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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衣蝴蝶(26)

南宫玉道:“狼山一战,是我约下的,我岂能不去。”

慕容鼎上前一步,激动地道:“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为什么你还不肯这段仇恨,难道复仇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

南宫玉斩钉截铁地说:“不是不肯,而是不能。我是南宫远的儿子,我是南宫世家这一代的府宗。我必须这样做。你是不愿作世家子弟的人,可是家族对我来说,重于一切。”

慕容鼎强抑心中的激动,道:“二弟,难道说你我之间,真的只能够如此了局吗?”

南宫玉冷冷地道:“慕容三公子,你叫错人了,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你的二弟了。南宫慕容家的恩怨,你化解不了,我也化解不了。这二十年的仇恨,只能够用生死来解决的。你是不会明白我的,你也说服不了我。你我之间,已经没有再谈论下去的必要了。五日之后,我会在狼山与你父亲一战。”

话音未了,眼前已经失去了他的身影。

八月十五,狼山上,四大家族掌门人与各门派高手齐聚,再来为两个家族的决斗作见证。

时辰未到,正主儿尚未登场,众人正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当年南宫远与慕容清一战,众人的看法都是各自有五成赢面。可是今日之战,却是十成之中,倒有九成的人赌慕容清赢了。“铁剑银鞭”南宫玉虽也是闯出了不小的名头,但怎能与雄霸江湖多年的慕容清相比。

连纵低声问坐在左边的谢正英:“谢翁,你认为这一仗结果如何?”谢正英道:“南宫玉这个人我曾经见过一面,英华内敛,在年轻一辈中也算得个中翘楚,决非鲁莽之人。南宫家苦心训练他二十年,为的就是今天。这一仗若无把握。以我看来,这一战的结果,未必是旁人所能预料得到的。”他向左边问道:“赵二先生您认为呢?”

坐在他左边的是赵雪冠的叔叔赵青竹。赵家的掌门人赵青松因前年练功不慎,走火入魔,下身瘫痪,因此赵雪冠才会如此荒唐大胆,连赵青竹也约束他不住。赵青竹见问,忙道:“三位都是一门之长,小弟见识,如何能与三位相比。”

坐在连纵右手的是陕西李家的掌门李韶。连纵知虽他为人惜言如金,却也问他道:“李兄你看呢?”

李韶忽道:“到了。”连纵抬头一看,果然慕容清带着许多人已经上来。他身后这些人,都是依附于慕容世家的几十个大小门派中人,有天狼十八骑,黑虎堂,白马门等等。

四大家族中人暗暗摇头,慕容清来比武,却带了这么多人,分明对对方有威慑之意。

慕容清笑着对四大家族首脑道:“各位前来,当真是难得。”

李韶站了起来,微笑道:“我们四大家族这次来,只是监督,决不帮任何一方,也不许任何一方有什么不公正的行为。只是两人决斗,若有第三者插手,我们就会出手阻止。”

慕容清一愣,马上醒悟过来。

四大家族在很多时候都同进同退,他本来已经笼络好了连家,只不知南宫玉又说服了哪一家,以致四大家族临阵倒戈。他向四人脸上看去,只是这一时,却是看不出什么来。

只听得有人报道:“南宫世家府宗南宫玉到!”

南宫玉身后带着南宫承宗,走上山来。他虽然只来了兄弟两人,但是他一上山来,立刻就有人喊道:“见过南宫公子。”顿时,山上原有许多江湖豪客,纷纷拥上前来,一一拜见。其中有大圣门,如来门,东海派等门派中人,亦有许多独来独往,不与人同行的怪侠,却都与南宫玉十分熟悉。

慕容清瞧这声势,对方竟是不弱于已,心中虽然暗惊,脸上却不形于色道:“南宫世侄,时辰已到,请了。”

慕容清与南宫玉抛开手下,缓缓地走上山坡,两人四目对视,不发一言。

慕容清看着南宫玉的眼神,心中忽然有一种极奇怪的感觉。南宫家的剑法走的是阳刚一路,二十年前,他与南宫远在此比武时,那时候,南宫远就象一只矫健的猎豹,眼中充满着自信,配合着他手中的剑,呈现一派阳刚气息。

但是南宫玉并不象南宫远,虽然他的身形比南宫远单薄得多,他的眼神却冷酷无比,整个人竟给他一种阴寒的感觉。但是阴寒的力道,怎么能够使得出阳刚无比的“射日剑法”呢?

