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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天下:美男是我的(30)+番外

“以汝之名,为吾之命,血脉相依,不离不弃。”当年的话语中,多少还有几分不信命,几分义气,看着自己伤口中流出的血沁入剑鞘里,是带着几分胜利者的豪迈的。

暗卫不该有自己的思想,不该有自己的义气,更不该有名气,所以我当年的失败,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败在完成刺杀叛乱任务后,面对皇帝的赞赏,没有一死以绝帝皇家后患,没有表明自己的忠心。

我败在,想要用那个要求,娶木槿过门。

我败在,有了感情。

云麒一直不知道她所崇敬的人的命运,我可以替她书写下这个人的结局。“独活”——十岁入“青云楼”,十三岁完成第一个刺杀任务,十五岁成为宇文智晨的侍卫,十七岁名动,十八岁,卒。

现在活着的,是煌吟,世上再无“独活”此人。

这个名字,是我想起十岁那年在半梦半醒间看到的火光烨烨,听到的朦胧低语后为自己取的,或许在私心里取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已有了太多自我的思想。

多好听的名字,直到我做了阁主开了叙情馆,更觉得自己有自知之明,连名字都与职业相得益彰。

这名字的谐音,哈哈哈,不错,真的不错。

十岁时,我跟他入“青云楼”

十三岁时,他告诉我,我拥有了争夺暗卫的资格。

十五岁时,阁中通知我,他钦点我成为宇文智晨身边的暗卫,而我的搭档兼师父,就是他——青篱。

十六岁时,他成为我的男人,此前唯一的男人。

而我,竟不曾见过他的真容。

我珍惜爱恋的男子,不舍得拥有,我拥有过的男人,不曾爱过。

抛不下他的影子,他所带给我灌输给我的一切,我就永远不可能战胜他,现在的我,是煌吟,不是独活。

当我的思绪在不断翻滚着的时候,面前的花何静静地跪着,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跪下的,也不知道她跪了多久,她低垂着头,从身体里弥漫出来的忠诚,是之前从未感受过的。

感受到我投射的目光,她抬起头,“‘泽兰’皇家,先祖皇曾有双生女,祖皇依照祖制立先皇为太女,却深感亏欠二女儿,于是给予世袭‘诚王爷’封号,更将半壁江山作为封地予以‘诚王爷’。”

她说的这个故事,我从容成凤衣的口中听到过,更亲自领教过端木则心的目中无人狂妄自大,但是我没想到,这个故事还有下文。

“先皇始终未曾得到过祖皇太多疼爱,更愤恨‘诚’王爷共享了她的江山,制衡了她,她将这一切归咎为了双生子的争宠,皇妹过多的夺爱,少年时她曾不止一次地说,此生只要一个女儿继承皇位,绝不容许同样的事件再发生,可是……”

花何看看我,唇角又开始颤抖,我莞尔,“你不会告诉我,她个倒霉悲催的货,生了双生子吧?”

“您怎么知道?”

“有过双生子的家族里,再生双生子的概率本就大些,这有什么稀奇的?”我冷嗤了声,“你是不是还想告诉我,端木凰鸣今年也是二十一?”

这一次花何没有反问我,只是呆愣愣地望着我,仿佛想要从我脸上找到什么答案般。

“当年双生子落地,我随侍在身边,皇上说,绝不容许任何扰乱朝政的事情发生,后落地的女儿绝不能容,于是她、她、她亲手将那个女儿掐断气,让我丢出宫,当时身边所有的接生婆和侍女全部灭口。”这段话她说的时候,脸上的惊惧让她的表情都变的诡异,肌肉跳动着,很是狰狞,“我深夜出宫,将孩子丢进了河中,那时我曾想,皇家血脉是至高无上的,是上天赐予的,上天会不会让这个孩子活过来呢?”

“噗!”在她无限期待的目光中,我终于忍不住地笑出声,“花老太婆,你想多了,别说一个刚生下的孩子被掐死了,就算是活的被扔进河中,也早成水鬼了,我是个阁主,就是开叙情馆的,和你口中至高无上的血统没有半点关系。”

“可是您和皇上这么像……”她还想争辩什么,双手一扑抱上我的大腿。

我弯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真的想多了,天底下相像的人何其多,我不过长的巧合而已,你要再说下去,我到时候赖着这个皇位不走了,小心坏了皇家传承你将来无颜以对泉下先皇。”

她摇头,嘴巴张了张,我再度摆手制止了她下面的话,“去给我准备衣袍,还有,将端木凰鸣的丹房打开,重新炼丹,再招一些方士进宫,当年端木凰鸣怎么做的,如今也怎么做,我所有的衣物,务必要沾染够硝石气,知道吗?”

