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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天下:美男是我的(35)+番外

当我一身沐浴后的清爽走进“紫宸殿”的门时,却发现一道如枪般的身影直挺挺地站在那。

越是有礼,越觉得疏离,越是给人心理上难以亲近的感觉,即便这好像是在体现君臣之别。

他想找我谈赐婚让他嫁入古家的事,还是想和我说那天酒后乱性的事?或者……他应该不记得那天签的卖身契吧?

回想起来,我居然欠他不少交代,难怪大清早入宫抓我。

但是我想错了,他既不是来追究我将古非临女儿另行赐婚的,也不是来讨占了清白的债,他真的只是来找我商讨军务的。

桌子上的食物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勾引着我昨日之喝酒却没有任何实质性东西入腹的胃,但是桌子边跪着一个比食物还诱人,却又摆着倒尽人胃口姿势的人。

“皇上,这是请功的将士名册,请皇上过目。”

看着那厚厚的一叠名册,我有些怀疑,他昨日一夜无眠,就是在写这个。

“嗯。”我在桌边坐下,拿起筷子,“沈将军没用早膳吧,一起。”

“请皇上先批复。”他固执地跪在那,抬起的目光扫过我的颈项间,闪过一丝不屑。

他看到的,是昨夜容成凤衣留下的吻痕吧?

“饿死了皇上,就没人给你批复了。”我端起茶盏啜了口,品味着口中浓郁的香气,翘腿看着他,“饿死了你,也没人替朕卖命了。”

他耐着性子坐下,却也只是端起茶喝了口,就没了下文,默默地坐在那。

他知不知道,吃饭就要抢,才能吃的开心,面对一个半天不动弹的人,连胃口都没了。

“沈将军,来尝尝这个红豆糕。”他不动,那就只能我动了。

他看看我推过去的碟子,红豆糕鲜丽色泽显然没能勾起他的食欲,只是将茶盏凑上唇边,又是一口茶,看着红豆糕的眼神里分明是嫌弃。

“怎么,不喜欢。”

他撇了下嘴,“我不吃豆子的。”

好吧……

我看着面前散发着香气的韭菜盒子,又推了过去,“那这个?”

一瞬间,嫌弃变成了厌恶,鼻子还不自禁地皱了皱。

“我不吃韭菜的。”

我的手还在空中,顺势将那碟子抽了回来,“那你吃这个吧。”

水晶糕冻嘟嘟的,看着十分精巧可爱,顶上的一粒栗子金光亮堂,他倒没有拒绝,只是在夹了一筷子之后,顺势把那栗子挑了出来,丢在一旁。

“我……”

“你不吃栗子的。”这次不用他说,我也能接的十分顺嘴了。

他没说话,那看着栗子的幽怨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就他这样挑剔,在食物短缺,物资匮乏的军营里,是怎么活下来的?难怪看上去修长劲瘦,感情是饿出来的。

一顿饭,尽看他挑三拣四了,萝卜糕把萝卜丝都抠出来了,粥上的葱花也巴拉干净丢在小碟子里,倒是香芋饼吃了不少,看来这家伙喜欢甜食更多些。

在他呈上的请功文书上提下几个字,大印一挥盖上。

他显然被我的潇洒吓到了,“皇上,您都不看下吗?”

“看什么?”我将文书丢还给他,“难道你还会任人唯亲,将来功高盖主逼宫吗?”

他嘴角抽了下,又是那轻蔑的表情,“只要给门好亲事,再多功高盖主也只剩下感恩戴德了。”

他嘴巴坏,也不是第一次领教了。

我用力地点头,“说的好,以后朕都用男将了,一旦感觉军权失手,就给个好亲事,真是个好主意。”

某人本想刺我,没想到被坦然受用,那俊美的脸顿时黑了,“只求皇上千万别一不小心嘴巴大了,不但没拉拢人心反而逼人弑君。”

敢当面说这个话的,也唯有沈寒莳了。

我勾勾手指,“其实,有个更好的办法,比你的提议有用的多。”

“什么?”

我诡异一笑,“就是……与其把人嫁出去说不定留成了心腹大患,不如自己收入后宫,想上战场的时候上战场,想上龙床的时候上龙床,物尽其用。”

他脸上的表情更难看了,“你想的真美。”

“想的当然美。”我叹了口气,“其实朕也很痛苦的,毕竟战场上的人,实在是不懂得温柔体贴,长的也难看,哎。”

言罢,还看了看他。

他腾地起身,眼中火光跳了几跳后,终究还是压了下去,“皇上,微臣这就去兵部提交文书,请兵部大人传达皇上旨意。”

“急什么?”我拦住他,“一会朕去宣旨。”

