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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情郎(61)

男子下意识的伸手,抓住她伸过来的纸团,那纤细的胳膊顺势绕上他的胳膊,借势跳上他的身后。

不知是跑的太急,还是冲劲太大,她整个人从身后扑上男子的背心,巨大的力量让男子晃了晃,一个不稳从马背上翻了下来。

人刚落地,纤细的影子正跳在他的腹部,男子一声痛叫,扭曲的弓起了身体。

疼痛,让他眼前一片漆黑,才勉强睁开眼睛,一柄闪亮的刀已抵在咽喉处,叶灵绯回首,朝着马背上的人大吼,“走!”

所有的事情发生,都是在呼吸间,两队人马来不及合围,就此呆立在了当场。

少年,在瞬息变换的情势中紧咬着牙齿,手指死死的抓着马缰,望着沙土间孤身一人的叶灵绯,默默的闭上了眼睛,狠狠一抖马缰,冲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啊……今天突然发现,收到了3个地雷,婧儿的,泪眼阑珊的,LXBEIJING1990的,太惊喜了,扑倒,压住你们!!!

我今天把本本拿回来了,路上堵车,所以到家晚了,不过总算拿回来了,可以写字了,泪眼……

☆、救援者谁?

身后,清亮的嗓音盘旋在风中,“谁敢追,我就杀了你们领头人。”

他不敢再看,伏在马背上疾驰而去,眼眶中,悄然浮起一层水雾。

刚才,当叶灵绯掏出信函的时候,他的耳边传来她微弱的声音,“你是想为了我死,还是想为整个部落而活?”

当她扑向领头人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再无力挽回她的决定,唯一的选择就是走,逃脱才对得起她的牺牲。

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再一次回头。黄土飞扬,两队人马围堵向中间,各种喊杀声起,他再也看不到那人的身影。

视线,越来越模糊,热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飞在空中。身后,各种声音追逐而来,阿斯兰用力的擦了擦脸,鞭子抽上马股。

前方鹰啼马嘶,人影渐近,阿斯兰的心一点一点的下沉,所有的希望刹那成为泡影。

在他纵马前驰的时候,地上的叶灵绯紧握手中的刀,眼神无情冰冷,“以你一命,换我一命,这生意似乎值了。”

手中的刀推进半分,血珠顿时沁出,但也就是这半分,再也不能推进去。

男子的手大力推起,根本不是她的力量可以抗衡的。手掌拍上她的脸颊,她的身体重重的摔落在地,耳边嗡嗡作响。

整张脸都变的麻木,口中泛起咸腥气,她看着男子大步的走向自己,重重的揪上她的头发,拖拽着。

巴掌再一次的挥起,闷响中,她又一次摔落尘埃,身体翻滚着。

脸侧,马蹄四散踏过,她蜷曲着身体,看着马群朝着阿斯兰的方向追去。

伸出沾满沙土的手,她擦了擦唇边,手背染上一道鲜明的血痕,怡然轻笑,“这里离汗王宫不过几十里地,你没有机会追上阿斯兰了,再不走只怕汗王的人马就要到了。”

男子的眼中杀意浓烈,弯刀从腰侧抽出,愤恨的光芒死死的盯着地上的女子。

“是不是很想杀我?”她吸了口气,鼻间滑落的鲜血滴在黄沙间,溶合着深褐的颜色,一滴……一滴……

“你知道言多必失么?”全身的骨头在他的反击下早像散了架,“如果不是你说这么多日一直在守着我回来,我不会猜到你对那主子的忠心,才会赌这封密函对你的诱惑,哈哈……”

她撑着地,看着血红掉落,想要站起,却再一次被疯狂的力量踢起,跌落。

手掌,抠着地面的黄沙,粗糙的沙砾嵌入指缝间,却感觉不到疼。

原来,疼的至高境界是麻木,她直到今天才有幸感受到。

手,粗暴的抓上她的头发,她无力的抬起头,艰难的喘息着,看着对方将那揉皱的信函摊开到自己面前。

“说,这上面写着什么?”脚再一次踩上她的后腰,男人的声音从齿缝间迸出,恨不能生啖她的肉喝她的血。

血,滴在纸面上,将那行行黑色的字迹模糊,一点一点的遮盖。

“手如玉笋肌如冰,怜君腰瘦不胜衣,青丝缠绕指中掬,怎堪翻云覆雨欺。”她低声呢喃着只有自己才能听懂的话,盯着纸上最下方的名字,喟叹着,“渥魃希,这一次看你要拿多少钱才能赔得起我的损失了。”

说什么放下他,离开他,只有她自己才明白,强硬不过是嘴巴,何曾舍得下一丝丝,一点点。

腰上的重量再一次加剧,男人强硬的拉扯着她的发,“你说什么?”

“我说……”她望着他的脸,眼神在强烈的阳光刺激下渐渐模糊,唯一不变的,是那挂在肿胀的嘴角边,嘲弄的笑容,“你放跑了主子最想抓的人,不知道你主子会不会杀了你撒气?就算不杀你,只怕从此以后你再也得不到宠信了吧?”

