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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衣蝴蝶(17)

慕容栋再也按耐不住,长剑出鞘道:“好、是你自己要这么做的,莫怪本公子下手太重,似你这等狂妄之徒,实在是该教训教训了。你莫以为打败几个江湖中浪得虚名的人,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了。”

南宫玉讥笑道:“那你就不是浪得虚名的人了?”长笑声中,已接了对方暴风骤雨似的攻来的三十六招剑法。反身还击,“白虹贯日”、“夸父追日”“日出东方”等招式,反将慕容栋逼退三尺。

慕容栋惊道:“是南宫家的‘射日剑法’。”

南宫玉傲然道:“正是南宫家的射日剑法。”

只见南宫玉节节进逼,慕容栋却步步后退,狼狈不堪。旁边两名管事见势不妙,一声呐喊,也冲了上去。

忽听得“乒乓”两声,从门外冲进两人,分别挡住那两名管事。丁容沉着脸道:“倚多为胜,你们真不要脸。”连黛叫道:“二哥,我们来了。”

南宫玉长笑一声:“好,今日就让我们风尘三侠大闹慕容山庄了。”

忽听得一个声音喝道:“住手。”众人听到这声音,立刻住手,跃且三尺。南宫玉回头一看,只见庄内走出一个中年人。只见他头发半白,双目炯炯有神,神情不怒自威。他的身后,跟着慕容梁和一个极丑陋的老人。

南宫玉见众人的神色,已明白这人就是慕容山庄现在的庄主,武林中大名鼎鼎的慕容清了。他身后极丑陋的老人,一定是慕容清极为倚重的左右手,武林的有名的老狐狸军师计文了。

慕容栋见到父亲,顿时低下了头,小心翼翼地叫了声:“父亲。”

慕容清哼了一声,瞪了他一眼:“没用的东西,简直丢我的脸!”

慕容梁却还幸灾乐祸地笑道:“大哥你也真是的,怎么这么差劲?”

慕容清回头骂道:“你也是草包一个,连人都认不清?”慕容梁连忙噤口,也低下了头。兄弟俩互射了一个恶狠狠的眼光。

慕容清看着南宫玉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你叫南宫玉,与南宫世家前任府宗南宫远是什么关系?”

南宫玉手按剑柄:“不愧是慕容府宗,远非二位令郎可比。在下南宫玉,是南宫世家现任府宗,先父远公,庄主该是知道的。”

慕容清笑道:“原来世兄已是堂堂南宫府宗,真是失敬了。我与令尊昔年以武论交,只可惜令尊英年早逝,十分可惜。如今看见世兄你年少有为,英气勃勃,酷似令尊当年,是远胜过我的三个不成器的儿子。故人有后如此,当真是可喜可贺。”

南宫玉冷冷地瞪着他道:“好说,二十年前,先父输在阁下之手,我南宫世家亦与阁下有约在先:二十年后,重决生死。”他取出一份白贴道:“这是我的挑战书。八月十五,与阁下在狼山一决生死。”手一扬,白贴向慕容清射去。

慕容清伸手接过,并不打开,微微一笑道:“你向我挑战?”

南宫玉傲然道:“不错,在辈份上,我是小你一辈,不过,只可惜,你儿子不是我的对手。”慕容栋,慕容梁都在他手中狠狠跌了一交。慕容清看着一前一后两个儿子,再加上军师计文都走了眼,这南宫玉果然不凡。

慕容清哈哈大笑:“南宫远呀南宫远,你武功智慧,样样都不如老夫,只有一样,你却强过老夫。你有一个好儿子,我虽有三个儿子,不及你一个儿子。”向南宫玉道:“你已经认识过大郎和二郎了,三郎,你来把这白贴读一读。”

三郎?慕容清第三子慕容鼎也在这儿?南宫玉看了看四周,并无旁人,正自惊疑。却见众人的目光都看着丁容。

丁容象是呆了一呆,才开口道:“是,父亲。”

断义(3)

如同晴天霹雳,南宫玉不能置信地盯住丁容:“你、你叫他父亲?”

丁容看着他,满脸的歉疚与无奈:“对不起,我并不是存心要隐瞒你的……”

南宫玉心一沉:“你是慕容鼎,是慕容清第三个儿子慕容鼎?”

丁容默默地点了点头,走上前一步道:“二弟,你听我说……”

南宫玉打断他的话:“住口,谁是你的二弟,我可与你慕容三公子没什么关系。”

慕容清得意地看着南宫玉的神情失去自制,就如他所预料一样,他又开口叫道:“小黛,你也过来。”

连黛抬头叫了声:“慕容世伯。”

南宫玉猛回过头来,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原来你什么都知道,连你,也在欺骗我?”连黛急道:“不是的,二哥,你听我说!”