“啊?”他显然没能理解我的意思。

“一会,朕随你去宣旨,朕没弄错的话,今日你与众将士应该有场欢宴的,朕还没与三军同乐过,去见识见识。”我冲他挤挤眼,“记住,从现在开始,朕是兵部黄侍郎。”

“您……”他的脸色变的十分怪异,半晌憋出来一句,“军中人大多粗豪,只怕您受不了。”

“都是卫国将士,他们命都拼得,朕有什么听不得的?”我乐呵着,拽着沈寒莳一路出了宫门,打马冲向军营。

自从出了宫门,他就一句话没说,时不时地拿眼睛瞄我,几里地下来,瞄了我二三十眼,看的我浑身不自在,汗毛竖了一路。

“你看什么?”终于忍不住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我无奈开口。

他讪讪抽回目光,“您会骑马?”

我张口差点一句话飚出口,到了嘴巴边上,生生被咽了回去,“强身健体而已。”

在这重文的时代,文官会骑马都是稀奇事,何况皇上。

“您的骑术,不像。”

被戳中死穴,我讷讷无言。

骑术有时候太精湛了,也不是好事。

“骑多了。”我咳了声,别开脸。

他还欲再问,军营的旗帜已经在望,我甚至听到了号角响起的声音,还有士兵惊喜的大叫,“沈将军回来了!”

只这一声,就明显的可以感觉到他在军中的威望,那种欢欣和喜悦,是骗不了人的,当我随着他走入军营的时候,那一双双目光中的尊敬,让人轻而易举地忘记他的男儿身。

当我把圣旨宣读完毕,整个军营一片沸腾,欢呼声震得那写着“沈”字的旗帜呼啦啦地响。

只有那个男子,早知道了结果,脸上没有半点兴奋,而是将目光投向旗帜,出神地看着,他的眼神里,有着骄傲,有着自豪,也有着一丝悲凉眷恋。

我也不知道,他悲凉的是要离开这充满热血豪情的军营,还是自己始终倔强坚持的命运。那背影,落寞地让人无法忘记,以至于我定定地捏着圣旨,久久出神。

“喂,我没见过你,是新上任的兵部侍郎?”一条胳膊大咧咧地搭上我的肩头,女人爽朗的笑脸伸在我的面前。

“蔡黎,不可无理。”沈寒莳急忙阻止,“她是……”

我反手一勾,同样搭上蔡黎的肩膀,给了沈寒莳一个制止的眼神,“是啊,才上任的,特地请旨来这的。”

“你这丫头有胆量。”蔡黎笑的十分开心,“以前那些人都不敢来的,就怕跟我们喝酒被灌醉。”

我摆摆手,“我不怕,还就想见识见识呢,皇上可说了,今日所有开销,都由她出。”

“我喜欢你。”蔡黎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你这朋友我交了,她们那些人扭扭捏捏的,看咱们的眼神都像我们低人一等似的,我还不屑和她们交往呢,你叫啥?”

没有了武功的抵挡,我的小身板好悬被她一巴掌拍飞了,晃了几晃才站稳,“叫我黄吟吧。”

她招招手,指着面前三个人,“方素、赵安香、朱锦屏,我们可是沈将军身边的四大前锋,今天,照顾你一个人。”

照顾我一个人?只怕是招呼我一个人吧。

想想沈寒莳那可怕的酒品,我忍不住地询问,“你们没和沈将军喝过酒吧?”

“当然没有。”蔡黎缩了下肩膀,“将军治下严明,军中不准饮酒,今天总算可以开戒了。”

说着,送酒的车到了,整个军营里拿还看得到刚才的严明,一窝蜂似的冲上去,到处都是笑声。

四个人死死地抓着我,把我往帐里拖,蔡黎把酒坛往桌子上重重一放,“给你个选择,是大碗还是海碗?”

人家喝酒是送钱,我喝酒是送命,这大碗和海碗,有区别吗?

索性一巴掌拍开封泥,“麻烦,一人一坛先。”

“够豪爽,来!”几个人抓起酒坛,狠狠地一口灌下,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湿了前襟。

蔡黎用力地擦过嘴角,吐出一口气,“太爽了,皇上赏的就是好酒,可想死我了。”

我笑看着她们干脆而直接的动作,感受着那真性情的流露,手抓向面前的酒坛,还没送到嘴边,一只手已经挡在我的唇前,“您,还是别和她们疯了吧?”

我的唇贴着他的掌心,他的手心里也有薄薄的茧,透着力量和隐劲,暖暖的。

“我不喝,难道你喝吗?”我一声反问,苦笑。

“不行。”他很坚决,“我可以下令,不准灌你酒。”

“说了三军随意,你这主将不喝,总要有人替你喝的。”我推开他的手,“不要让部下扫兴。”

他索性抢上了酒坛,“那就我来,不能让您喝。”

两个人,一坛酒,互不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