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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缘流光半缘君(24)

“你不可能没人追,怎么不相处一个?”

长发摇曳,散出漂亮的弧度,“不想,感觉不对。”

在知道他离去的那一刻,她的心中,从此封闭了一个身影,一个在夜深人静时可以独自怀念的声音,可以在月下默默念着名字祝福,微笑着为他祈祷的身影。

手突然被温暖的掌心包裹,她停下脚步,不解的看向他。

月光下的他,整个人身上都披满清冷光辉,眼中跳动着晕黄,身上淡淡酒气熏染上她,“那我呢?能让你有感觉吗?”

“你,你还没有交往女朋友吗?”不安的感觉在这句话出口后让她轻微的挣扎,想要抽出自己的手。

“女朋友?”他慢慢摇头,“我沈君晔的女朋友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她叫林曦。”

一晚的苦涩终于化为甘甜,唇角边绽放出笑意,三年的等待,他终于回来了她的身边,可是误会……

“我有事要告诉你,我和那个秦明阳的事。”她任他牵着,急急开口。

“我不想听。”外套披上她的肩头,他长长的舒了口气,“不管是什么样的过去,都过去了,现在的你,未来的你属于我,就够了。”

她没有坚持,默默的选择顺从,在刚刚和好的时候也许说那些确实不合适,以后有机会在谈吧。

断点的故事在重新续写着,仿佛在弥补分别的三年时光,压抑的思念喷薄,两个人陷入浪漫的温馨相处中。

可惜这种快乐在林曦收到父亲肺癌的通知时蒙上了阴影,开刀,化疗,放疗,好转,又恶化,反反复复……

“小溪,你也不小了,爸爸就你这一个女儿,多想看着你结婚,若是能看看外孙外孙女,也满足了。”孱弱的身体,希冀的眼神,枯瘦的手轻拍着她。

结婚,越快越好,这是她的决定。

沈君晔早已得到她家人的认同,她的决定他没有半点反驳,唯一的要求就是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

定酒席,印喜帖,种种忙碌让他无暇照顾公司,全权交由副总负责,甚至连结婚证,都因为各种原因被拖延了办理的时间。

除却这一点,她依然是幸福的,甚至在亲手布置房间的时候,她甜蜜的想象着,结婚,生子,父亲的身体慢慢的好转,一切都美满的继续着。

可是,他失踪了,就象他突然去了英国没有给她消息一样,从她眼前突然的不见了,只有安若梦尖酸刻薄的话语扎入她心中。

亲友的议论,邻居的嘲笑都不是重点。

最爱的父亲走了,带着她永远不能弥补的遗憾,甚至没有给他们任何的思想准备,病情急转直下。

母亲恨她,用疯狂的咒骂发泄着痛,认为是她让父亲的病情加重才撒手人寰,她被赶出家门。不敢刺激多病的母亲,只得悄悄的离去,偌大的城市没有她的容身之所,只身一个去了偏远的小镇教书,这一走,又是三年。

——————

是的,她需要一个解释,一个能让她彻底原谅的解释。

她不再仅仅因为他还爱着自己,就签下那纸婚书。

纵然,她依然为他悸动。

沈君晔一直没有出声,似乎在想着如何开口,而她,只是默然的等待着,想知道,又害怕知道,想听到足以让自己原谅的理由,又害怕那个理由的分量不够。

“我……”

“铃,铃……”

就在他刚刚说出一个字的同时,桌上的手机发出欢快的叫声,是他的。

他看看满手的药油,无奈的对着林曦说着,“帮我接下,可以吗?”

点点头,她按下接听键,手掌伸向他的耳朵。

这个姿势让她与他亲密的贴合着,也让她轻易的听到话筒里传来的声音。

第三十章 缠绵未诉风波起(一)

“呃,我的大老板,虽然我知道晚上骚扰您有些不对,不过您已经失踪两天了,小周在怀疑您是不是拐了他亲爱的车老婆私奔了。”话筒那头,李绯正经八百的声调里洋溢着调侃,“而且‘宏远公司’的计划书后天就要提交了,您确定不回来审查下计划书吗?”

“该死!”飘出两个字,沈君晔懊恼的皱起眉头,“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早和我说?后天就要提交了吗?”

