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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有喜(99)+番外

乔羽打断他:“你打不过我。”

“靠!你别忘了战场上我救了你七次!”

“我救了你十三次。”

“靠!你这人怎么这么斤斤计较,救人几次都要数吗!”

乔羽默默地沉默了。

“那就算看在我救你七次的份上,我进宫你也该适当放水一下吧?”唐思冷哼道。

“不……能……”乔羽缓缓道,“职责所在。”

“真是个木头人。”唐思气呼呼地别过脸,“那女人怎么就看上你这么块木头了,老子哪里不比你好!”忽地,声音一低,“也不知道老子走的话,那女人会不会跟东篱离开时一样难过得要死要活。”

乔羽想了想,准备说什么,被唐思打断道:“我懂了,你什么都别说,省得被你气死!”低声嘀咕,“那女人很久以前说过,我们五个人就像她的五根手指,握起来刚好是一颗心的大小,少了谁都不完整,切掉哪一个都一样疼……”

“乔老四,你觉得我选择留下对不对,?”等了一会儿,没声音,于是唐思说,“这个问题你可以回答。”

然后乔羽回答:“随你。”

“切,你当然是希望老子离开。”唐思愤然,“老子偏不走!老子要当大内总管,我是老三你是老四,休想窜到我前面去。”

乔羽沉默片刻,点了个头说,“嗯。”

“原来想过,我们五个人谁对她来说更重要。后来想想,自己真是傻缺,纠结这种注定纠结的问题不是给自己找虐嘛,谁高谁低谁多谁少,弄清楚了总有几个不高兴的,还不如就这么糊涂着,一辈子就那么几十年,做一本糊涂账也就够了。以前她还问我,她和我大哥一起掉进水里我会先救谁,那时我就骂她无聊了。其实我跟她也是半斤八两,在乎一些徒增无谓烦恼的问题。在一起就好了,开心就好了,想那么多唧唧歪歪的干什么。一年多时间下来,东篱我服了,二哥我服了,燕离服我了,马马虎虎也把你当个人了,就这么着吧,把皇宫当李府的话,也只是房间多一点。”

乔羽点点头说:“头脑简单的人真幸福。”

唐思:“别以为我真的打不过你……”

然后是熟悉的砰砰乓乓声……

我想……其实打架是他们两个人感情好的表现方式吧……

唐思说的那些话,我并不是没有想过,直到那一夜他溜进我的寝宫,刚刚让我封了他一个“大内总管”,我才知道他是真的做了最后的决定,决定留下。

简单的人总是比较幸福,没有太多的花花肠子,太多迂回的想法,爱了就留,不爱就走,不是为了别人而委曲求全,是因为自己心里已经接受。

看似水火不容的唐思和乔羽,可能本质上,其实是一样的人,大智若愚。

只不过……

燕离是不是在闽越干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觉得相爱相守还需要相互信任,相互坦诚,当然也要有个人空间。他们自己有点小秘密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如果这个秘密关系到我……

我摸了摸袖子里的哨子,庆幸还有完全隶属于我的势力能够使用。

直接问他们两个的话,打草惊蛇了还未必能得到确切答案,还是让五六一去查查闽越那边的动静吧。

90

国师求见的时候,我刚看完五六一的报告。

“陛下,求贤令已然送达各州县,国子监也已开始翻修,七月底太学府便能修成。”老国师立于阶下,缓缓道来。

我将字条收入袖中,垂着眼睑沉思片刻,开口道:“朕不谙政事,登基以来,朝中大小诸事多劳国师了。”

国师怔了一下,抬头不着痕迹地扫了我一眼,又颤巍巍地作势要跪,我也作势扶了一把。

“为陛下尽忠职守,乃微臣本分……”

“国师过谦了。”我淡淡一笑,双手负于身后,指尖触到字条,想法又坚定了几分。“朕有一事要国师帮忙,还希望国师切莫推辞。”

国师惊疑不定地看着地下,没敢立刻回复,好一会儿才回说:“凡有利于江山社稷之事,微臣绝不推辞。”

呵,老狐狸。搬出江山社稷当挡箭牌了。

我勾了勾嘴角,继续说:“这事与江山社稷扯不上什么关系,乃是朕一点私心。朕长于民间,受义父养育之恩,只是义父早逝未能尽孝。我朝以孝治天下,朕为百姓楷模,不敢于孝有亏。因此想把义父墓穴迁回帝都,聊表思念。”

