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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有难(网络版)(10)

“我跟太后说出宫来找叔父,有侍卫陪我出来,我从隔壁翻墙进来的。”

听他这么说,我才发现他身上脸上确实都有尘土。

早晚,被他害得没蛋也疼……

我觉得这位陛下太神奇了。

说傻不傻说不傻又傻,不能以常理揣度之。

我让自己镇定下来,问:“所以陛下来做什么呢?”

“我给你送东西来。”说着,从怀里掏出镶金玉如意。

我愣愣接过玉如意,心想,果然不能以常理揣度之……我为之前埋怨他感到愧疚,他大概只是傻,没想到会给我带来什么麻烦,但是说到底还是会保护我的——至少会想保护我,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不客气地收起自己应得的东西,抹了抹眼角说:“陛下,你脸脏了,我打水给你擦脸。”

他嗯了一声,坐在我的床板上东张西望。

那张床还是第一次被雄性生物坐啊……

我打了水来,浸湿了手绢,拧干给他擦脸。还真是民脂民膏养的白里透红,脸如满月啊……

那手感好得让我忍不住想掐一把。

“笑笑。”他仰头看着我说,“你今天穿得好奇怪。”

其实这才是正常少女该有的装扮吧,平时我是穿着史官的官袍,他估计也没拿我当女人过。

“陛下觉得好看吗?”我随口问了一句。

他说:“好看,比母后好看。”

我还真不想跟她比,毕竟我比她年轻多了……

我把闻人非当爹,这头有人拿我当娘,果然是因果报应,屡试不爽。

“陛下,你知道闻人非要出征北伐了吧。”

刘阿斗点了点头,“他上过出师表了。”

我是没什么兴趣看了,无非是他整日里跟刘阿斗说的话,说的听不进去,看的还能看进去吗?

“陛下想去洛阳吗?”我问道。

刘阿斗无所谓地耸耸肩说:“都可以啊。”

“陛下想收复中原吗?”

“都可以啊。”他说。

人家刘家皇帝都可以了,他们这些阿猫阿狗瞎忙什么呢……

刘阿斗又说:“父皇是想收复中原的。不过父皇一开始也只是想让百姓安居乐业吧,现在百姓不是过得很好吗,收不收复中原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天下是你们刘家的啊,曹氏司马氏是乱臣贼子,抢了你们刘家的天下。”

刘阿斗憨憨一笑:“可是这天下也是高祖从嬴家手里抢来的。谁有本事谁抢去,关姓曹姓刘什么事。”

我愣了一下,讷讷道:“好像挺有道理的哦……”

我被一个傻子忽悠了?

“那你不这么跟闻人非说?”

刘阿斗说:“我说了啊。”

“他又怎么说?”

“他说……”刘阿斗神色一正,模仿闻人非,悠悠一叹,“陛下,你还小……”

我沉默了。

“笑笑,你懂吗?”刘阿斗仰头望着我。

“我……也还小……吧……”我谦虚地说。

“是啊……”刘阿斗支着下巴,苦恼地说,“可是母后又说,我年纪不小了,该懂事了。”

“太后说得对。”

“然后她让几个宫女服侍我。”

我淡定地说:“哦。”

“她们还脱衣服。”

我淡定地说:“哦。”

“她们又脱我的衣服。”

我淡定地说:“哦。”

“我跑了,她们脱不着,嘿嘿!”

我深呼吸一口气,觉得好悲哀……

估计太后都躲在宫里抹眼泪。

你说这江山就算夺回来又有什么用,皇帝都这样子,唉……

我帮刘阿斗整理好衣衫说:“陛下,你该回宫了。”

他凑上前来,鼻子在我胸前一嗅说:“笑笑,你身上味道真好闻。”

要换其他人我肯定一巴掌过去,但是他是刘阿斗啊……这么天真无邪的,我只能欲哭无泪。

我不能再让他翻墙过去了,趁着母亲在厨房,我把他偷偷从门口送了出去,几个侍卫目瞪口呆迎回圣驾。

当天晚上吃过饭,宫里就传来太后懿旨,召我入宫。

我心想死定了死定了,赶忙跑隔壁找闻人非求救,银剑哥哥说:“大人去了赵将军府上还没回来。”

我红着眼睛说:“你帮我跟大人说一声,太后召我入宫,救人如救火啊银剑哥哥!”

他神情肃然道:“我明白了!我立刻就去!”

那边公公等得不耐烦了,催着我上马车。

进了宫,我也没见着太后,直接被几个中老年宫女押着去了一个热气氤氲的地方,不出我所料,让我沐浴更衣。

我只盼望着等多洗一会儿拖延时间,没想到她们动作那么快又那么粗暴,几乎磨下我一层皮。几个中年宫女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折磨我,仿佛我不是个人就是件耐磨耐操的衣服……这洗浴还是洗衣服啊!

