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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情郎(73)

房间中央用米粮画着吉祥的祝福图案,赞歌在耳边回响,热闹的对歌舌战一轮接一轮。

她不得不佩服渥魃希的用心,即使是族中的妇女扮她的亲人,那份敬业绝没有给渥魃希半点面子,伶俐的歌声中,男方的队伍数度艰难迎战。

当他好不容易站在她的面前时,她拿着他的外袍站在那,一如从前每一次替他更衣般,等待着他,但是这一次不是以侍卫的身份伺候汗王,而是妻子,他的妻子。

腰带裹上他的腰间,双手环绕着他,整个人紧紧贴在他在胸口。

“亲吻她。”不知道是谁先喊出声,随后便成了阵阵的声浪。

在他的眼中看到一丝笑意,警惕的人瞬间后退,想要逃离,可惜却被他的双臂牢牢的裹在胸前。

低首,蜻蜓点水的吻印上她的唇,带着浓烈的酒气。

欢呼声达到顶点,她窝在他的胸口,仰望着他肆意的笑容,唇间他的气息流转久久。

双手微用力,她顿时被扛上了肩头,“走了,回去洞房花烛。”

她在他的肩头,看着眼前的光景忽然倒转,视线晕眩。

他,他不是醉了吧?这哪是娶妻,这分明是山大王强抢民女啊……

身后哄笑无数,他强势的展露着自己流氓气息,扛着她就往大账外走去,把一干人等丢在身后。

就在他的脚步即将踏出大帐门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大笑,“俄罗斯帝国使者代表叶卡捷琳娜二世女皇陛下前来恭喜渥魃希汗王大婚,特备薄礼,还望汗王殿下不要嫌弃。”

流利的俄语,熟悉的声音,让挣扎在渥魃希肩头的叶灵绯顿时僵住了身体,敛了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收到了大猪猪、散漫的馒头、泾儿、好饿啊饿啊饿啊(你这是有多怨念?把我都看饿了)的地雷,怨念兄还砸了2个,是不是在表扬我昨天的章节啊?那我今天的婚礼捏?

☆、波将金到来

脑子飞快的转着,叶灵绯在刹那间已经暗暗感觉不妙。

俄罗斯皇宫到这里,往返非二十余日不能,而渥魃希从宣布婚礼到举行婚礼,也不过十日左右,她绝不相信波将金可以提前知晓,那么他此刻来的目的就很可疑了。

他一路上可以躲过无数人的耳目到达这里,可以说对渥魃希安排的探哨有着非常深刻的了解,族中绝对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再就是他没有递交使者信函,而是大咧咧的直冲汗王迎亲的帐篷,不通报直接开口,说是恭喜,只怕来意不善。

她能懂,比她反应敏锐百倍的渥魃希更懂。她的动作顿时让渥魃希感应到,手掌轻拍了下她的小屁股,面具般的清冷笑容挂回脸颊,“波将金大人,数月不见甚是想念,千里奔波之苦渥魃希铭感五内,您马不停蹄赶来替渥魃希迎亲,真让我不知如何感谢。”

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他大步流星的走出门,门口正前方站着一道高傲的人影,噙着染满深意的笑容。

渥魃希脚下不停,与波将金擦身而过,“今日洞房,只怕要怠慢了波将金大人,渥魃希只好请您原谅,等明日再把酒言欢。”

波将金英俊的笑容不改,绅士的弯腰行礼让行,再抬头时脸上的轻松笑容渐渐消褪,冲着渥魃希的背影不疾不徐的开口,“您连女皇陛下的诏书也不接了吗?”

不曾回首,渥魃希停下脚步,悠悠然一笑,“大人您忍心破坏我的婚礼?诏书明日再接也不迟。”

波将金轻哼了声,“女皇大人说您意图谋反,即刻派兵踏平土尔扈特部您也先洞房了再说吗?尊贵的渥魃希殿下。”目光滑过账帘撩起后的风景,停落在一个人的身上,“还有,捉拿本该流放却私自逃跑的奥洛夫。”

房间里喜庆的烛光跳跃,映衬着华丽的帷帘,宫外又是一个通宵不眠的欢庆之夜,他们在为汗王和王妃祝福,但是他们不知道,此刻房中的气氛远不如他们想的旖旎缱绻。

在今天波将金近似挑衅般的话中,渥魃希朗声一笑,丢下一干人等,还有两眼发直的波将金扬长而去。

虽然因为波将金的到来失了洞房花烛的冲动,却散不去房中温存的情思。

渥魃希靠在椅中拈茶细品,长发垂落红色的衣袍边,分外妖娆。

她行到他的身边,在他脚边的长毛地毯上坐下,依着他的腿,枕在他的膝头。半长的发顺在他的膝盖上,目光相触间嫣然一笑。

“本想杀你威风的波将金被你挫的锐气,只怕此刻气的跳脚呢?”她笑着,“你没见他的表情,我可看到了。”

