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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情郎(35)

不等她反应过来,车外的人忽然跪倒在地,“汗王,您是土尔扈特部的主子,是高贵的皇族,您、您不可以这样!”

不可以怎么样?她艰难的从渥魃希的手臂间钻出脑袋,莫名其妙的看着车外郑重其事跪着的巴特尔。

瘫软的身体,从渥魃希怀中挣扎而出的脸蛋,眩晕的眼神,衣不蔽体的样子,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有种楚楚可怜的悲惨。

巴尔特的眼睛,看着她的脸,在对视的刹那坚定的点了点头,似是在传达给她某种力量,只是这郑重,让她更加的不明所以。

张了张嘴,脱水的喉咙再一次干涩,本是亲密的呼唤,出口却成了嘶哑的呻吟般,“巴特尔大哥……”

在这句话出口之后,那地上跪着的人忽然站了起来,深深的吸了口气,“汗王,他是您的随从,不该在主子的车上呆着,请您将他交给我。”

他没有等到渥魃希回话,已经纵身上了车,双手伸出,想要接过渥魃希怀中的人。

叶灵绯歪了歪脑袋,伸手揉了揉眼睛。

因为在这一瞬间,她看到巴特尔的脸上,闪烁着的是大义凛然的悲壮。

皮裘的一角因为这个动作而落下,纤细的臂膀暴露在空气中,揉揉眼睛之后,很快的又缩了回去,揪着皮裘遮挡。

大义凛然变成了视死如归,巴特尔高昂着头,“汗王,您是土尔扈特部的领袖,您也是我们心中至高无上的人,如果您要的是我的命,巴特尔愿意为您而死,但是……”

他看了看叶灵绯,咬了咬牙,“他不属于土尔扈特部,不属于您。您无权对他做这样的事!”

越听越糊涂的叶灵绯,被他脸上的神情震撼了,巴特尔憨厚的面容上,几乎是慷慨赴死的表情了。

“他本离去了,汗王您私下跟踪将人掳来,甚至还做出这样的事,您如何面对您高贵的身份?”巴特尔巨大的手中捏紧,骨节咔咔作响,“他,甚至还是个孩子!”

手毫不犹豫的抓上包裹着叶灵绯的皮裘,“汗王,恳请您顾及人伦,不要贪恋男子的身体,他不适合您。”

“你,你说什么?”叶灵绯眉头倒竖,险些从渥魃希的怀里跳起来,重重的扯开皮裘的遮挡,看着自己的胸口。

虽然算不上三鲜包,也算不上大肉包,好歹,好歹也是颗小笼包吧?

小笼包不是包子吗?不是包子吗?不是包子吗?

“哈哈哈哈……”车外,清朗的笑声肆无忌惮的传开,帅气的人影露出大笑的容颜,蓝色的眼瞳弯弯的,手指撑着车门边,另外一只手拖着腮边,“我没想到,你居然有这种嗜好。”

奥、奥洛夫!?

诡异的冲她挤挤眼睛,奥洛夫优雅的绽放着笑容,“其实,我也对这个孩子有兴趣,不如让给我吧。”

巴特尔阴沉着脸,“奥洛夫大人,请您不要玩笑。”

渥魃希薄唇边浅浅勾起,“我等你半日,终于等到了你。”

奥洛夫半靠着车门,双手抱肩,“我是俄罗斯人,我不该来的,为了你的计划,你也该放任我被流放的。”

“如果要放任你在宫中的话,我又何必特意满足那个人的**,让他接替你呢?”渥魃希眼中光芒闪过,“花费那么多精力,不就是为了让你出来吗?”

“可是这样,你就少了一枚重要的棋子。”奥洛夫叹气,“您会辜负敦多可达什汗的期望。”

“真正的男儿,不是靠自己的实力掌控一切的吗?”渥魃希目光投射远方,悠然看着浮云,“如果靠你牺牲一生,只为做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代价太大。”

“可你让我从此有家归不得了。”奥洛夫摇摇手,蓝色的双瞳中尽是无奈,“说不定,我这枚棋子还能坐上王夫的位置呢,现在却成了流亡叛逃一族。”

“那你是想回去做王夫,还是想随我去土尔扈特部呢?”渥魃希伸出手,虚停在空中。

“奥洛夫这个名字不适合我,我决定从今天起,叫坞恩崎。”奥洛夫始终微笑,慢慢伸出手,与渥魃希空中的手紧握。

“忠诚?”渥魃希的沉吟了下,“去掉崎字吧,坞恩更好些。”

“真实吗?”奥洛夫垂下眼皮,意味深长的叹了声。

他们轻松的交谈着,唯有叶灵绯瞪着好奇的大眼,目光不住在两人之间游移。

史书上,没有对奥洛夫的去处做过记载,竟是因为这样的结局吗?