好不容易熬过了蜕皮的折磨,穿好衣服被推了出来,那老嬷嬷上下打量我两眼,笑道:“看不出来,皮肤倒是细腻光滑,腰身袅娜,胸大臀大好生养。”

我听了简直想泪奔。

另一个嬷嬷说了:“陛下对其他女人没兴趣,太后说了,让你教导陛下合欢之事,今夜若不见落红,明日落的就是你的人头了。”

我是一个史官……

我是有屎以来最悲剧的屎官!

不知道司马千有没有服侍过武帝陛下,为什么我们史官拿着微薄的俸禄却要兼总管、侍卫之职,现在还要侍寝!

我卖艺,不卖身的……

而且……这也不是我单方面想怎样就怎样,刘阿斗他,根本就不懂!

落红……

落你七舅老爷啊!

给根黄瓜痛快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你这么屌

我像刚出炉的烤猪那样香喷喷地送进皇帝的寝宫。

这个情节若在我的笔下,那自然是玉体横陈,春满乾坤,桃花初绽香含露,玉龙百战浅深出……

但事实是,对象是,刘阿斗。

那嬷嬷把我推进寝宫,最后威胁了我一句:“不落红,就落头!”

不知道是不是对自己的威胁太有信心,她们竟然没有让我吃点助兴的春药,这种药在我笔下出现的次数仅少于嗯啊的次数。

我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几乎可以透视的蝉衣啊,有穿跟没穿似的。

“诶?你是谁?”身后传来刘阿斗的声音,我硬着头皮,转过身去看他。

刘阿斗沉默了片刻,用不怎么肯定的语气说:“笑笑?”

我叹了口气,拜倒:“陛下。”

他惊喜地上前来,“笑笑,母后放你进宫了吗?”他顿了下,又问道,“你怎么穿成这样?”

我面不改色地说:“刚刚掉御花园的池子里了,所以找宫女借了套衣服来穿。”

“是嘛。”刘阿斗一点也没有起疑,“可是你这么晚来宫里做什么呢?”

我一本正经地说:“太后说,让微臣监督陛下读书。”

“啊?”刘阿斗眨了眨眼,“看什么书?”

我随口道:“就看诸子百家哪一家都好,陛下要学而不厌啊……”

刘阿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转身回去找书了。我松了口气,抹了抹额上冷汗,这才觉得身上有点冷,穿得委实也太单薄了些。

刘阿斗找来一本《孟子》,问我:“看这个成吗?”

我连连点头:“成成成!我冷死了,借你被窝躺会儿。”

他很随意地说:“好啊。”

于是我和刘阿斗二人很纯洁地上了床,他在外头,我在里头。

他盘坐在外边,我缩在被窝里,喟叹道:“龙床真是舒服,难怪那么多人想爬上来。”

刘阿斗回头说:“笑笑家的床也很舒服。”

难怪一只鸡都想爬上去……

“陛下啊……”我斟酌着说,“明日若有人问你,‘司马笑可有服侍你’,你便说有,若问你‘舒服否,愉快否’,你便说‘甚好’。懂不懂?”

他诚实道:“不懂。"

我亦诚实道:“凭你的领悟力我很难跟你解释,你记住我说的话就好了,不然太后会砍我的头的。”

我这么说,他不懂也懂了,神色凝重地点点头。

刘阿斗这边对好了暗号,落红又该怎么办?

下策,滴血。

我问道:“陛下,你怕疼吗?”

他憨憨笑道:“不怕。”

我抚掌一笑,“如此甚好。”说着从被窝里爬出来,摸到桌上取了一把裁纸的刀来,比划了一下。

无量寿佛,阿弥陀佛,我放皇帝的血,应该不会被雷劈吧。

我偷眼看阿斗,他一脸纯真迷茫地看着我,真让我于心不忍不得不残忍。

我握紧了刀柄,对刘阿斗温温润润笑着说道:“陛下,我割你一刀好不好?”

他警觉了一下,问道:“为什么?”

我叹气道:“这一刀是定然要割的,或者在你身上或者在我身上,我怕疼,陛下不怕疼,那当然就割陛下了。”

“为什么一定要割?”

“这个原因很复杂,我很难跟你解释的,你只要知道不割太后就会砍我的脑袋。”

他眉眼纠结了一下,犹犹豫豫地伸出白白嫩嫩的手臂来,说:“那好吧……你别割太深,床头有金创药,撒一点就能止血。”我心想他还是挺怕死的,他又说,“让别人发现我受伤的话,太后也会砍你的脑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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