“那他岂不是明日会更给我难堪?”他手指勾起她的下巴,眼角飞起笑容,“你似乎巴望着他欺压我。”

“有一点点。”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她无限惋惜的叹了口气,“但是我知道他欺负不了你。”

若非有绝对的自信,渥魃希是不会与人正面交锋如此下对方面子的,她信他,更信自己对他的了解。

他放下左手执着的茶盏,“我今日若放下婚礼去接诏书,一则让他以为我惧怕了俄罗斯帝国;二则让他通过我的示弱猜测我心虚;三则以为我听到索菲亚的名字退缩,会以为余情未了,他醋坛子会翻的。”

“第四,是因为你答应了给我一个完整的婚礼,无论如何都会做到。”她笑的得意,为他那个没出口的理由。

渥魃希淡笑,眼神中闪过一缕赞赏。

彼此心知,只靠目光的交汇便明白心意,那种无声的交流才是最动人的。

“你不是在想如何搞定他,是在想谁是内奸?”她目光闪闪发亮,分明是战斗的锋芒。

他伸手,将她从地上牵起,她顺着他的力量,坐进他的怀中,软软的窝着。

轻吻,落在她的眼角边,“你知道吗,你这样的眼神分外诱人,好斗但不冲动。”

回应的吻,同样是在他的眼角边,“那你又知不知道,你这时候的姿态最为勾魂,冷静算计。”

莞尔,将她揽入胸前,“不用想谁是内奸,我知道。”

“哦?”她眼皮抬了下,发出短短的一个字。

“猜猜。”他拈起茶盏,悠闲的再啜了口。

“说对了有奖没?”她摊开巴掌,在他眼前晃了晃。

双眼在茶汽后弯弯,“所有的贺礼,都归你。”

满意的点了下头,她玩着他的手指头,歪着脑袋想,他也不扰她,任由她去了。

“我觉得……”她有点点迟疑,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达什敦。”

渥魃希眉头轻轻弹了下,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一直觉得他为什么那么急着要夺汗位,急到要杀阿斯兰,这是我当初一直想不通的地方。”修长的手指完美无瑕,若是游移在身上真是说不出的**,她有些微的走神。

“就如同你不曾怀疑过策伯尔的道理一样,策伯尔是极端的东归主义,他忠于自己的民族忠于自己的信仰,巴木巴尔太过耿直,更是热血好战,他们都不会对阿斯兰下手。敢对活佛转世灵童下手的人,只有抛弃了自己信仰自己的宗教的人。”她越说越快,越说越笃定,“达什敦投靠了俄罗斯帝国,追随了东正教,是不是?”

唇角轻勾,渥魃希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达什敦投靠的人不可能是女皇,因为你的索菲亚绝不会愿意看到你死,即便没有感情这个原因,你是她下令册封的汗王,是受她命令的人。”

指尖点在她的唇上,他认真的摇摇头,“不是我的。”

轻哼了下,“亲过吻过抱过,说不定还睡过,怎么不是你的?”

他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声声震动,摇曳了青丝如瀑,偏偏就是不回答她浓浓醋意中的疑问。

赌气的别开脸,为自己表达出心思而郁闷。

脸,被轻扳了回来,唇已被堵上,辗转深深吻住,强势的让她无法喘息。

在她潮红的面容中贴上她的耳垂,“我以为你一直会忍着不问。”

“不问是因为尊重你的过往,生气是因为你不坦白。”重点不是睡过,是睡过不告诉她。

“没有。”他笑着,肩膀抖动,“你都说过我不耐操,她哪敢?”

好吧,她的心情在这两个字下没来由的大好,“和达什敦合作的人,必然是同样期望你死的,所以支持达什敦篡位……”

话到这里,她忽然轻啊了一声,紧张的握上了渥魃希的手,“能将你视为眼中钉的俄罗斯皇宫中人,只有波将金了,因为你是女皇心头的肉,只有除了你他才能彻底成为女皇的唯一。”

“不止。”渥魃希冷哼了声,“若是我死了,只怕他立即会向索菲亚请命清除叛乱,从而彻底将土尔扈特部征服。”

“来的人是他,只怕是达什敦将部落内的消息都转给了他,什么也瞒不住了,包括你的东归计划。”她喃喃着,心头阴霾密布。

“你知道我想东归?”他没有太多的意外,更多的是欣赏的语气。

手指点在他的胸口,吃着正大光明的豆腐,“从你第一次问我是否从大清来时的语气就隐约察觉到不对。虽然你即使被我质问都没有承认过,可我始终在想,你不答应索菲亚仅仅是不喜欢,你想回归土尔扈特部只是思念吗?你若只为部落独立,以你的机敏娶索菲亚,一定能让她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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