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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天下:美男是我的(98)+番外

他一溜烟快跑窜进了屋子里,楼下的人大笑成一团。

楼台上,只剩下了那个身姿卓然的公子,一只手搭在栏杆上,摇头。那一头黑发随着他的动作摇摆在腰间,衣衫松散地拢在肩头,在俊美的容颜中,更有一番富贵慵懒之气。

荡夫要有贵夫的气质才是上品,而他做到了,我想他就是让阁主花如此血本即将出阁的那位了,和小茴比也不遑多让,青楼中能有如此气质容貌,的确有值得大价钱的资本。

但,也就仅仅是上品了,与容成凤衣沈寒莳那种天然内蕴的华彩相比,还是差了太多。

仿佛感应到了我的目光,他轻扫了眼楼下,目光在我身上停了停就抽回,依然高傲不屑着。

花魁的姿态和身份,倒是拿的稳稳。

我抬步迈进了大门,看也不看地朝着楼上走去。

“姑娘,是头次……”龟婆咧着的笑还没说完话,面前已失去了我的踪迹,当她茫然地寻找我的身影时,我的脚步已经踩上了楼梯。

“哎呀,姑娘那不能去的。”她拎起大花裙子,追在我的后面大喊,“那是我们公子休息的地方,公子还没出阁呢,您不能去,您要人陪,我给您找、找去!”

她伸手想捞我的胳膊,刚刚摸到一片袖角,又脱了开去,只好继续埋头苦追,“我们公子过两日才出阁呢,您要按规矩来!”

不死心地再抓,又滑开。

不屈不挠地又抓,还是没抓着。

眼见着我两层楼梯走完,那公子已在前方,龟婆急了,用力一扑抱向我。

“嗷!”楼板震响,浮灰扬起,龟婆趴在地上龇牙咧嘴,手抓着我的一缕裙边,而我已站在了公子身前。

我取下斗笠,在公子微窒的目光里随手抛在了龟婆的身上,微笑着取下腰间一枚玉佩,双手托起,“方才听闻公子要出阁,一切按规矩来。那我就按照取夫六礼的规矩,纳彩。”

他没看玉佩,只看着我,嘴角带俏,懒懒地伸出手指,勾上了那枚玉佩。

他这种姿容的公子,富贵俗物只怕是入不了眼的,在青楼混迹这么多年,公子们的心态我又怎会不知。

出阁不过是表面,谁都知道这是卖身的开始,既然是初夜之卖,谁不指望卖个又温柔又体贴还美貌的女子,只可惜能出得起大价钱的,不是暴发户就是老太婆。

再就是尊重,正因为地位低下,才渴望被人尊重,被人真正当做娶入门的夫。

他想要的,我都做到,又怎么能不动心?

当那玉佩被他拈在指尖把玩的时候,我再度微笑开口,“六礼之二,问名,我叫煌吟,敢问公子……?”

他握着玉佩,扬起骄傲的颈项,转身就走,我望着他的背影,静静等待。

就在那身影转过弯角的时候,传来清傲的嗓音,“泽柏。”

看来这些年不算白修炼,至少勾搭小美男的技术有长进。

玩味中,脚边窸窸窣窣,龟婆嗷嗷地爬起身,“可摔死我了,摔死我了,姑娘要不要我安排个房间先住下?至于这六礼么”她揉着腿,努力让自己扭到一起的脸平展,“姑娘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必然是吉祥的八字,这问吉想是不必了,可以直接纳征了。”

好个聪明的龟婆,借着我的坡下驴呢,要钱也要的这么顺我的话。

随手抽出几张银票丢进她的手中,外加两大锭银子,“纳征外加谢媒,够吗?”

她两眼放光,“够、够、够,姑娘随我来,一定给您最好的房间。”

“不用了。”我又抽出一张银票丢进她的手里,“就这,但我喜清静,除了泽柏公子,其他公子你爱弄去哪就弄去哪,别扰我休息。”

一瞥眼,看到角落里一个灰扑扑的身影,正拈着瓜子在那喀喇喀喇咬的欢,耗子似的,“就让他伺候吧。”

那耗子茫然地抬起眼,不明所以,脸上又沾了两瓣瓜子壳。

“是、是、是!”龟婆快步离去,“我这就安排。”

“等等。”我喊住她离去的背影,在她等待的眼神里悠然开口,“请期。”

“嗷。”她一拍脑门,“迎亲之日就在两日后,姑娘歇好。”

我挥手,龟婆一拎地上的耗子,“小叶,给姑娘打扫房间去。”

稀里哗啦,瓜子撒了一地,小叶眷恋地看了眼,垂头走在一旁。

我跟在两人身后闲庭信步,将地形楼阁一一入眼,望着楼下热闹张罗的人群,眼神冰冷。

希望以我对那个人的了解,她在两日后,会出现!

