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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有喜(69)+番外

如果当年,在帝都的时候他就告诉我实情,我会留下吗?

应该会的……

他为什么不说?

或者我会信吗?那个诡计多端的少年,一次次骗了我,一副可怜无害的表情,骗我入了宫,骗我吃了卸功散,骗我几次对他心疼心软,到最后,他的话,我一句都不听了……

喊狼来的孩子,最后被狼叼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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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澈病中沉睡着,我一个人等着战报,这才想起一个应该出现却没有出现的人,问左右道:“沈相何在?”

“沈大人不在帐篷里,到处都没看到。”

军中没有命令不得擅自行动,入了夜更不能随意走动,他这是去了哪里?

“报——徐将军率兵突围成功,正往营地赶来!”

我闻言精神一振,松了口气,立即问道:“伤亡可多?”

“未清点,徐将军部下伤亡较多。”

意料之中,没有全军覆没已经是万幸了。

徐立啊徐立,你找死不要紧,别拉着我大陈的士兵给你陪葬啊!

如今刘澈仍在昏迷,能主持大局的只有师傅了,关键时刻,他又去了哪里?

我留下人照看着刘澈,自己一人往师傅的帐篷走去。这时候天色已经快亮了,东方翻出了鱼肚白,微微的暖色浮在山头上,空气中带着湿冷的寒意,我搓了搓鼻子,拉开了帐篷帘子。

这一室寒意,床铺整整齐齐的,看来他出去了一整夜了。

这么一想,我才发现自己竟然也一夜没有合眼了。和阿澈说了许久的话,战报接连,精神紧绷着,一转眼就天亮了。

我坐在师傅的床上,琢磨着他可能去了哪里。大军估计还有半个时辰就能回到大营了,到时候,难道拉韩歆,或者我自己上阵?

叹气……

我挠了挠头,眼睛有些干涩,忍不住便趴在了师傅的床上眯了眯眼睛。又冷又硬的,一点也没有家里的高床软枕舒适,上面还残留着一点点师傅的气息,闻上去很舒服,像是哪一种芳草来着……

山中人兮芳杜若……

“这家伙,我们拼死拼活的,她睡得倒舒服!”

“你小声点。”

“要你说!”

“你被子盖太严实了。”

“是她一副很冷的样子!你别在这里碍手碍脚,二哥找你!”

老爷我,又被吵醒了……

恍惚又回到了李府,赖床被唐三揪了起来,毫不怜香惜玉地拧着我的耳朵掐着我的腰,把我往腋下一夹就出门吃早饭,无视我手脚并用地在他怀里扑腾蝶泳……

往事不堪回首啊!我痛苦地拉下被子,深呼吸了几口气。

只想眯一下眼睛,结果却睡沉了,没办法,最近都这样,可这一睡沉,差点被人给闷死。

身上盖了厚厚的被子,直直拉到盖住了口鼻,我满腹怨念地睁开眼睛,瞪着眼前的奸夫——“终于知道回来了?”

唐思横眉怒目地坐在床边,双手环胸斜睨我——收回手我就不知道企图闷死我的人是你吗?

唐思沉默了片刻,终于别扭地吐了一句:“想我了没?”

我立刻嬉笑着贴上去。“想诶,想得五脏六腑都疼了……”手环上他那精瘦有力的腰,摸一把,再掐一把。“唐思……”鼻子在他胸口蹭了蹭,咪呜两句讨好下,然后问他:“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去做坏事了?”

他回抱着我,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我的头发,听了我的话,不爽地揪住了往下一扯:“什么叫坏事?我辛辛苦苦这么久淋了一整夜雨,你说我做坏事?嗯?”他威胁地逼近我,头发被扯住了,我只有被迫仰起脸来看他,看他越凑越近,越凑越近——太慢了,我主动扑上去对着他的嘴唇吧唧了一口。“想亲就亲嘛,拖拖拉拉地做什么!”我鄙视了他一番,他眼睛一眯,“好,你说的!”