“我的老板啊……”话筒那头的李绯无奈的叹气,“那天的会议其中一项就是讨论计划书内容,可是您会才开到一半就失踪了,而且两日未归,我准备四十八小时一到就报警寻人呢。”

“那……”他看看林曦的腿,迅速做出决定,“我明天过来,通知他们明天开会。”

“我通知他们开会没问题,但是您似乎忘记了,安大老板介绍给您的‘双河集团’的老总明天来我们公司,您如果要接待他,只怕没有时间研究计划书了。”对面有条不紊的声音让沈君晔的额头上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型,“我给您安排的是,上午您接待‘双河集团’老总,下午开会,至于研究计划书嘛,您最好今天晚上开夜车。”

“计划书在哪?”冷静的出身询问,眼中精明的光芒闪过。

“几份计划书都在你的办公桌上,我已经让他们都留下来了,您可以一个个听他们的方案,这样明天的会议前还能进行一次修改。”

“好,给我半小时,我就到。”果断的做出决定,眼神示意中,林曦阖上他的电话。

歉然的看了眼林曦,他站起身,“对不起,我……”

“快去吧,别耽误大事。”早将谈话听的清清楚楚,撑着床板站起身,目光落在一旁他从包里拿出的换洗衣服上,顺手拿起一件衬衫,摊开举起。

沈君晔一楞,面前的她,一身家居便装,随意又可爱,拿着自己的衬衫,眼中的温柔似水荡漾,仿佛妻子在为出门的丈夫整理着行装。

他的眼神静静的盯着她,目光中似有火光在跳跃,看的她脸上一红,没好气的出声遮掩着什么,“喂,还走不走啊?”

轻声一笑,他就这么当着她的面扯下身上的T恤,胸膛宽厚,轻易的让她回想起趴伏在那上面的感觉,紧窒的腹肌没有夸张的一块块凸显,却也没有赘肉横生,恰恰好的结实。劲瘦的腰身下,弧度漂亮的臀线挺翘着。

“咕噜!”她似乎听到自己咽下大大的一泡口水,嘴巴里无意识的咕哝出两个字,“真翘。”

“你说什么?”

突然抬眼,望进一双含笑的褐色双瞳,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双颊轰的一声热烫非常,飞快的别开脸,声如蚊呐,“没,没说什么。”

“我听到了。”淡淡的声音怎么听都象揶揄。

鼓着颊,用力的咬着字,表达着自己的无所谓,“听到又怎么样?我说了,怎么地?”偏偏扣着他扣子的手不听话的小抖着,怎么也无法把扣子塞进扣眼。

手指被他轻轻握住,“等我回来。”

“嗯!”她微微点头,脸却更红了。

他当然要回来,欠自己的解释还没说呢,可是为什么,她却联想到妻子在深夜亮着灯,等待丈夫归来的画面?

手指被他带领着,贴上他的唇,感受着温热在自己指尖游移,还有刚出头的胡茬刷过手指的微刺,一缩,却被握的更紧。

她情不自禁的漾出一个微笑,“要不要吃了饭再去?”

外面他做好的饭菜早已冷了,寂寞的躺在饭桌上等待着临幸,可惜刚才的两人沉浸在以往的故事中,早将他们遗忘。

“不了,我路上随便买点,一会记得吃饭,然后早点休息,知道吗?”再次看向她的腿,“明天是复诊的日子,我……”眉头几乎打结,思考了半晌,“明天上午我放李绯的假,让她陪你去怎么样?”

“不用啦,不用啦。”用力的摆摆手,挤出可爱的表情,“我打电话给萌萌,她陪我去就行了,你赶紧去吧。”

他点点头,转身出门,在大门合上的刹那,听到背后一个轻柔的嗓音,“路上小心。”

他走了,熟悉的房间突然觉得有些空荡荡的,安静的吓人。

林曦伸伸腿,本该因为没有他的约束,自己终于不用装严重伤残人士而欣喜的心却半点也雀跃不起来,撑着脑袋坐在饭桌前,半点食欲也没有。

时钟的嘀嗒,纷扰着思绪,各种杂乱的想法在脑海中交错。

不过两日,他就这么走进了她的生活,和她形影不离,强硬的态度下,是他对自己的在意。

两天前的自己哪敢想象会有今天这样的和平共处,让那淡淡的温馨流转,被他小心翼翼的照顾着。

三年前的伤痛欲绝,在被爱情背叛的同时失去亲情,那时候的自己,仿佛天塌了一般,又何曾敢希冀过今日的平和。

失而复得才知道珍贵,明明近在咫尺,她却一直不敢伸出手,怕自己所有的勇气付出后,又是一场虚空。

直到睡意袭来,才昏昏沉沉的倒在床上,不甚安稳的睡去。

一夜的朦胧间,她似乎每一次恍惚伸出手,身边的位置都是冰冷的,又在半梦半醒间等待着挨到天亮,直到窗外刺眼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打入,才将她彻底叫醒。

房间里安静的气息告诉她沈君晔一夜未归的事实,也让她心头的愧疚感更深了一层。

忙碌的他,因为自己而通宵加班,还要分神管自己的吃喝拉撒睡和官司,前一日他也几乎没有睡安稳,那神色间的疲累是骗不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