国师松了口气,微笑道:“陛下所言甚是,此乃人之常情,微臣自然竭尽所能。”

“只是登基之始,国库空虚,如今与民休息,不宜再劳民伤财大兴土木,朕主张低调行事。”

国师温和点头:“陛□恤百姓,乃万民之福。”

“朕本拟将此事托付与国师,但国师近来忙于求贤令之事,恐无暇□,因此朕决意亲自前往。”

“什么?”国师一愣。

我继续说:“江南此去无多路,往返半月足矣。只是国事初定,朝中不可无君,朕外出之事不宜外泄,就劳烦国师多加隐瞒了。”

“什么?”国师继续发愣。

我笑得温良恭俭让,“相信国师定然不会让朕失望的。”

五六一回报,燕离在闽越境内频繁出入于毒虫异兽繁多的山谷,更与不知名男子同食同寝,多次与乔羽有书信往来却瞒着我……

我这南下,到底说是捉奸好,还是私访好。若大张旗鼓地南下,乔羽这边必然会传消息给燕离,那里有了准备,我就只能扑空了。若要秘密南下,却也瞒不过这两个枕边人,更瞒不过满朝文武,尤其是国师那只老狐狸。

不过也让我想到这么个馊主意,打着孝顺的旗帜哄得国师站我这边,帮我瞒住满朝文武。回头来,我左边告诉乔羽自己要迎义父回帝都,他也不会起疑,而他身为卫尉不能擅离职守,只能驻守京师。右边让唐思自己一人去江南,待送他出了帝都,他向江南我向闽越,三边都瞒过了,我就自由了。

安全问题,有五六一就够了。

按着计划行事,两天后,我已经一人一马奔走在朝着闽越的方向上了。

唐思那里我倒也没有骗他,当年义父过世时被火化了,骨灰盒是街上捡来的,如此便草草埋葬,后来师傅陪我去过一次,立了个碑,就在山崖边上,背山面水,风水视野都算好,唐思按着我的指示去找,应该能够找到。

路过洛城的时候我停下来歇了一晚,站在李府门口看了许久,想了很多。

那时候师傅还在,陶二忙得脚不沾地,每个月也总有那么几天回来。唐三和乔四互相看不顺眼,明着是三儿欺负四儿,其实想来,明知道容易唐三容易被激怒还故意撩拨他一句的四儿才是真恶劣,总是在我郁郁寡欢的时候闹一出鸡飞蛋打,我菊花一紧,哪里还顾得上蛋疼,什么忧思被这一打岔就成了喜剧——他们也是用心良苦得紧,燕离寸步不离地治我的伤,他们则用另一种方式治愈我的心病。

时间是一座山,只有跳出山外,才能看清过去的真面目。

因为看清,所以难过,因为难过,所以懂得。

当上皇帝后,我学会了更多。冕旒垂在眼前,殿下群臣朝拜,同样是各自心思。师傅曾经说过,“置冕旒以蔽明”,“人至察则无徒”,为上者不可察察为明。

浮生一梦,难得糊涂。

其实对于感情何尝又不如是。

这世上没有完美的一个人,所谓的完美,是彼此契合的不完美,和包容这种不完美的心。

如果再遇到同样的事,或许我该握住那人的手,无所谓地笑曰:“那又如何呢,关键是我们相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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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是闽越到陈国的第一站,大路仍在施工,但已有不少闽越人来往此间。

燕离住在闽越境内一个偏僻的小村庄,但因为大路开修刚好经过此地,村里顿时热闹了许多,往来的人也多了起来。

村里临时设了个驿站,我在驿站下马,环视了村庄一圈,找到个半大不小的孩子问起燕离的住所。

孩子仰着头迷茫地看着我,原来是语言不通,甚至驿站的人对陈国预言也一知半解。我无法,只有吹了哨子,躲在偏僻处等五六一现身带路。

燕离住的地方离驿站很有些距离,我牵着马徐行,往来奔跑的孩子见了我和五六一都停下来躲在一旁偷看。

“燕离在这里呆了三四个月,一直没有离开吗?”我疑惑地问五六一。

“是。只有密宗宗主来过一次。”

费解……

这村庄后面的山谷凶险无比,燕离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算来已有一季不曾见他了,究竟是什么事,让他连豆豆都能放下……

燕离的小木屋盖在山脚下,与村落隔了一条浅浅的山溪,我把马拴在桥边的大树下,走过独木桥再走几十步就到了木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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