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絮满天涯(19)

成公公自小跟在皇上身边，陪着皇上长大，到底是对皇上十分熟悉的。

虽然皇上后宫有不少嫔妃，但这些都是皇上给各国施的障眼法，没一个是皇上真的喜欢的。皇上最多也就去过她们宫里一两次。

而且这德妃，也不过是皇上用来挡枪的。皇上给德妃的，是帮她保住他们李家的名声和地位，而德妃给皇上的，就是替他监视后宫里的那些嫔妃，好给他找到一个出兵的理由。

只不过，这中周国的公主倒还真是个意外。

原本成公公还觉得这云妃也和其它国的公主一样，不过就是皇上握在手中的一颗棋子，结果不曾想，皇上居然喜欢上了这位云妃。

不过，瞧着这位云妃温良贤淑，样貌不凡，于皇上也甚是般配。

用过晚膳之后，皇上拉着云妃的双手，捏了捏云妃的手指，看着她的左胳膊，问道：“还疼不疼？”

云妃笑着摇了摇头：“不疼。”

皇上：“好了？”

云妃：“今日上午，宋太医来瞧过，说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皇上你看，这疤也消得差不多了。”

皇帝看着她胳膊上那道粉粉的伤疤，说道：“那便好。这几日有些热，等会儿回去的时候，走慢些。”

云妃：“臣妾知道了，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皇帝：“嗯，去吧。朕今日应该不会耽搁太久。”

……

确实没耽搁很久，云妃刚回到章絮宫不久，皇上就来了，眼下戌时刚过，离亥时尚早。

只不过，这皇上虽然来得比平日里早了许多，但到了第二日辰时末，快到巳时了，都还未见二人传唤。

这若是换了平日里，皇上可是卯时一到，便起床准备早朝了。

即便是不早朝，也不会像今日这般到了辰时都还未起。

此刻，成公公已经在门外候了将近两个时辰了。虽然今日不早朝，但里面又迟迟没动静，成公公也不好开口。

同样等候在成公公身旁的云屏和云罗心里也是正奇怪着。换作平时，娘娘到了卯时末便会起床，最迟也不会超过辰时一刻。怎么今日这都快到巳时了，还不见娘娘起床，而且眼下成公公也在这里侯着，该不会……该不会……皇上也在里面？那……

突然，房门从里面打开，只见皇上此时穿着一件雪白的寝衣，寝衣有些褶皱，然后就听见皇上对着云屏和云罗说道：“进来，然后把东西放下。”

成公公见皇上从头到尾都没看自己一眼，顿时有些茫然：皇上平时不都是叫自己进去的吗？怎么今日没叫自己？皇上是没看见自己在这里吗？

云屏和云罗进去之后，发现屋里的窗户大开着，床上的帷幔被风吹得飘飘荡荡，二人不敢一直盯着帷幔方向，所以并不知道云妃此时醒了没醒。等二人放下东西后，皇上便让二人出去了，顺便把门关上。

云屏和云罗出来之后，成公公立马拉着她二人问道：“里面什么情况？”

云屏：“奴婢不知。皇上让我们放下东西就出来了。”

成公公：“那娘娘醒了没有？”

云罗摇摇头：“不知道。”

成公公有些担心，于是想了想，便在门前对着里面的皇上说：“皇上，还是让奴才进来服侍您更衣吧！”

里面没声音，也没动静。

成公公：“皇上？”

突然，门一开，成公公以为是皇上开门让自己进去，于是，脚还没踏进去，就看见皇上站在自己面前，眼里有些不快的说道：“吵什么吵？闭嘴！”

然后，皇上把门一关。

成公公望着门发了好一会儿呆，然后便笑着转过身来，低着头，一直在那里闷着偷乐。

一旁的云屏和云罗见成公公被皇上训了，还在那里偷乐，便大概是猜到了。

皇帝穿戴整齐之后，便将床上的帷幔一一挂好，然后把窗户关好，准备亲自给云妃穿衣。

云妃想到昨晚之事，一时之间有些不好意思，便准备拒绝。

结果皇上只好将衣物放在床边，然后依着云妃的意思，背过身去。

皇帝虽然看不见，但洞察力还是相当敏锐的。估摸着她大概穿好了，便转过身来，将云妃抱在铜镜前坐下，拿起一旁的梳子，替云妃梳头。

云妃见着皇上这有些生疏笨拙的样子，笑着问道：“皇上真的会吗？不如把云屏和云罗叫进来好了。”

皇帝一手拿着梳子，一手握着云妃的长发，说道：“无妨，朕就是想替你梳梳头，就像寻常夫妻那般。等朕帮你把头发梳顺了，再让她们进来。”

……

云屏和云罗进来的时候，皇上已经带着成公公离开了。

云屏走到铜镜前去给云妃梳头，云罗则去一旁整理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