他的文雅,又更添了几分威严。

不再是那巴掌大的脸蛋,不再是那闪着乞求光芒的眼瞳,如今的他,即将是一国之君,万民之主。

看着他一步步的从车上下来,那个曾经抱着我腿的小糖兔子如今已经与我齐高,那张圆润的脸蛋已是棱角分明,目如朗星,俊秀如柏,身后马车上晃眼的明黄与他和谐的融为一体,成为他的颜色,他的气度。

被我揉乱过的一头长发,在紫金冠下被整齐的束起,是否也象征着那个活泼的人,从此被束约的心?

微笑,浅淡,有度

却不是我熟悉中那个露齿开心的笑,无忧无虑的笑,真心的甜笑。

明知是帝王之尊了,我却老是不由的怀念那个少年,怀念他曾经让我哭笑不得的语言,怀念那个会将珍珠泪洒在我手心中的少年,怀念他的真挚,他的率性。

明黄,从我的眼前掠过,在穆水如的面前站定,“穆相乃是‘云梦’使臣,自然应该先行,南宫舞星以骑兵开道,护送穆相免受他人骚扰,穆相马匹受惊,不如用我的马车如何?”

‘九音’未来的天子,将自己的御驾让给了‘云梦’的使者,是在示好,还是在示弱?这个消息只怕明天又会立即传向四国。

穆水如脸上一喜,意外写满眼眶,“谢太子殿下,只是我承受不起如此厚恩,若我占用了太子殿下的车骑,您如何回宫?”

“不劳穆相担心。”南宫舞星微笑,明黄色的衣袖一晃,温热的手握上我的掌心,“我与她共一辆车就行了。”

转脸看着我,半开玩笑的眨眨眼,“你不会赶我下去吧?”

玩大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我和他——握着的手。

“不会。”众目睽睽之下,我无奈的摇头。

话音未落,他已经爬上了我的马车,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听见,“直接进宫。”

南宫舞星VS幽飏

好了,我又出名了,至于是什么名声,别人会怎么议论,那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一入车中,南宫舞星忽然双膝一软,声音激动,跪在幽飏面前,“师傅……”

幽飏袖子一拂,南宫舞星再也跪不下去,饶是如此,幽飏还是在狭小的车厢中迅速挪了个位置,直接从南宫舞星的面前闪开,摆明不受这一跪,不认这一声师傅。

南宫舞星抬起头望着幽飏,眼中有水光闪烁,低声不断呢喃,“师傅,师傅,师傅……”

幽飏轻声一叹息,手指抚摸上南宫舞星的头顶,细细的抚摩,“当年让你叫我师傅,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我既没教过你武功,也没教过你习字,算不得师傅,如今你将是一国之君,这样的小儿姿态不要再出现了。”

“您教我做人,教我如此在逆境中生存,如何当不得师傅?”南宫舞星头一次反驳幽飏,居然是为了个称呼。

两个人,就在这么件小事上僵持住了。

一个是青衫朴素,一个是明黄华贵,一个是木簪绾发,一个是紫金玉冠,一个是丝绦系腰,一个是金丝玉带,一切似乎都不同了,唯一不变的,是南宫舞星那眼中对幽飏的尊重。

我插入两人的中间,一只手抓上南宫舞星,一只手抓上幽飏,“太子殿下,现在的你确实不能喊幽飏师傅了,地位不同身份不同,你把他尊的太高对他来说未必是好事,幽飏一向不愿为人所知,你尊他敬他放在心中就好。”

南宫舞星不傻,他应该明白我话中的意思,幽飏的身份本就是不明不白,当年南宫明凰私下将南宫舞星托付给他,或许有托孤之意,或许还有让南宫舞星如若无能力回朝,就此与幽飏隐居,伺候他一生的意思。

南宫舞星一旦将幽飏公之于众,不但是公开了自己母皇当年的私情,也等于将幽飏放在了尴尬的地步,对于我来说,同样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形出现,幽飏是我想要的男人,我不希望在这么多年后,他再次活在南宫明凰的阴影中。

南宫舞星的目光落在我与幽飏相扣着的手上,眼神中有情绪闪过,很快,很快……

我望着幽飏,轻轻的开口,“他一向叫你师傅,却叫我姐姐,叫他们哥哥,似乎从辈分上把你叫老了,不如随了他们一样,叫你哥哥如何,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姐姐……”幽飏还没表态,南宫舞星已经开口,语气中都是不赞同,“这样……”

“这样有什么不好?”我眼睛一翻,“你喊他师傅他是不会接受的,你若希望幽飏永远不认你,就叫师傅吧。”

他叫幽飏师傅,叫我姐姐,那我和幽飏之间怎么算?

