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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天下:美男是我的(13)+番外

“谁呀?”我撑着下巴,像极了个好奇宝宝。

“‘独活’。”云麒慢慢地吐出几个字,“独身飘零,无形无影。”

窗外的风吹入,烛光一暗,房间里的光影顿时摇晃了起来,我手腕间一阵抽疼,脸色沉了沉,云麒手掌挥处,窗户无风自关。

“传说上古曾有柄神剑,邪怪幽诡。千年之前位铸剑大师得到了它,想要加道血槽更增戾气,奈何百日锤炼,不曾出炉,后来大师取千人一滴血集一碗撒入剑炉中,血槽现,‘独活’重出世。”云麒说话很慢,每一句都要思考后才出口,是个谨慎的人,“一道血槽便饮尽千人血的剑可见其可怕,传说那剑通体乌黑,血槽却是暗红,说不出的夺魂森冷。而那剑从此不见血不归鞘,每位拥有它的主人,都逃不过被反噬的命运,少则一月,多则半年,必然亡故,久而久之,‘独活’就成了一柄诅咒之剑,无人敢持,直到六年前。”

她定定地望着手中的茶盏,陷入沉思中,“六年前,‘白蔻’暗卫组织中出了名不世奇才,当其夺得比试第一成为皇上的贴身护卫时,便选择了那柄‘独活’剑。当时,那人以自身血喂剑,鲜血顺着剑鞘护手的位置渗进剑中,那人对剑说,‘汝运即吾命,以汝之名为吾之命,血脉相依,不离不弃’,当话音落地,‘独活’剑自弹出鞘,长鸣不止。”

“啊……”我嘴角抽抽,情不自禁的呼出声,单手抚额,瞪大了眼睛。

“或许剑真的有剑灵。”云麒一声感慨,对于我的反应倒不觉得诧异,轻声地话语间藏不住她的景仰,“因为那人真的没有被反噬,成为了拥有‘独活’最长时间的人,不仅如此,那人甚至为皇家立下盖世功劳,远远超脱了暗卫无名的可能。”

陷入心灵的崇敬中,云麒话语多了起来,我静静地听着,不再插话。

“四年前,‘白蔻’武将叛乱,带领边关将士反攻京师,此刻的‘白蔻’皇家,不可能再调遣出足够的兵马抗衡,半壁江山瞬间沦陷。‘独活’以刺客身份,一人潜入军营中,在无任何人察觉的情况下取叛将首级。群龙无首,叛乱不日平息,‘独活’也就成了最受皇上器重的人,传言‘白蔻’帝王曾在高兴之下亲口允诺,可以随‘独活’提任何要求,她都满足。”

“嗤。”口中含的茶险些喷了出来,“若要皇位,也给么?”

云麒看了眼我不屑的表情,面色沉了下来,“‘独活’是暗卫,暗卫的忠诚不容质疑;更何况暗卫都要服食禁生育的药,不同于‘无影楼’每月一服尚留了一线生机的可能,‘白蔻’的暗卫是永断生机的,一个不可能生育的人没有后嗣可传,纵然是坐了天下又有什么用?”

“没有后嗣的人,坐拥了天下又有什么用。”我咀嚼着这句话,依然是笑,只笑的悲凉。

口中那没来得及咽下的茶,有些涩涩的苦味。

“‘独活’身上有太多疑团,有人说是男人,有人说是女人,据说‘白蔻’的暗卫队伍是其所训,所有暗卫为其掌管,而‘他’本人从未露过庐山真面目,没人有见过‘他’,就连‘他’手下的暗卫,都不知道其相貌,我们也不过闻名而已。按理说‘白蔻’皇上身边应该还有另外一名护卫,却不知道是谁了。”云麒的话语中有敬佩,却没有退缩恐惧,“皇上放心,虽然‘独活’四年前销声匿迹潜心护卫之职,但是若出现在这次来使的队伍中,我一定不会让其占半点便宜,绝不让您受半点伤害。”

“我信。”我举起手中的酒杯,朝他们郑重一敬,“谢你们。”

一口饮尽杯中茶,云麒抱拳,“属下告辞。”

云麟跟在她的身后,两人的身影交叠在一起,和谐温暖。

“等等。”我叫住云麒欲离去的脚步,“我想问问,我的身份是不是‘无影楼’并不知情?”

“凤后交代,不敢传扬。”云麒定定开口,“我们绝不会泄露半点。”

“那如果……”我沉吟了会,“我现在对‘无影楼’下命令,可不可以?”