如今想来,似乎历史并未改变过……

马车碌碌,在星光之下行进着,浅浅的车轧痕迹印下,一阵风吹来,尘沙落地,将所有的痕迹掩盖。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三更啊,三更啊,三更啊……我更完了!!

求撒花,求爱抚……

☆、她怎么就成了奴仆了

春日草长,鹰飞盘旋,风吹见牛羊。

绿油油的一眼望不到边,深深的吸一口气,满心满肺都是青草的气息,萦绕在鼻端久久不散。

星空下,低低的黑幕上缀着无数的钻石,闪闪的就在头顶上方,扯一根野草,躺在柔柔微风中,让丝丝草尖擦着身体,仰望头顶一轮明月,沉醉在天边金色中。

“今人也曾见古月,古月亦是照今人。”她叹着,悠悠然的闭上眼睛,漫天的星光陪伴月色,撒落一地的晕辉。

谁说秦时明月汉时关只能想象,谁说今人不见古时月,她不但见了古时候的月亮,还被丢到了这个时空不能回去了。

“你是大清的人?”身边不远处,月下的身影轻轻坐下,长袍擦过草堆,唰唰的响。

是他?

叶灵绯叼着嘴里的草,懒懒的抬了下眼皮,笑了下,“很惊奇?”

“有一点。”他流利的蒙古语在清朗的嗓音中流淌,犹如此刻月华满地的水滑,“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

“再是意料之外,都及不上你给我的惊诧。”她拿下嘴里衔着的草,拈在手中绕圈打结。

远处,篝火簇簇,在空旷无际的草原上跳跃着红色,暖暖的格外显眼。几名亲卫在忙活着搭建晚上歇脚的帐篷。

本来,她是十分好奇怎么搭帐篷,以为不过是野外露营那般简单。为了研究帐篷顶是不是支架型的特地爬上去看,结果压塌了帐篷,好悬把一干侍卫埋在了下面。

再后来,好奇中的某人研究如何烧烤食物,想象着天苍苍野茫茫,草原上面烤牛羊的BBQ惬意,结果焦黑了羊腿,里面还流着血丝。想要放回去重烤,踩着了旁边的木柴,差一点整个人都栽进火堆里做了烤全人,被渥魃希揪出去丢的远远的,责令不准靠近火堆,这才有了现在的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无聊。

“我是前任汗王自小收养的孤儿,所以一点也不惊奇。”他弯了弯唇角,眼睛也是弯弯的,随意的一倒,也是懒懒的躺在草地间,“相比起来,土尔扈特部和大清之间已是几十年未有往来,所以……”

“我的来历更奇怪是吧?”叶灵绯幽幽的叹了口气,无奈望天。

就算她肯说,别人也未必肯信啊。

“那你是想回去,还是想……”冲她挤挤眼睛,瞟了瞟不远处的火堆。

月白长衫,犹如临世谪仙,站在篝火旁,火堆明灭了那容颜,让她忽然想起一句诗。

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巴尔特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边,不时警惕的看看她的方向,找着有用没用的借口缠着渥魃希。

想笑,却笑不出来。

“怕是……”仰首明月,冷照大地,“回不去了吧?”

“为什么?”

她的手指有意无意的揪着地上的草,苦笑了下,“我找不到回家的路,记忆中可能带我回去的地方,是蒙古草原上的巴音布鲁克。”

既然来时的温泉不能让她回去,现在她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从自己落水的湖泊中再去试试,可是那湖泊,远在千里之外。

“大清境内?”对面的人皱了下眉头,“为什么我没听过这个名字。”

没、没听过?

她差点被这个打击劈成两半,抽搐着脸,“是吗?”

是她认知中的地方和古地名有误?

“没关系。”某人的手揉上她短短的发丝,笑容在月光中和煦温暖,“我也回不去了,与你作伴好了。”

她扬起笑容,重重的点了点头。

本来对他,是有一肚子的疑问,一肚子的不解,却在这笑容中全部咽回了腹中。

“我该叫你什么?”她挠了挠头,“坞恩,还是坞恩崎?”

“都随你。”

“崎大哥,那你可以教我骑马吗?”她渴求的眼睛放着光,亮闪闪的盯着眼前的人,“我很想感受策马扬鞭,塞外绝尘的豪迈。”

“可以。”看来对这个称呼甚是满意,他指指闲庭信步吃着草的马儿,“现在就行,不然回了土尔扈特部,只怕你就没这么清闲了。”

有了女皇的诏书,有了沙俄的命令,那个人真的能一帆风顺的收回自己的权利,得到属于他的一切吗?

她跳起身,拍拍屁股上的草屑,朝着马儿的方向跑了过去,大声的笑着,发出呜呜的嚷声。

低头吃草的马儿抬起头,耳朵抖了抖,清澈的大眼睛看看眼前疯疯癫癫的人,又垂下去继续自己悠闲的动作。

“傻瓜,不是这么叫的。”坞恩崎扯着骚动的手,牵起马缰,“你那像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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