我捏了捏掌中南宫舞星的手,“我把你最重要的东西保护好了,也带来了,你怎么谢我?”

他不再坚持,嗫嚅着,“我,我听姐姐的就是了。”

马车在飞驰,光听到轱辘的转动声,幽飏依然冷淡而漠然,自从那句话之后,就不再说一句话,南宫舞星双目含泪,紧憋着,唇角颤抖,“幽,幽飏哥哥。”

一声哥哥,将幽飏与南宫明凰之间的过去全部抹杀。

一声哥哥,他不再是自己母亲为了与幽飏之间的遗憾而贡献出去的儿子。

一声哥哥,只能将他和幽飏所有的过去埋在心底,当做普通江湖朋友,不能过于尊重,不能太亲近。

这,不是他想要的,却是幽飏乐于见到的,也是对二人最好的定位。

幽飏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是欣慰,是放下,是解脱,掌心有汗,在我的手心中微颤,慢慢的张开唇,声音轻柔,“好。”

这个抉择对南宫舞星难,对他何尝不难,昔日爱人的意思他何尝不懂,一声兄弟断了所有,他还是没能做到南宫明凰最后的嘱托。

“姐姐,你们就宿在后宫中吧,我为你们单独辟了殿出来,清静舒坦。”南宫舞星看了看幽飏,又忽然低垂下了头,“幽飏哥哥,有座‘飞扬殿’是专门为您建的,您去看看吗?”

幽飏,悠然飞扬的风。

这‘飞扬殿’断不可能是回到‘九音’两三个月的南宫舞星建造的,只有一个人,会如此纪念当年草原飞扬的英俊少年,纪念那个也许永远没有可能踏足这里成为后宫一员的倾国容颜。

‘飞扬殿’,一定是南宫明凰为了幽飏而建的!

我侧脸看着他,幽飏一直没有表态,只是沉默着,低吟着,没有人知道那低垂着的眼皮下掩盖了怎么样的心情,直到车身一震,才恍然惊醒。

没有想象中的雕梁画栋,没有猜测中的飞檐云卷,普通,普通到不似一个皇族内院应该有的建筑,没有朱红色的深漆,没有气势恢弘的圆柱,不过是寻常人家的院子,一如,一如塞外某个人的家。

在看到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这里是完全仿照了幽飏师门的建筑,所有的一切,包括院中那株凤凰花树。

不是春夏季节,看不到漫天红艳飞舞,看不到纷飞满地的绝美,光秃秃的树干,不算粗的树身,很轻易的能看出树龄不过十余栽。

被稻草仔细的包裹了树身,一圈圈扎着,能看出为了这颗树是怎样的费心尽力,我仿佛看到了一个身影,在红舞风乱中踟蹰徘徊的身影。

她,等待。

他,来了,只是她已不在。

“我就住这吧。”似叹息,极轻的一声,幽飏一直的犹豫在这一刻做出了决定。

我没有阻拦,没有反对,甚至没有半点神色的改变。

没有去看幽飏,我偏着脑袋,“太子殿下,你今日之举只怕明日又给他人多了谈资。”

“那又何妨?”又是那个纯真的少年回归,带着属于他的甜美笑容,“我给人的话题会少吗?多一个也不嫌多,少一个也自然有人添,还有……”

他的手指点上我的唇,清透的双瞳闪着不赞同,“我是流星,不要喊我太子殿下,他日也不要喊我皇上,我只是流星。”

“那好吧。”我屈从于他的坚决,“流星少爷,现在能带我去下榻的地方吗?我若不答应,我怕你不给我地方住。”

他点头,无视于身边一长串人的惶恐,迈步前行,“我带路。”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一排人跪倒在他的脚边,南宫舞星一皱眉,“谁也不许跟来!”

少了人群的簇拥,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清新,我与他漫步而行,声音轻微,“你的钥匙我带来了。”

“还是放在你的身上吧。”他苦笑,“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东西有什么作用,也不知道到底是开什么箱子的,这皇宫内院,门窗锁怕不有几万把,只能慢慢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