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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你爱我,一辈子,好不好/一千零一叶(出书版)(29)

“我的事,你最好别再插手!”

“Adrian……”

他一手扶住她的腰,挺直胸膛撑住她的大部分重量,一手直直地指向Lvan,差点儿没把手指戳到他额头上去:“没有第二次,别总是把我当白痴!”

面对清晨激烈的斥责,Lvan的反应不是生气,千叶觉得也许是自己醉得太厉害,所以才会在那张面瘫的千年冰山脸上看到了不应该有的无奈和沉痛。

“没人会把你当白痴的,Adrian。如果你是白痴,那我们都算什么?”

清晨时什么表情她看不到,但他的语气冷得让她忍不住打哆嗦,那个温柔的让人心暖的人真的是眼前说话的人吗?

她不是在做噩梦吧?

一定是,一定是……

是梦,是梦……她醉了,其实她早就已经睡了。

“你们爱怎样是你们的事,我早就说过别逼我。逼急了我,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你别激动,我们是兄弟,我是你哥……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做不利于你的事。”

清晨再开口时说的就不再是中文了,而是一口流利的英语。兄弟两个针锋相对,你一言我一语,虽然已将近午夜,可酒店里进进出出的客人却仍是不少,好些人听到了争吵声都跑出来偷偷看热闹。

“换个地方说话。”Lvan伸手过来拽住清晨的呃胳膊。

清晨用力一挣,退了一步:“没什么好说的,千叶很累了,我要带她回去休息。”

千叶趴在清晨怀里一动不动,眼睛紧紧闭着装死,心里反复念着:我在做梦,我在做梦……只是这个梦太诡异了,为什么小绵羊变身大灰狼,而冰山BOSS却融成一滩温水了?

果然梦境是光怪陆离的。

清晨搂着千叶要出酒店大门,Lvan看了眼昏昏沉沉的千叶,抢上两步拦住清晨:“回楼上睡吧,这样三更半夜地带她出去,你又没车,万一冻出病来怎么办?”

清晨犹豫了一下,出奇的没有反驳。

Lvan继续说:“反正明天星期六不用上班,你订的那间房白白空着也是浪费……”

清晨哼了声,双手插到千叶的腋下和腿弯,将她拦腰抱了起来。Lvan追了上去,替他摁了电梯的上升纽,等电梯门开了,又跟了进去。

“几层?”

“十三。”

Lvan摁了13的数字键,清晨语气冷淡地说:“你可以回去了,以后不管是我的事还是千叶的事,我都不希望你再插手。”

Lvan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双唇抿成一线,终于什么话都没说,退后一步踏出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Lvan站在电梯门前始终没有挪动过脚步,不锈钢的电梯门面上隐隐约约地映出一道扭曲的人形,过了许久,他突然伸手挥了过去,一拳砸在了门上。

“喂喂,伊总监,砸坏了酒店的电梯门可是要赔的。”凌向韬踢踏着鞋跟,懒洋洋地晃过来,“想不到总监也有不够冷静的一面啊,只是,你再怎么使蛮力砸,也不可能把他们从楼上砸得掉下来。”

Lvan面无表情地收手,手背指骨关节处已经破皮渗血,他却像是伤了别人的手一完全漠视。

“Lvan,或者称呼你一声伊醒白。”凌向韬站在他身边,两手插在裤袋里,腰背挺得笔直,“不管你叫什么,你现在站的地方毕竟是在中国,索易不管做什么事都得按照这里的习惯走,在英国行得通的那一套在这里可是不行的。”

“有话直说。”

“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我就当这事从来没发生过。”

Lvan有些狐疑地侧过头,凌向韬的脸上挂着笑意,淡淡的,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只是这么简单?”

“呵呵,你觉得简单?我倒不觉得。”

“你对苏千叶……”

“先这样吧,今天好累啊。”凌向韬呵呵一笑,踢踏着脚步转身,“哎呀,十天后就年假了,真希望今天春节不要太无聊啊。”

千叶一沾床就睡着了,酒店的床比较软,她越睡越沉,越睡越觉得累,然后毫无预兆地浑身一抽,她突然就醒了,一双眼睁得老大,四周一片昏暗,头顶天花板的雕花影影绰绰,在黑影里像头狰狞的野兽,她盯着看了老半天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猝醒的代价是心跳过快,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感觉有点儿头晕,掀开被子,发现自己仍套着羊毛衫,牛仔裤也原样紧绷在身上,中央空调呜呜地吹着热风,房间里一团热气。

伸手抹对,果然一手的汗,身上也是年呼呼呼的,内衣裤都黏在了身上,很不舒服,看样子她正是被闷醒的。

千叶打开床头灯,困惑地向门外摸索。这间酒店的房间是套式的,里面一间是卧室,发现小小的客厅里清晨正背对着她坐在观景台的窗沿上,客厅的窗帘没有拉上,透过玻璃窗,窗外夜色深沉,都市的霓虹灯正在寂静无声地闪烁着。