南宫玉退后一步,冷笑道:“风尘三侠,生死同契。嘿嘿嘿,原来如此。”他挥剑割下衣袍,扔在地上,冷冷地道:“从现在起,再没有风尘三侠了。我与两位割袍断义。我南宫玉独自出道,从现在起,也是独自一人。”他长剑指向慕容鼎:“下次见面,你我就是生死敌人。”转向慕容清道:“慕容先生,果然高明得很。今日打扰了,告辞。”收剑回鞘,拂袖而去。

慕容清冷笑一声,计文上前一步道:“主公,趁他现在心神大乱,正是杀他的最好时机。”慕容清看了两个儿子一眼,慕容栋自告奋勇:“父亲,我去。”

慕容鼎大吃一惊:“不,父亲,你不是已经答应与他决斗了吗,这样做岂不是太卑鄙了?”

慕容清脸一沉,喝道:“你说什么?”

慕容鼎对他父亲,可不似他的两个哥哥那样畏惧:“父亲既然已经答应与南宫玉决斗,此刻又派人追杀,难道父亲身为武林第一家的主人,竟然不敢迎南宫玉一个后生晚辈吗?”

慕容清怒道:“放肆,这是你对父亲说话的口气吗?你看看你两个哥哥,哪一个敢对我这么说话?”

慕容鼎站在父兄面前,却显得格外的孤寂:“正因为我一直不象哥哥们那样说话,所以这些年来,我才会是浪子丁容,而不是慕容家的三公子。”

慕容栋冷笑道:“看来三弟不以做慕容家的人为荣,反倒是以做浪子丁容为荣了。浪子丁容,酒色财气样样俱全,自己的兄弟不认,倒与仇家称兄道弟,砸自家的场子,打自家的人,胡作非为,倒是在武林中大名鼎鼎了。”

慕容清怒道:“大郎,这当口你竟还有心思自家人相斗,怪不得那教人小看。还不快去追。”

慕容栋赶紧应了声是,慕容鼎大叫一声:“慢着——”

慕容栋冷笑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慕容鼎拨剑拦在门前,道:“风尘三侠,生死同契,你若要杀他,便先杀了我。”

慕容清大怒:“二郎,把他给我拿下。”

慕容梁巴不得这一声,连忙带着手下上前与慕容鼎打了起来。慕容栋却已经带着手下冲了出去。

连黛被这忽然的变故惊得脸色苍白,叫道:“大哥,你们不要打了,二哥——”只叫得这一声,便再也抵受不住,昏了过去。

慕容两兄弟也停住了手,慕容鼎连忙扶住连黛,叫道:“小黛,小黛——”

南宫玉一怒离开慕容山庄,在郊外狂奔,一路上将怒气尽泄于足下,直奔至筋疲力尽,才停下来。怒吼道:“慕容清,慕容鼎,我要杀了你们,我决不会饶过你们。”长剑挥出,将一块半人高的大石劈作对半,怒气不息,倚在石边,不禁想起以前的一幕幕情景。

那一日,残阳如血,临行前的南宫玉,在白石谷的后山上拜别。后山上,是一座又一座的坟墓,葬着一个又一个亡灵,他们有的是南宫世家的族人,有的是南宫世家的门客,更有的是千里而来援助南宫世家的武林人士,从南宫山庄到现在所居住的白石谷,南宫世家的逃亡何止千里。为了保全南宫世家,为了保住尚在腹中的南宫玉,一批又一批死士乔装改扮,引开慕容世家的注意力,死了多少人,已经不计其数,白石谷的后山上,大半均是空墓,那些死去的人,许多都是尸骨无存了。

其中的七座坟墓,葬着从小到大,教过南宫玉武功的七位高手。每一名高手在把自己的全部的武功教给南宫玉之后,都横剑自刎了。临时前只有一句话:“打败慕容清,兴复南宫世家。”每一人的死,都是他心头的一把枷锁。

在他入江湖之前,母亲送行,殷殷叮咛:“江湖人心险恶,不可轻信于人。对方诡计多端,千万要小心,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你身负血海深仇,复兴家族之使命。一言一行,都不能感情用事。”

他尚未出生,就已经要承担起家族复兴的大任,从一出生,就要接受训练。他并无兄弟姐妹,从小就只有冷冰冰的复仇、责任的观念一重重地压下来,压得他变成一块铁,一块钢,一块冰。

独有洛阳时,结交了丁容与连黛,一起出生入死,一起月夜举杯,只有与他们在一起时,才有些欢笑,才有些人情气息了。想不到在慕容山庄中,竟然平生第一次尝到了被背叛的滋味。

“也许,天生我南宫玉,就只能一生孤独了。这样也好,我也不必有什么顾虑了。”

正在此时,听得马蹄声声,却见慕容栋带着二十余名高手追了上来。一见南宫玉在此,慕容栋手一挥,众人下马,列成新月形阵势,向南宫玉包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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