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归与李娇一般,穿一身浅青色的直裾,腰间的玉饰叮铃作响,待到了李娇的面前,扯出抹腼腆的笑来,俊朗的脸上浮现点点红晕。
“我也是近来才得到的消息,奈何一直没有机会见你,那几日你可有受伤?若是有事,一定要与我说,我定会帮你的。”
“不过一场误会而已,我无事,劳烦表哥担心了。”
魏子归听她这样说,眉头轻皱了下:“你没事就好。今日沈辉被判死刑,实在大快人心,旁人或许没注意,但是我瞧见了沈侧夫人看你的眼神,你在宫中要多加小心。”
李娇歪头笑了起来:“你可是忘了,小时候便没人能欺负的了我,从来都是我欺负旁人的份。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要是她找我麻烦,我若是应付不了,一定会请表哥帮忙的,到时候可不许推脱!”
“我自然不会。”只怕你有事不来找我。
待魏子归走后,映月道:“奴瞧着,魏公子就极好,家世好相貌好,魏家与尤家自来交好,可比今早上瞧见的画像里的男人强不少。”
李娇用手中的红梅轻敲了映月的额头下:“莫要胡说?他是我的表哥。”
“自古表哥娶表妹的可不少。”
“你还胡说!魏表哥性子太好了,若是娶了我,岂不是害了人家?”
刚走过长廊的拐角,一只大手伸过来,将李娇按到了角落处。吓得她刚要呼叫,就被捂住嘴巴。
“别叫,是我。”
燕寒时将手松开,把李娇禁锢在自己的铁臂之中,沉声问道:“你跟方才那男人是什么关系?”
李娇被他吓着了,此时胸脯还剧烈起伏着,闻言瞪了他一下:“关你何事?”
她手中拿着的红梅抵在他的唇上,免得他忽然压下来,嘴角再无半分笑意,尽是恼怒:“大王若是闲的无事,便回北燕去,整日里呆在李国作甚?”
“——你!”
燕寒时气极了。
脑海里尽是她方才跟年轻的汉人交谈的模样,她竟然还笑!笑的那么好看!
一直与自己说着,再也不要理她,可是根本就控制不住,再她走过自己的身边时,手已经伸了出去。
他正气的厉害,忽然觉得唇边一痒,低眸才发现是她正在用手中的红梅碰他。
李娇皱眉问道:“你这胡子几天没刮了?”
“......”
“你瞧,好好的红梅都被扎枯了。”
她随手将红梅扔掉,在他愣神的时候从手臂下钻出去,提起裙角小跑着离开了他的视线。
燕寒时在她走后低下身子,将那株被她扔掉的红梅捡起来,沉眸瞧着本来娇嫩的花瓣蔫了。
伸手摸了摸唇边,果然摸到未刮干净的胡渣,他的手本来就糙,试不出扎人来,但是瞧着红梅的花瓣,又想起方才站在她面前干净的少年郎,只觉得胸口一团闷气。
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燕崽:我好丑呜呜呜!
第15章 十五朵娇花
炉内香烟袅袅,盖不住满殿的苦药味。
宫娥端着药膳走进去,步伐轻轻,怕吵到了榻上辗转到深夜才睡着的人。
“夫人,已经辰时了,该起了。”
“侧夫人今日来给您请安,正在偏殿等着了。”
尤氏这才起身。
没了脂粉,她的脸色如白纸,脸颊处一丝红晕都无,就连眼神也是涣散的。
她如今这幅模样,是半点不敢让李娇看到的,但是来的人是沈柔,便没有让人打扮,只稍微收拾了下。
还未走到偏殿,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花香味,是沈柔惯常熏的。
尤氏的眼圈红了,用帕子捂住嘴,咳嗽了好几声,这才走进去。
“姐姐终于起了,妾还以为要再等许久呢。”
沈柔低下头,强撑出抹笑来:“以前总觉得辉儿长大了,能够顶事了,便很少与他说过话,如今他去了,妾这心就跟空了似的,夜里难受的厉害,国君怎么哄都睡不着,妾心里这痛也就只有姐姐能体会了。”
宫娥蹙眉:“你......”
尤氏拍了拍大宫娥的手,掩住嘴咳了几下:“......人去了不能再回来,你要看开些。”
“妾要是能有姐姐看的这么开,也不必每日劳累的国君也睡不好了,当时姐姐诞下死胎,妾瞧着没过几日姐姐就恢复的很好,可要好好开解开解妾才是,免得连累的国君也睡不好。”
“......自然该如此。”
尤氏如今这幅模样,病恹恹的瞧着就没有朝气。
且听宫娥说,每日要靠药吊着命才行,虽然是能活着了,但是容颜早已被疾病给拖老了,身体也垮了,如今这幅模样,凭甚还霸占着国君夫人的位置不撒手?
凭着沈柔如今在国君心里的地位,只要尤氏一死,夫人的位置立马就能落到她的身上,只要她能够当上夫人,别说李娇了,就连李国的贵族都要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