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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之痒痒痒!/不小心,搞大了!/不小心,祸大了!(34)+番外

顾绍笑着拍拍我脑袋,安慰我说:“叔叔没有让你去对头公司做事把人家公司败光已经算是浪费资源了。”

我转身伏倒在沈枫肩上嘤嘤哭泣,这个社会太让孕妇绝望了,坐公交车没人给我让座就算了,自己人还打击自己人,比白薇那个小三预备役还给力。

我妈这人极爱热闹,不热闹她也要想办法弄得鸡飞狗跳以示热闹。当他们一车车道具往外搬准备拍外景时候,我躲到角落里给秦征打电话。

接起来人却不是秦征,是一个听上去有几分消毒水气味男人。

“你好,请问是秦太太吗?”那边声音喧哗,有人在大声喊“让开让开”,依稀有轮子碾过瓷砖刺耳声音,和我说话这人似乎还在跑步……

“我是,请问你是?”我咽了口水。

“这里是X市XX医院,你先生出了车祸,请你尽快赶过来!”

我手一抖,手机没拿稳,哐当一声掉到地上,登时四分五裂。

沈枫听到声音,跑过来问:“小琪,你终于打算换手机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转头看她:“刚刚医院来电话,说秦征出车祸了。”

沈枫愣了下。“你开玩笑吧?”

“还是有人捡到他手机跟我开玩笑?”我抱着一丝侥幸说。

沈枫说:“你再打回去。”她掏出自己手机给我,我手一直在抖,按错了好几次,沈枫看不下去,抢过去自己拨通了秦征手机。

这一次却迟迟没有人接。

“应该是有人跟你开玩笑吧。”沈枫抬头看我,缓缓说。

“我听到救护车声音,还有哭声……”就像电视里看到一样,只是听到那些声音,我好像就能想象出那样画面。“不行!沈枫,我现在要回X市!”

老妈在喊人了,我抓住沈枫手说:“先别告诉他们,你陪我回去!”

顾绍走过来问:“你们怎么了?该走了。”

沈枫看了顾绍一眼,用眼神问我:可以告诉他?

我一咬牙,转头对顾绍说:“X市来电话,说秦征出了车祸,我现在没办法确定,但必须回去一趟。现在还不确定情况,你不要让我爸妈知道。”

顾绍神情凝重,点了点头:“我陪你去。”

沈枫问:“可是用什么借口?”老妈已经快发飙了,现在正要迈过来。

“就说……X市公寓着火了!”我随口捏造一个。

能不能忽悠住老妈一世不重要,能忽悠住一时就行了!

这边顾绍帮我忽悠老妈,那边沈枫打电话订机票。顾绍那种忽悠惯高智商人群人渣忽悠起我妈来简直不费吹灰之力,比沈枫订机票还迅速。

五分钟后,我们上了前往机场士。

顾绍转接到XX医院电话,我紧张地盯着他,两瓣薄唇一张一合……

他挂了电话,对我说:“X市天桥崩塌,发生特大交通事故,受伤人数很多,暂时无法确定身份,小琪,你还好吗?”

我咬了咬下唇,笑着说:“还好。”

下一站,大姨夫

我第一次觉得,从A市到X市路这么漫长。

沈枫和顾绍都不约而同地沉默着,没有试图安慰我什么,虽然我一再告诉自己不会秦征不会出事,却还是不可遏制地往最坏方向想。

如果砸伤了四肢,缺胳膊少腿,那也不要紧,大不了以后他吃饭我喂,他出门我推,他上楼我背,以后我养他,他养儿子,以他脾气和自尊心,一定会和我大吵大闹几次,但是不管他怎么赶,我都不会走,以前就赖定他了,以后也不会变。

如果砸伤了脑袋,像电视里演那么狗血,失忆了,那也不要紧,不过是再让他爱上我一次。最近台湾热播《下一站幸福》不就是那么演,没问题,一定没问题……

可是如果砸成白痴怎么办……

算了,就当天妒英才,他都聪明半辈子了,下半辈子就让我聪明一点吧。

这么一想,我登时觉得天桥塌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人活着就可以了。

我下意识地不去想最后一种可能,在我心里,秦征那个妖孽祸害,怎么也得活得跟乌龟王八一样久。

到X市时候已经天黑了,顾绍在机场买了瓶热奶茶给我和沈枫就打直奔医院。

X市士司机一如既往地能侃。

“天桥坍塌……是啊,闹得挺大,幸亏今天我没走那条路。其实我早看出来了,那天桥就是豆腐渣工程,你说X市豆腐渣工程还少啊……”