然后……

大家都知道了。无非是小别胜新婚,正浓情蜜意风月无双,男虎女狼一下一上,抵死缠绵醉卧春床……

我想我的嘴唇一定会肿的,真是又酥麻啊又酥麻。

窝在唐思怀里,总算有种暖和又踏实的感觉了。想来我还真是少不了男人替我暖被窝——腐、败,腐、败啊……

看着日上三竿了,唐思也没打算让我起身,想必外间都已经有人安排好了,我本是个懒骨头,能不动就不动,没人催我,我索性再睡个回笼觉,其他事,等睡醒了再说吧。

“唐思唐思……”我揪揪他的衣领,他这衣服看上去是刚换过的,昨晚应该也忙了一夜了,听我唤他,他像是有些累,倦倦应了声。“什么事?”手搭在我腰上摸了一把,喃喃道:“又胖了……”

我不悦地哼了一声,枕着他的手臂,数着他的睫毛,“想我了吧……”

“嗯。”他埋首在我脖颈间,低声回了一句,“想死你了。”

我感动了一把,

他又说:“没你在身边让我欺负,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我:“……”

老爷有喜

在听到关于火药的战报时,我便想到了唐思,但那时来不及细想,后来慢慢琢磨了一番——还是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可是我至少能肯定,唐小三总归不会做不利于我的事——好吧,至少是不会做他认为不利于我的事,但结果如何又很难说了。

被肚子饿醒后,看到唐思还睡得沉,便一个人偷偷摸摸下了床,整理了下皱巴巴的衣服,撩开门帘一角往外偷瞄:

士兵各就各位,师傅正和韩歆说着什么,我眼睛四处搜寻,没找到乔羽——还有陶清。

我记得半睡半醒间听到唐思支开乔羽的借口是“二哥有找”,看来昨天晚上的动静肯定也跟陶清有关了。那种很不好的感觉又来了——所有人联合起来瞒着我什么事……

一个巡逻兵打营帐前走过,我朝那人挥了挥手,压低声音喊道:“喂,你,就是你,过来!”

那人左右看了看,找到了我,小碎步跑来,低头领命。

“陛下醒了吗?”我问道。

“陛下天亮时就醒来了,此时正和白徐二位将军在中军帐议事。沈相和韩大人领命清点伤患。”

这小兵实在机灵,我就问了个问题,他把我后面想问的问题都一并答出来了。我满意地点点头。“你有没有看到什么生面孔?”

那小兵眼睛一转,答道:“乔先生回来了,听说昨夜有不明援兵背后突袭敌军,解了白杨谷之危,援军人数不多,只有一百多个,但是个个锐不可当。之前看到带兵之人与乔先生在一起,现在不知所在。”

我惊异地上下打量了他半晌,“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贾淳杰!”

好名字啊!

我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我记住你了,以后跟我混吧。”真是个机灵人啊!

贾淳杰眼露喜色,点头道:“是!谢殿下提拔!”

“很好。现在我第一个命令——给我准备点吃的来,送到我的帐篷去。”这里是师傅的帐篷……把唐思一人扔这里应该没关系吧?

应该没关系……

贾淳杰领了命离开,我提着衣服下摆,溜回了自己的帐篷,一进门,门帘还没完全落下,我腰上一紧,身子便被拉进了一个宽厚温暖的怀里。

“睡醒了?”低沉的声音伴着灼热的气息轻轻送入耳中,我打了个颤栗,脚趾头都蜷起来了,没勇气仰头直视他,只有闭只眼眯只眼看着他的喉结,陪着笑喊:“二哥啊……”

“嗯?”他的爪子在我背上挠着,吓得我小心脏一阵猛跳,同样这个字这个音,唐思说来音高声大,却是有魄力没威胁,陶清说来低沉慵懒,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我还想着一个多月前最后一次见面时对他说过的话,那时态度……不太好,他这人素来不记仇,一般有仇都当场报了,可当时我跑得快没让他修理到,谁知现在会不会被变本加厉。

“二哥,您辛苦了……”我讨好地笑着,任他大爷搂在怀里,我任劳任怨给他锤锤后背揉揉肩。

“怎么辛苦了?”他含笑瞥了我一眼,心安理得地享受我的服侍。

“昨天晚上,是你和唐思救了徐立那个王、八蛋吧。”那贾淳杰是这么跟我说的。

他随意点了个头,说:“嗯,左边点。”

我:“……”他还真当自己是大爷了!

我用力捶了他几下,被他笑着抓住了手拿捏在掌中,“你不怪我了?”

我诧异地瞪了半晌,“我怪你什么?”

“怪我骗你瞒你,利用你。”他的指尖在我掌心画着什么,酥麻酥麻的感觉让我集中不了注意力。“你既然都想起来了,心里没有怨恨吗?那天你走的时候,不是还怒气冲冲的?”

我心虚地别过脸——那时,我是脑袋发烧,烧糊涂了才会对他说那样的话,冲动是魔鬼,现在给我一百个胆子我都不敢那样对他说话了。

“我那时候没想清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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