她似懂非懂,但是没有多问,点了点头。

“现在我就是端木凰鸣,不能让人觉得我登基以后就转了性子,是不是?”我笑着给她一个理由。

其实,我只是要告诉青篱一个理由,昨日夜探,为何寝宫无人。

现在,我最大的对手是他,我决不能让他察觉到,端木凰鸣是我,否则我将再无刺杀宇文佩兰的机会。

青篱啊青篱,我也想知道,成为对手的你我,将是谁胜谁负?不知道我是否有机会,亲手揭下你那藏着掖着的面纱。

我曾经的男人,是萝卜还是土豆,总要挖出来瞧瞧不是。

花何领命去了,在踏出房门前,她低低地叹了句,“那个孩子右手的掌心,有一粒小痣,也许先皇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这么多天,看到手不难。”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悠然地靠在明黄色的龙床上,似是睡着了。

脑海中,想起少时乞丐们脏兮兮的手揉着我鸡窝般的乱发,“小不点,你知道吗,你是我们从京师的护城河里捞出来的,真***命大。”

“那是命贱,贱命才活得长,才不是命大。”

我勾起了唇角,摊开右手掌心,看着中间一点米粒大的小痣,轻叹了声,“命贱才活得长……”

☆、沈将军还朝

沈将军还朝

容成凤衣的驾辇伴随着浩大的声势,陪同着宇文佩兰的觐见队伍,已经在了京师城门外。

既然容成凤衣要给她最高的礼遇,那我就顺他的意,给一个让他们都意外的礼遇好了。

黄袍加身,质地好的让人惊叹,手抚过,丝滑如水,明丽的颜色耀华瑞气。当初我答应容成凤衣的时候,想的是利用他手中的权势替自己复仇,谁曾想,这件衣服加身后,我最先要放弃的,就是自己的仇恨。

得与失,有时候真的很难说。

手中一枚药丸,轻轻抛了抛,冷笑间,药丸入口。

冷冷的气息从腹内散开,顺着筋脉游走着,慢慢停留在丹田中,犹如冰封般蔓延,将所有真气的流转尽皆封在身体内。

三年前的感觉重新回到身上,身体很重,也很软,让我一时间有点难以适应。这三年的坚持,为的就是重新得回武功,可是当我真正完全恢复到从前,也不过才几日,我又要亲手禁制自己,让自己重新回归到没有手无缚鸡之力的状态。

在这深宫朝堂中,没有了武功,也没有了蜚零,如今的我比之往昔更加的凶险,但是我不在乎,置之死地而后生,是他教我的。

禁制自己的武功,也是为了不让他察觉到我是“独活”。

青篱,希望你今夜一定要来,否则我对自己的残忍,岂不是白做了?

车队已入城门,我淡淡传话,“摆驾,出宫迎接。”

正直上朝的时候,我这句话不仅是帝王的礼遇,更直接导致了文武百官列队相迎,所有的人表情种种,有惊诧、有不解、也有叹息。

身为一国之君亲迎他国使臣,说的是好听是礼遇,说的难听就是俯首称低,大家心头明白,却没有一人敢出来质疑我的决定。

“泽兰”终究比不了“白蔻”

长长的车队一眼望不到边,高头骏马,旗帜飞扬,悠长而宽阔的道路上,只有马蹄的清脆滴答和旗帜扬起风中的猎猎声,整齐的队列慢慢行进着,在富贵中,更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蔓延,仅这一点就可见“白蔻”的国力强盛。

浩大的声势,一直排出宫门外,我眼见着车队远远而来,缓步迎了上去,在最前首的马车前停了下来。

目光,却是锁着最中间的一辆车。

那车,雕饰精美,车马上的辔头竟是黄金打造,反射着太阳灿烂的光芒,车身的颠簸中,风铃轻轻敲响,叮叮当当煞是动人,碧绿的色泽,宛然一整块玉雕就,车壁上雕着双翅飞虎的图案,俨然是“白蔻”的皇家标志。

隔着车帘,我甚至能感觉到两道目光透过帘子停在我身上。

微微一笑,仿佛不知,我伸手将面前那车的帘子掀了起来。

于此同时,一只手从帘子里伸了出来,白玉冰晶,在我伸手的同时,与我交握。

就像是早商量好般,也像是心有灵犀,我扶上他的胳膊,笑容忽然大了,“凤后辛苦了。”

容成风衣回给我一个同样温柔的笑容,阳光下,他的眼角轻扬,说不出的暖意散开,高贵中多了几分动人。

这个动作里,我听到身后百官里有人长长地吐了口气。

国君,亲迎他国太女,显然是自降身份,但是这种自降,又是他们不得不默认的,而我这个小小的动作,更像是久别的妻子迎接归来的丈夫,倒把对宇文佩兰的迎接感削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