————

作者有话说:我喜欢看大家讨论留言,但是我很不喜欢看到有人剧透,你们为了感慨而留言,被我删除也没有意思吧?无论出于喜爱还是激动,麻烦不要在剧透了,尤其关于男主关于后面的故事。

☆、小厮七叶

小厮七叶

夜风吹开帘栊,纱幔朦胧了月光,软榻温香,氤氲了这红烛春风,醇酒红袖,醉了琴声几许。

“姑娘是‘白蔻’的人?”酒杯珠玉轻溅,泽柏的声音也像这珠玉般好听。

我啜了口酒,挑着眼角笑望他,“你说呢?”

“听口音,应该是的。”他的表情不复最初的骄傲,多了几分期待。

我抿唇而笑,不否认也不承认。

他垂下头,发丝散落几许,看上去颇为清弱,“不过在京师,从未见过你,莫非不是京师人氏?”

我摇摇头,放下酒杯,“我在京师十几年了,没见过我……”

拈起他的一缕发丝在指尖绕着,“因为我从未上过青楼。”

那一刻,他的眼中闪过小小的惊喜,声音也低了下去,“那为何这次……呢?”

“不是因为看到了合适的人吗?”我直勾勾地盯着他,声音也仿佛能滴出水,“若不是看到了你,我也不会上这。”

他一别脸,转开了头,但是那面颊上,还是染起了淡淡的红晕,“我为您奏琴吧。”

旖旎的香气,缠绵的琴声,秀美的人影在烛光里,我望着他投射在墙上的身姿,眼前仿佛看到了另外一道身影。

木槿。

我与他,从未在这种宁静中相处,他练琴时,我在屋檐下听过,在月光中欣赏过,也在雪地里赞叹过,就是没有在温室暖香里静闻。

但他的琴,那种空灵静好的声音,无论我走过多少地方,听过多少曲子,都再也寻不到能与之匹及的。

本来宫廷琴师都爱华丽繁杂的曲乐,木槿偏爱那些清雅的,有些时候我任务归来,站在他的窗外听他练曲,恍惚自己身上的血腥都被涤荡干净了。

与他相比,这青楼浓艳的曲子几乎让我无法听下去,只是在模糊灯影中,寻找着昔日那人练琴的样子。

“泽柏心中有价吗?”我忽然开口,曲声微颤,停了。

泽柏用一双不明白的眼睛望着我,不懂我说的是什么。

“你身在青楼,对自己这次出阁的身价可有预计?”我说的很慢,慢到他脸上的表情瞬息变幻了好几种。

他想要从我脸上猜测这问话背后的意义,却只得到了一片平静,嗫嚅着低垂下头,“没。”

我走到他面前,手指勾上他的下巴,抬起那俊美的脸,嘴唇凑上他的耳边,“若我说,我对你志在必得,问你这个问题只是想做个准备,以防不够竞价呢?”酒果然不是好东西,喝个三两杯,我说话动作都大胆无比,泽柏被我这个动作逼的脸上一片通红。

“四、四个月前‘香粉楼’乔雨出阁,八千两银子;三个月前‘寻欢阁’流清出阁,八千八百两银子;一个月前‘醉红楼’的千阳出阁,九、九千两银子。”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说的也有些结巴,似乎担心这价格会让我抬腿就跑,眼中有一丝惊慌。

我啧啧称奇,“近万两银子只一夜,果然是财大气粗。”

他脸色有些苍白,“原本、原本是不会这么高价格的,因为有位姑娘总是、总是在他人喊到四五千两银子的时候,突然、突然翻一倍,打压了所有的竞争者,阁主也是想趁着这个时候,多、多赚些,才、才让我……原本、原本没这么早的……”

“那姑娘?”我的声音重了几分钟,“你的意思指最后的胜出者是同一个人?”

回答我的,是越垂越低的脸,“是,这一次或许、或许她还是会来。”

他没有抬头,看不到我眼中的森冷,也看不到我嘴角的微笑。

“她很有钱?”

又是几下轻微的点头,“衣着华丽,从上到下无一不精致,说话霸道,气势张扬,有些客人不是不敢竞争,而是被她势在必得的姿态而吓到,加之她挡着脸,和、和你一样,让人猜不着身份,有些客人怕是当朝权贵,得罪了不好,就、就不再争夺下去了。”

很好,这大概是我今天听到的最让人高兴的消息了。

“每月有公子出阁的时候,她都会来吗?”

他点点头,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很快地摇摇头,“两个月前那次,她、她没来,说不定这次,她也不会来呢。”

说到这时,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期待的喜色。

我失笑道:“莫非泽柏已意属于我,怕我争不过她?”

他白了我一眼,哼了哼,不说话。

“明日陪我去街上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