云麒单膝跪地,“请皇上吩咐。”

同样是忠诚,她和花何的做法是截然不同的,却更得我的心。

“传令‘无影楼’,皇上贴身侍卫年满三十换人,同时,抑制生育的药不要再服了。”

云麒云麟同时震撼抬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人一旦过了三十,体能反应皆走下坡路,我只为端木凰鸣将来的安全考虑;至于那药……”我走向温暖的大床,伸了伸懒腰,漫不经心的开口,“端木凰鸣追求修仙之术,本性善良,这种灭绝人伦的事她不会愿意看到,我相信你们楼主也明白皇上的心意的。”

床帏落下,我沉入温暖中,透过床边的纱帐,两人立在床边绰绰的影子还能看见。

“您是不是……”云麟的声音有些颤,忍不住地想要问什么。

“朕累了,下次再说吧。”我声音疲惫,望着雕花华丽的床顶,没有一丝睡意。

云麒握上云麟的手,深深地冲着我的方向行了个礼,她的声音里,只有两个字,“谢谢!”

☆、雨夜捡到美男子

雨夜捡到美男子

两更的梆子敲响着,穿透大雨交织出的密布声音,打更人的喊声分外清晰。哗啦啦的雨点打在青石板的路上,顺着石板的缝隙流向道路两边,汇成了小小的溪流,地面被冲刷的分外干净。

这样的天气,家家户户早早熄了灯,京师的道路上早没了行人,偶尔一队着蓑衣的士兵行过,留下整齐的脚步声和溅起的水花。

长长的巷道上,一家酒馆门前的灯笼在廊下摇晃着,门扉半掩,看样子也要打烊了。

本该是无人的街头,我慢慢地行着,撑着松黄色的油纸伞,风吹起我月白的长裙,飘逸间勾上我的腿,蓬松的发间沾染了雨露雾水,影子竟也不甚清楚了。

精致的绣鞋踩在青石板的路上,小心地不被水染湿,衣带被风撩起,卷上我握着伞柄的手指,调皮地滑过。

姿势,或许算逶迤秀美;脚步,可能妙曼钟灵;但是我的歌声,绝对算不上美丽了。

口中唱着不着调的歌,“正月初一去看郎嘞,买包了瓜子买包了糖,推开房门看我的郎,我郎病在了竹床上,我看我的郎命不长啊,请来那个郎中看我的郎,若是整不好我郎的病,先埋那个郎中再埋我的郎……”

“哐!”身边某扇窗户猛地被推开,一样东西砸了出来,我飞快的闪身躲过,东西砸在我的腿边,正是一个茶壶。

“哪个抽风的下雨天鸡毛子乱喊,再***发瘟,老娘就砸夜壶了!”想想似乎不过瘾,又补了句,“保证带尿。”

我缩了缩脖子,聪明地选择闭嘴。

大雨天在外面游荡我也很无奈,这样的天气让我全身的骨头都像错了位般的疼,筋脉抽搐着,优雅缓慢的脚步不是我臭美,因为我根本不敢行快。

雨下了三日了。前天,我抓着云麒云麟聊了一夜;昨天,我拎着花何把“泽兰”大大小小的朝堂后宫的事打听了个遍;今天,我实在受不了了,我要回“百草堂”!

一道黑影从酒馆里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脚步虚浮;口中发出低低一声,“唔……”抬手似乎想要摸清什么,可惜他面前什么都没有,只有空荡荡的夜色。

脚步晃了晃,他根本没注意脚下高高的门槛,脚尖重重地踢到门槛,滚地葫芦般从门里翻到了门外,面朝下的趴在水中,大雨瞬间染湿了他的发,一缕缕的撒在雨水冲刷的地面上,身上华丽的皮裘散开,如泼墨般覆在他的身上。

算我跳的快,逃过了被扑成肉片的结局,但是……狠狠地擦了擦脸上的水,一把泥浆!

死小子,你就不能摔偏点?***!

真可惜了……一件好衣服!我暗自惋叹了声,继续打量着他。

他很高大,脸在我脚边,腿还能勾在门槛旁。

他大概不穷,除了那件华丽的皮裘,头上的簪子似乎也价值不菲。

他……肯定醉了!一双手抱着我的脚,脸颊蹭了蹭我的小腿,像极了一只巨大却性格温顺的狗儿,在讨好着主人。而这,也正是我没有抬腿走人的主要原因——腿被抱住了。

虽然,我非常想伸出我修长的小腿,狠狠踹上他的脸蛋,但当我的目光看到他的容貌后,这个念头被生生顿住了。

地上的人迷茫地抬着头,我一声叹息脱口而出——又一件仙品男人,要是能带回“百草堂”,我又多了一件镇楼之宝。

我无语问苍天,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事件,苦笑无奈比惊讶更多。

三年前的大雨夜,我捡到从天而降的蜚零。

两年前的冬日雨夜,我捡到无家可归的小茴;春雨连绵中,我捡到被正夫赶出家门的映槿;夏日黄昏的暴雨,我捡到瑟缩在门前乞讨的清心;秋日寒雨天,我捡到卖身葬妻的朝辰……总之,雨天捡人已成了我特有的运气,好到连我但凡下雨天在街上都要左右看看,犹如找屎的狗般搜寻着可能。

不是我吃撑了喜欢在大雨天溜达,而是雨天我通常都是难受而烦躁的,为了寻求平静,我便这么一步步的走在雨中,整日整夜的走,用极致的疲累掩盖身体上的伤,才能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