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王笑而不语[山海经](79)
无论是对于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还是对于灵兽之间的喜怒哀乐,她都是一张白纸。
为主上而生,或许也将为主上而死去。
除此之外,她的世界里没有其他的感情和想法。
或许她的前任主上,也没有想过、她是否需要有其他的感情和想法。
迟遥垂眸看了看她,随后忽然顿住了脚步。
云止不解地跟着停下了身形:“怎么啦?”
“你看那里。”迟遥遥遥向远处一指,“看见远处那棵红色叶子的树了吗?”
云止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随后欢快道:“看见了!好漂亮的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红色叶子的树呢!”
她回头问迟遥:“这是什么树?”
“不知道。”迟遥摇了摇头,“因为它的叶子是红色的,结出的果子也是红色的,所以我们都叫它红树。但它本来的名字是什么... ...我也不晓得。”
“红树... ...”云止将这名字念叨了一遍,“我觉得这名字就不错!名字就是用来称呼的,这个名字跟这棵树很配,很好啊!”
迟遥“嗯”了一声,又道:“红树的果子很甜。你不是喜欢吃甜的东西吗?下次带你来摘果子吃。”
云止一听到这话便两眼发光:“真哒?!”
她认认真真地伸出手掌:“一言为定?”
迟遥看着那近在咫尺的手掌愣了片刻,须臾,轻轻覆于其上。
“一言为定。”
得到了承诺的云止开心极了,连脚步都比方才更轻快了些。
她边走边哼着前几日从阮阮那里学来的曲调,哼一会停一会,绕过了难走的路便继续哼唱。
这曲子迟遥并未听过,也不知道到底阮阮的“原版”到底是不是这样子。
但他刚听了一会,便觉脑中发涨,头晕目眩,一时竟然不敢相信——
天下居然还有这样难听的曲子?
“青鸟... ...”素来肯吃苦、肯受累,从来不轻易发表个人看法的迟遥终于忍无可忍,“那个,你的箫... ...”
云止听到他的话,手便不由自主地向腰间长箫上一抚:“箫?”
迟遥强忍痛苦地按住了额头:“我想听。”
反正实在是不想听你唱歌了!
难得听到迟遥的诉求,而且这诉求听来并不是难事,可云止却为难地皱了眉。
见她这番模样,迟遥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毕竟天下如此之大,各地风俗皆有不同,或许在蓬莱,这“箫”不是随便吹的?
再或者说,青鸟的灵力就是凭借这玉箫传递,一吹奏起来就会难以控制?
他想了许多种情况,然而云止一叹,却说了个迟遥完全不曾想到的可能——
“我不会吹。”
“你不会吹?”迟遥讶然重复道,“那你为何日日将它缀在身旁?”
云止将玉箫拿起在手里转了转,看上去甚是理所当然:“因为它本来就应该在我身边啊!”
她醒来的时候便拿着这支箫,在模糊的记忆里,这只箫也一直在自己身边。
带着箫就一定要吹奏吗?
那青蛮之主的腰间还绕了条流云软鞭呢!看他那样子,像是敢用这鞭子的人吗?
“不过,我也不是完全不会吹。”云止将玉箫放回原位,“但是我只会一支曲子,而且这支曲子不能吹给你听。”
迟遥道:“为何?”难道真有“典故”不成?
云止捻起一缕头发在指尖绕了绕,又道:“不过虽然不能吹给你听,但一会可以吹给你的朋友‘听’。”
我的朋友?
迟遥犹疑了半晌,忽然了悟地看向云止。
像是印证他的想法一般,云止点了点头:“我会的这首曲子,是首悼亡曲。”
迟遥呆呆道:“悼亡曲?这曲子... ...不会也是精卫教给你的吧?”
云止:“... ...”
实在不怪迟遥多想,特意教给别人一支“悼亡曲”什么的,真的很像阮阮那只腹黑能做得出来的事情啊!
“不,不是她... ...”云止默默地替阮阮搬走了黑锅,“这曲子从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在我脑海里了。不过为什么会记得这首曲子,我却不知道了。”
迟遥道:“就像每个灵兽与生俱来的灵力不同那般?”
云止笑了笑:“或许吧。”
两人又向山上走了一会,原本便已夕阳西垂的天色渐渐黯淡了下来。
为了不受到山上妖兽侵扰,当初埋骨时,迟遥特意将周围痕迹都掩埋得很是彻底。这“掩埋”之法虽然很难用来躲灵兽的检察,但是避让山上这些灵智较低的妖兽却是绰绰有余了。
只不过掩埋得仔细了,便也很难发现。
这山上兜兜转转、景色类似,一时之间竟连迟遥自己都有些犯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