客厅没有灯光,清晨的背影在远处的霓虹灯微弱的映照下显得异常孤单萧索。

千叶的心没来由地一颤。

她想开口叫他,却怕因此吓到他,于是慢慢地走过去,脚步声有些细碎,可在寂静的房间里也显得很清晰,但是清晨没有回头。

她走到他跟前。

他的双腿微曲,双手抱膝,头低垂,墨色的头发遮挡了他的眼睛,但她仍是清晰地看到哪尖细的下巴有一滴水珠坠落下来。

“清……清晨……”被吓到的人不是他,而是她。

她慌乱地伸出手,拨开他的头发。清晨抬起头来,一双眼黑得像是发光的玛瑙,只是眼神太过郁悒,那种伤感到无望,甚至是绝望的气息让千叶心颤得失去了所有主张。

“出了什么事?怎么了?清晨……清晨……”她尝试着去擦他的眼泪,却发现怎么也擦不完。

清晨缓缓抱住她的腰,动作虽慢,可手劲却一点儿都不小,险些折断了她的腰椎,她痛得张大了嘴,却强忍着没有叫出来,任由他抱住了。

“清晨,你怎么了?”她尽量放柔了声音。

被他勒得气都快喘不上来了,腰上的剧痛让她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做梦,醉酒后的一些模糊片段渐渐浮现,记得最清晰地正是清晨和Lvan的那场很莫名的争执。

怀里的他正在发颤,明明没有哭声,可她却清楚地知道他正在哭。

“清……那个,其实你和你哥哥……如果有什么误会,可以心平气和地摊开来讲,你们毕竟是兄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想Lvan他也不是小心眼的人……啊!”

腰上的力道骤然加强,痛得她终于扛不住叫了一声。

他把脸埋在她怀里,像个孩子似的拱着,声音却沉重到令人发慌:“千叶,一无所有的我,是不是让你觉得很丢脸?”

她身子一僵,讪笑道:“哪有?”

“没有吗?”他抬起头,眼睛发亮,直逼得她心虚到不敢直视,“千叶,你撒谎。”

她脸色沉了下来,想勉强自己保持微笑都不行,说她嫌清晨没工作丢脸,其实清晨说出这样的指责有点儿过分了,但如果说她心里真的一点儿也没有介意过,那也神的是在撒谎。

千叶不是撒谎的高手,所以还不大懂得掩饰自己的内心,特别是在这么近的距离,她只能低垂着头,不去对视他的眼睛,有点儿恼羞成怒地挣扎:“你爱信不信。”

“千叶……”清晨不放手,胳膊牢牢箍住她的腰:“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信,你别生气。”

她跺脚:“现在都几点了啊,你怎么还不睡觉?”目光触及他可怜兮兮的表情,才刚刚蓄起的那点怒气顿时又烟消云散。

“三点十分。”他从身边摸出块手表递给她看。

千叶一看那表正是摸奖摸到的那块,终于挤出了点儿笑意:“我不戴手表,这表给你戴正好。”

清晨的眼睛有些红,虽然不再哭了,可千叶却觉得她的表情比哭还伤感。

“千叶,这是块女表。”

“是吗?”她惊讶地拿过来凑着窗外的月光仔细瞧了瞧,银色金属腕链,掂在手里的分量不轻,款式古朴老旧,造型称不上秀气,更称不上精巧,怎么看都和女款扯不上边,“哪里看得出男女?我看这表男女通用,你也可以戴嘛。”

清晨的手指点了点手表的表面:“LONGJNES。”眼睛飞快地瞄了千叶一眼,发现她仍是没有任何反应,不由得叹气道:“这是正品。”

千叶一听乐了,两眼直放光,将那手表反复翻看:“正品?值多少钱?”她原以为公司送的奖品不会太值钱,这手表能值个一两百块钱就了不得了,听清晨说什么正品,她第一反应就是盗版的正品一般很值钱的。

清晨的悲伤了:“不贵,也就十多万。”

不贵,也就……十多万。

千叶瞬间羽化成石。

她再怎么迟钝这时候也明白过来了,公司设置的一个游戏奖项怎么也不可能搞出十几万的奖品。她瞪着手里的表,既然不是公司的奖品,那这表是从哪儿来的岂不一目了然了?

“那个……清晨,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这表这么贵……我明天,不是,我周一上班就还他,他那个……我真不知道他这算什么意思,我……”她讷讷地辩解,只觉得这事真是越描越黑,凌向韬究竟是什么意思,她说不好,但一个男人费尽心思送女人东西,还能有什么别的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