电台转到新闻,说也是天桥坍塌事,报道说目前已知三死十七伤,现场已经封路。

司机嗤笑一声:“这个不能信,数字肯定往少了报。为什么?这要报多了,就是特大交通事故了,上面指不定派人来查,这一查,领导就得走一半了。我朋友今天走天桥那边,好在走得晚,不然就交代在那了。听他说,少说砸扁了七八辆车,后面追尾,前面路过,旁边打酱油,随便加加都不止这个数。”看到我们一片沉默,他好像终于意识到自己话太多了,干咳两声,说:“其实,大部分也就是擦伤吓到,你们这是去XX医院吧,亲人也在那儿?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哪能就那么倒霉呢。”

我又一次觉得从机场到XX医院路仿佛没有尽头。

顾绍拍拍我肩膀,我猛地扭头看他。

“先喝点热奶茶,不然撑不住。”顾绍轻声说,见我没有动,就自己从我手中取过奶茶,打开瓶子,再送到我手边。

我最近食欲旺盛,但今天却一直没有感觉到饥饿,只是随着顾绍动作机械地吞咽着已经不怎么热奶茶。

XX医院离事故现场最近,基本上所有伤员都送到这里,士到达医院前远远经过天桥,夜色中只看到一片仿佛荒芜废墟,全然没有平日车水马龙繁华。

医院门口围着不少人,伤者家属,警察,各报社记者,生生将一出悲剧演成了闹剧。

顾绍拉着我手腕,和沈枫一左一右分开人群,打听到伤者统一送到三号楼,又立刻拐了方向。

沈枫握紧我手,神情凝重地说:“周小琪,你冷静一点。”

我疑惑地看着她:“我哪里不冷静?”

我没有哭闹没有崩溃甚至没有说话,我哪里不冷静?

沈枫说:“你冷静得像不冷静。”

上次她和我说这话时,是怀疑秦征和白薇有染,结果秦征和白薇关系好像也没有她想象那么复杂吧。所以这一次,秦征伤势应该也没有沈枫想象那么严重。

我又多了一个安慰自己理由。

三号楼里挤满了伤者,有吊着手臂,有吊着腿,病房不够用,走廊上也躺着不少人。

沈枫拦下一个护士询问秦征下落,那个护士手上拿着药瓶行色匆匆,只说了一句去服务台问就离开了。

顾绍也拦下一个护士,女护士抬头看了他一眼,说:“现在伤者太多,人手不够,无法立刻明确伤者身份。我带你们去服务台问问吧。”

可以确定前面那个护士是真不知道了。

护士长翻查了一下名册,给我指明了方向。

“秦征……下午送来。”见惯了生死护士长有一双麻木不仁眼睛,她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你沿着走廊直走到底左拐就看到了。”

我捏紧了拳头,感觉到掌心已经被汗湿,脚像踩在棉花地里,虚浮无力。

我想,或许我没有自己想象那么坚强。

在走廊尽头左拐,我看到是急救室刚刚熄灭灯。

就像所有港剧里演那样,穿白褂医生走了出来,拉下面罩,面带疲倦与无奈。我心顿时凉了半截,如果不是沈枫和顾绍扶着我,或许我早已经瘫软在地。

我深呼吸一口气,上前问:“医生,请问秦征在这里吗?”

医生低头看了我一眼,说:“是他家属吗?他在后面。”

我转头看向他身后。

手术台被缓缓推了出来,像慢动作一样,我先是看到了脚,然后是长长白色被单,罩住了整个人,从脚到头,盖住了脸。

我知道,这意味着“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小琪!”沈枫声音蓦地变得尖锐,双手紧紧抓着我肩膀,我茫然地抬眼看她,有些不明白她在激动什么。

顾绍抬手要遮住我眼睛,修长五指微动了动,还是放下了,沉重地叹了口气,对我说:“小琪,不要太难过……去看看他吧。”

“我为什么要看他?”我傻傻地问。

顾绍闭上眼,苦笑:“傻姑娘……”

我哪里傻了?我哪里傻了!

我回头问医生:“那个不是秦征,秦征在哪里?”

沈枫不忍地别过脸,右手捂着嘴,红了眼眶。

顾绍手环过我肩膀,把我揽在怀里,轻轻拍我后背,柔声说:“你镇定一点,会好起来……”

我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然后笑了,大声喊:“秦征!我在这里!”

我男人,头上缠了一圈白纱布,寒着一张脸向我迈来,右手重重落在顾绍肩上,把他从我身上拉开。

沈枫和顾绍错愕地瞪着秦征,又看了看从我们身边缓缓而过手术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