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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辣恋人(33)

作者: 木卯 阅读记录

华彩叹气道:“明天吧。可怜的黛强。”忽地又良心发现道:“只有下辈子做牛马相报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日历:明天12月9号 华彩与黛强分别。 一二九真是个不幸的日子,这一天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

说实在的,林黛强是个十足的好男人。就是人丑了点。可是谁规定的丑人就不能有幸福了?所以着实为他伤感了几分钟。不过这种伤感就好比富翁对赤农的同情,又好比上司对下属的眷顾,带着某种庆幸的心思在里头———因为我不丑。

第二天下午四点多,华彩突地给我打电话,开口便道:“芳龄,你的话对极了!成为你的朋友真是我的幸运!”

我被华彩赞的如坠五里雾中,想不知哪一句胡捏的名言不幸应验了,忙问道:“我说什么啦?劳你提醒一下。”

华彩显然是被我的“伟大”惊艳了,并擅自把我们的交流方式由对话改成独白,一个劲地重复:“你的话对极了,你的话对极了。”

我暗想糟了,再这样下去,不就退化成活脱脱的祥林嫂么!忙把话岔开道:“华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一定想不到。我真是太傻了!”

“你到是说啊!发生什么事了?”

“我真的是太傻了!”华彩真的变成祥林嫂。

我急得心要冒出火来,恨不能穿过电话线扼住华彩的脖子逼她说出实话。“华彩,我们面谈。”

华彩的思维趋于正常道:“对,我们面谈。在WAIT FOR YOU,快来。”

我快速地收拾,脑子里却浮现出梁实秋对女人的评价。他说“女人善变”事无巨细,“都往往在心中经过一读二读三读,决议之后再覆议,覆议之后再否决,女人决定一件事之后,还能随时做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做出那与决定完全相反的事,使人无法追随。”看来梁老先生的论断又在华身上应验了。我所不知的是她的转变是一百八十度呢还是三百六十度。

走进WAIT FOR YOU 却发现等人的人并不多,一眼便望见伶俜的华彩。华彩的脸泛着红潮,有点神经质。望见我之后更是兴奋地摇头摆尾,只恨没生一条尾巴。

我坐在华彩对面,忽听她道:“你坐的位置黛强刚刚坐过。”

我唬得差点跳起来道;“你与他真的分手啦?”

华彩很洋派地用食指在我面前摆了几下,用血红的双唇摆成一个“NO”字道:“我只对他说了一句话———我们结婚吧。”

女人啊女人,你的名字叫胡闹。

“快讲,良心怎么又回来了?”

“我本是打算同黛强分手的,只是这句话始终没能说出口。于是我把头转向玻璃窗———”华彩用手指向身旁的落地式玻璃窗道:“我很高兴它是一块玻璃而不是一堵墙。”

华彩深切地凝视着橱窗,很有可能扑上去与之亲吻。我忙问道:“这块玻璃怎样改变你的决定的?”

“就在我要说分手的当儿,他和他的妻子不早不迟地出现在我面前。他们俩手拉着手,相视而笑,那目光好似要把对方吃进肚子里。就在昨天晚上他还说要离婚哩!说后天同我去度假。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是后天呢?因为他的妻子后天上班。这男人安排的还蛮周到的。”

“他的妻子如何?”我轻轻地问。

“美。穿着一身红,美的刺眼。”华彩再次凝视着窗外,“那一瞬间天与地都消失了。我也消失了,只下一双眼睛盯着这一幕。你从前说过,让我看看他和他的妻子再做决定,你真是先知!现在我就看到了,所以我转过头来对黛强说———我们结婚吧。”

“答应我一件事。”华彩又道。

“什么?”

“来参加我的婚礼。”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女人结婚要哭,为什么婚礼进行曲听起来好似哀乐。

其实梁老错了,女人是善变,不过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男人。

第三十章

结婚不是打喷嚏,却同样的带有传染性。我被华彩挑逗着也生出了攻城之意。暗想哪怕这座城是阴曹地府呢,先闯进去再说。

尤忌那头也忽地热起来,熊熊的爱火即便借了铁扇公主的芭蕉扇十下八下也扑不灭。我被爱火熏陶着智力也随着减退,偌大个世界在我眼里只下一个“爱”字,根本不相信还有失恋这回事儿。偶尔遇到一个为情所困的善男信女,那安慰的话从心里到嘴边短短的一路竟发

生了质的变化,由劝慰变成了质问:“怎么会不相信爱呢?”大有晋惠帝不理解世上还有没饭吃的人时说的那句“何不食肉糜?”

而且在称谓上也发生重大变革。尤忌口口声声叫我“老婆”,使我在听觉上提前步入婚姻生活。当然我也有义务以“老公”回复。然而这句“老公”好比打不着火的摩托车,只听见嘟嘟响,不见火花来。不是“老”字速度太快,惹得“公”字一路小跑也追不上;就是“老”字太强,把“公”字衬托得好似被强抢的弱女。尤忌听了颇不满意,我也羞愧难当。不过这也怪不得我,谁让我多读了几本书知道历史上有个李闯王天天过年吃饺子,把本应四十八年的帝位浓缩为四十八天就结束了。心里存着这个芥蒂,说出的话难免会变味。然而这种顾虑很快便烟消云散了,像世界上所有的人一样,总不相信不幸会降临到自己身上,所以一口一个“老公”,叫得柔肠百转,只怪老公两个字太短,不能发挥出媚人的潜力,恨不能叫尤忌“老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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