下场是身体再一次被踢飞,无力的摔倒在地。

她很佩服自己,此刻居然能想到自己小时候玩的丢沙包游戏,只可惜她不是玩的人,而是那个被砸的沙包。

目光在沙尘中寻找着,寻找着脱手飞出的刀,在身前不远处终于看到了一点寒芒,她努力伸出手,只是徒劳。

男子已然不想和她纠缠下去,“既然你不说,那就永远不要说了。”

刀锋刺眼,在阳光下闪烁着逼人的光芒,刀风刺耳,带着决绝狠毒的力量。

看着他举起手中的弯刀,看着他一步步的逼近,看着他狞笑的表情,狼狈的女子回应的只有淡然。

在刀即将落下的刹那,她勾起胸口的链子,让它掉出衣衫之外,“我是你,就不会选择杀人。”

没有了刀身,只剩下空荡荡的刀鞘,闪烁着宝石的辉晕,流转着高贵的色泽,无声诉说着它的地位。

“你应该知道它象征的意义吧?”叶灵绯动了下嘴角,疼痛只让她肌肤不自觉的抽搐。想要撑起身体,手臂软软的挂在身上再也用不上半分力气,看来是脱臼了。索性翻身仰躺着,“如果你杀了我,渥魃希必然疯狂的报复,别说你主子的身份隐藏不了,你们部落是否会被夷平只怕都难说。记不记得铁木真为了夺回孛尔贴是如何血洗蔑儿乞部的?杀我倒不如抓了我,和渥魃希讨价还价划算。”

男子的眼神窒了窒,盯着她手中的刀鞘,胸膛不住的起伏,握刀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你们主上玩的既然是偷袭,就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与渥魃希硬碰硬。只怕也不敢抓我与渥魃希叫板,杀我更不适合,唯一的办法就是撤退,不将矛盾激化。”当暴风骤雨的打骂过去,全身的疼痛让她越来越累,越来越无力,“你再不走,莫不是想等着鹰部人马到来?”

“你拿渥魃希比成吉思汗,是不是太抬举他了。”男子手中的刀停在她的面前,声声冷笑,“若不是天花流行,主上怕士兵沾染上天花,岂能容他到现在?”

“更是因为你主上也在汗王宫,无法亲自调配兵力吧?”叶灵绯低声笑了笑,“何必遮掩呢,你家主上不就是策伯尔么?”

男人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眼中划过一丝怪异的神采,握刀的手已然指节泛白。

“就算不敢杀你,可你是个女人,土尔扈特部汗王的女人……”刀锋一寸寸的下移,贴着她的颈项轻轻一挑,丝线断裂,露出了下面白皙的肌肤。

男人的笑容说不出的淫邪,“我很想尝尝汗王女人的味道,我相信我身后这几十名汉子,也和我一样!”

大地无声,唯有马儿的嘶鸣透露些许不安,男子的双手拉扯着她的前襟,身后一排汉子慢慢的逼近。

天空中盘旋的鹰不知何时多了起来,凄厉的叫声连连。

“早知道,还不如让你杀了算了。”她的意识渐渐模糊,疼痛一点点的飞离,灵魂似乎也随着疼痛的远去飘离了身体。

弓弦震响,止住了人群靠近的脚步,也止住了她出窍的意识,一连串的惨叫声中,她用力的睁开眼睛,看着马蹄踏碎黄沙,赤色的马身如火焰升腾,燃烧着不可阻挡的气势,朝着他们飞来。

不知是马儿神骏,还是马上人的技术高超,一群人甚至还来不及看清马背上的人影便已纷纷倒下。

一人,一骑

弓开,九箭!

当身边的人倒下,剩下的人才看清对方的九道箭影,只可惜来不及看第二眼,胸膛已被贯穿。

人,被箭的力量射穿,去势未竭的箭透过人体射在土地上,生生贯穿进去,只留下尾羽颤动。

人立马上,脚尖点动马鞍,飞掠而起。

衣袂翻飞,金色闪耀半空,弓如满月,九箭齐发。

犹如从天而降的神祗,全身笼罩在太阳的光芒中,踏着凛冽的杀气,弑尽天下的强悍扬起了手中的刀。

草低头,黄沙舞,如地狱深处舞动的蛇魂,在地上掠过深深的痕迹,卷上被震惊的人。

身体抛起,落下,血沁,魂消。

完全被震撼的男子忘记了抵挡,被点穴般的呆愣在场,他的眼中只有一个颜色——金色。

黄沙狂烈的金色,阳光闪烁的金色,还有那人衣衫摆动的金色。

金色在他的眼中无限的放大,放大,再放大……占据了所有的视线,侵蚀了全部的意志,只有一抹金色极快的闪过,他眼中生命的气息渐渐消退,消退,直至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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