南宫玉也在看着慕容清,慕容清是他一生的目标,他为这个目标而生,二十年为这个目标而活,今天,也许再会为这个目标而死。慕容清,就是他一生的命运。这个人对于他所使的种种手段,他对这个人所用的种种心计,在这一刻起,都已经成为昨日,一切的一切,归结为今日这一战。

两人都没人动手,虽是这是他们第一次交手,但对方的招数,却早已练了多次,只怕睡里梦里都忘不了。慕容清杀了南宫玉的父亲,南宫玉却也杀了他的长子,心中之恨,只怕谁也不比谁少了。

众人一旁看着心都跳了出来,每个人心中都只想着一句话:“怎么还不动手?怎么还不动手?”

这时候,天边似忽然吹过一阵狂风,风中夹带着一些细沙,众人眼皮微微一动,只这一闪间,场中两人骤合骤分,已经交了一招。但是场中几百号人,几百双眼睛,却是谁也没看到,他们第一招是怎么出的。

四大家族首脑自然不会被狂风分神,但是连他们也未看清,这第一招是如何发出的。

南宫玉全神贯注地盯着慕容清,刚才这一招,在外人看来电光火石,快得就象是没发生过,但只有身处其中的两人,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南宫玉一招“羿射九日”,一剑化九剑,直指慕容清上下九穴道,虚实相交,慕容清却还了一招“月照枫江”缭起一片剑影,竟也象是每一剑的剑尖都对准了南宫玉的九道剑影。

两人骤合骤分,心中对对方的实力也暗暗吃惊。

当日在猎鹿山庄,南宫玉对决慕容栋时,慕容清就已经看过他的剑法高低,想不到短短一月不见,南宫玉的武功竟然可以达到日新月异的成绩来,不由人不吃惊。

南宫玉此番交手,才看出慕容清真正的实力来,看来那日山谷中杀南宫返,慕容清竟还是未出全力。

忽然间,慕容清的脸色变得无比冷酷,落月剑划破长空,直射南宫玉。南宫玉射日剑同时而起,两人身影顿时卷入一片剑影之中。

赵青竹忽然“咦”了一声,惊异地道:“奇哉怪也。落月剑尚柔,射日剑尚刚。何以南宫玉的剑招阴气极重,而慕容清的剑法却是阳刚无比?”

连纵也动容道:“刚极柔至,柔中蕴刚。慕容清不愧是二十年来的武林第一人,只是南宫玉年纪轻轻,竟已经能够达到如此境界,当真叫人百思不解。”

谢正英抚须微笑道:“李老弟,长江后浪推前浪,看了这一场比武,咱们从今以后,该回家抱孙子了。”

李韶全神贯注地看着场中:“刚不可久,柔不可守,看来十余招之内,应再有变化。”

决斗(2)

李韶全神贯注地看着场中:“刚不可久,柔不可守,看来十余招之内,应再有变化。”

果然南宫玉且战且退,渐有不敌之象。慕容清嘿嘿一笑,忽然变招。

连纵呀了一声:“慕容清使的怎么是南宫家的‘射日剑法’。”

李韶凝神道:“你瞧,南宫玉的武功也变了,使的倒象是慕容家的‘落月剑法’。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清也吃了一惊,仔细再看,却见南宫玉使得并不纯熟,心道:“是了,他必是从栋儿身上学到的。”想起长子之死,心中更增怒火,心道:“你使我慕容家剑法,更是自己找死。”

忽然又恢复了原来的剑法,这下试出对方的底,心中更是大定,忖道:“只要再过十招,必能将他毙于剑下了。”

这般想着,下手更是凌厉,正到第八招时,已经逼得南宫玉退于一角,无可再避了。他冷笑着以一招“月落乌啼”,剑作圆形,划了过去,直刺对方咽喉。

南宫玉却忽然长剑一挥,那气势突变,剑招竟从慕容清意想不到的地方刺入他的小腹。

慕容清双目凸出,看着刺入自己体内的这一柄剑,犹自不能置信,颤声道:“这一招,这一招是什么武功?怎么不是南宫家的武学?”

南宫玉冷笑道:“这是我自创的南宫家第三十七式剑法:‘紫气东来’。”

慕容清想问:“可是你怎么知道我这一式的变化的?”猛然间恍然大悟:“原来南宫返那天用自己的命,来换我的武功,是练给你看的。”

南宫玉冷笑一声:“可惜你现在知道,却是太晚了。”

慕容清怒道:“你、你好歹毒,竟然用你自己的亲叔叔来替你试剑,你、你胜之不武。”

南宫玉怒道:“二十年前,你用卑劣的手段得到心法杀害我的父亲,二十年后,你又害死我二叔。二叔为了破你落月剑法而牺牲,但他的死是有价值的。慕容清,你的死期到了。”

慕容清退后两步,忽然,他的血象泉水似地喷出来,南宫玉白衣之上,尽染鲜血。

慕容清大叫一声,轰然倒地。

顿时,全山皆静,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欢呼道:“是南宫玉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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