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36)

老奸巨猾的八爷让他来参加，定是猜到了这一点，顶多算是投其所好，更不想在宋老面前留下一种见不得手底下兄弟好的印象。

马上递上笑容回复说：“都是为了堂里应该做的，怎么就传到了宋老那去了。”

宋老似笑非笑，看着大家：好事怎么怕人知道？听到这话，在座的几位都假意奉承，特别是徐钱闷声不说话，下意识动了动。八爷赶紧补上一句：那我也不推让了，来方寒！

他站了有一会儿了，腰板硬的很，不经意直了直，慢慢的走到八爷跟前。

宋老眼前一亮，刚刚也转了一大圈，唯有他与自己对视了几秒钟，其他人都不敢抬头，所以她印象深刻。甚至还从有的人眼里读到了一丝轻蔑和不屑，这个人就是三儿。

这样仔细再看看，还真是不一般的小伙子，行为举止大方得体，更是有自己的态度。

不禁夸赞说：嗯，不错！接着转了话题问到：你们说说，觉着我是什么样的人？在场的很多人不觉都低下头，做着沉默状。

然后对着席上几人说到：“不包括你们几个，老油条似的，没什么我愿意听的。从你开始，你们这些都没见过我。”站着的一些人都像是如获至宝一样兴奋，争相发表溢美之词，各个使出浑身解数。

一会的功夫，翻来覆去几个成语不停出现，听的宋老忍不住不笑说：你瞧瞧，我一个女人，你们怕什么，想什么就说什么！

本来马上就到三儿这里了，他听到这话心想：亏你还有自知之明。接着不假思索的说出：野心谁都有，虚张声势谁也都会，至于做成什么样，就得看真本事了。女人就是女人！难免小家子气。

宋老突然大声笑起来，笑声格外爽朗不说，并且前仰后合，弄得大家不知道她是真高兴，还是蓄势待发，停了笑声说：那你就不怕我小家子气，把你给办了？这个有点意思！我记住你了！

八爷等人只是沉声不敢插言，方寒也只是微微动了下嘴角。

三儿理直气壮，丝毫不觉着说了任何不合适的话，也不回避宋老投来的目光。

方寒你也来说一说！宋老转念看着他。

说实话，没想过您是一个女人，还真把惊住了。我从来不去评判我不了解的人或事，单说今天见到您之后，我觉着是有期待的，更有理由相信巾帼不让须眉的赞美。

这话一出，听的宋老很舒服，说的有里有面。她转头对身边的叶眉点头，两人好像是事先合计好了什么事，相视一笑。

本来我还担心没有合适的人选，今天算是被我挑到两个。我决定将老城、德汇、城南三个区交给方寒，还有那个谁。她指了指三儿。

听到这话的人各个嫉妒眼红，这三个区可是新开发的没差事，有的是油水捞。特别是八爷，眼里充满愤恨后悔，没想到宋老还有这一手。

方寒听到这话，哪敢一下就接住，还得斡旋着说：我也只会给八爷打打下手，八爷的本事我也只学到一个皮毛。

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自己？况且老八是最愿意提拔手下兄弟，像是季东洋不就是他一手提拔的？对了，说到这，这小子今天来没来，是不是又躲出去了？

早些时候，季东洋佯装有事跑掉了。

不管有多不情愿，八爷只好咽下一大口不甘心的气说到：方寒你就别推辞了！宋老以后要是再有什么，连我也是跑不掉的，虽然不年轻了，但为了潜龙堂也愿意折腾的。

方寒顺势应下，心想：你这老狐狸，啥话都让你说了。

八爷这话说的太客气了，干妈怎么好再劳动你，你现在只需安享受手下兄弟孝敬就可以了。这个声音一出，清脆干净，听的人如痴如醉，叶眉继续看着她干妈说到：徐钱倒是有这个心，可是光荣大街的事就够他忙得了。

宋老配合笑着说，“也该给他们年轻人腾地方，不然招人嫌弃。”大家捧场也跟着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里间只剩下宋老几人，年轻的都出来各自玩去了。方寒转了好几圈，才找到季东洋。

原来他躲在一处，听着音乐，正在那打盹。

你在这躲清静，什么时候跑出来的？

很疲惫的语气，半睁不睁的眼睛觑着方寒问：结束了？可以走了是吗？说着就要起身往外走，惹得方寒又气又笑。

他挤在季东洋旁边坐下，靠在他的背上。懒洋洋的季东洋没反应过来，任凭方寒依靠依偎在身边，放在平时他可能一下就弹起来。得意的方寒偷笑，露出白白的牙齿。

不用得意，勉强让你一会儿，发生什么事儿了？

嗯。方寒有气无力的回答了一声，隐约听出撒娇的意思。继续低声说到：“那三个区以后归我管了，还‘问候’你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