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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刀风云(24)

莫易道:“本教宗旨,就是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只要不是背叛教主,危害教中利益,教中人不论作什么都没人管。大家也只有在本教之中,才能享受到如此的自由自在。”

云无双冷笑道:“原来如此,既然做什么都没人管,那我就先杀了她,免得碍手碍脚。”说着,缓缓地提起手掌,就要击下。

莫易忙阻止道:“等一等,无双。苗思诗是苗峒峒主的女儿,又是老毒物金花婆婆的弟子,你杀了她,会有很大的麻烦。”

云无双讽刺道:“难道我只有等她来杀我?”

莫易道:“她们苗疆的规矩,使用蛊毒之术的人,要是遇上比自己更高明的对手,那她就会对那个人终身服气。你要是收伏了她,比杀了她更好。”

云无双沉吟片刻,手掌忽然落下。莫易一惊,却听得“呀”地一声,苗思诗已经睁开双眼。云无双俯下身子,逼视着她,缓缓道:“是孙浩叫你来的,还是你自己来的?”

苗思诗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云无双抓起她的手,道:“你跟我来。”莫易只见两人奔到房中,房中偶而发出一些声音,过了一会儿,云无双从房中出来,苗思诗垂头跟在她的身后,莫易瞧着两人的神情,便知云无双已经收伏了苗思诗。

三日后,天魔教正式为云无双举行入教仪式。那是在一个大殿的神坛前,神坛上供着两尊神像,左边一个身高一丈,着虎豹之皮,两手拿着各种兵器,容貌威武;右边一个面目比较俊朗,身着布衣,却一手执剑,另一手执着一片人肝。这神像塑得栩栩如生,叫人一见难忘。

端木雄指着神像道:“云无双,你来见过本教魔神,左边的是上古南方大帝蚩尤,右边的是春秋时代的大英雄柳下跖。”(注:柳下跖就是盗跖)云无双行过礼后,端木雄引着她看着大殿的两边,只见左边是蚩尤与黄帝大战图,只见蚩尤九兄弟威武无比,占据图中大半画面,而黄帝则神情惊慌,一副溃不成军的样子。

莫易介绍道:“昔年蚩尤大帝与黄帝共争天下,惜以分毫之差,令天下归于所谓的仁义之道,本教就是发扬蚩尤大帝之教,再争天下。

看完左壁,再来到右壁,壁上画的是孔子见柳下跖图,柳下跖手执人肝,边吃边谈,双目如星,气势逼人,而孔子则而如死灰,双脚发软。旁边空白之处,则写着一段文字:“人之情,目欲视色,耳欲听声,口欲察味,志气欲盈。人上寿百岁,中寿八十,下寿六十,除病瘦死丧忧患,其中开口而笑者,一月之中不过四五日而已矣。天与地无穷,人死者有之,操有时之具,而托而无穷之间,忽然无异骐骥过隙也。不能说其意志,养其寿命者,皆非通道也。”

端木雄手指这段文字,朗声笑道:“这便是本教的主旨了。人长了眼睛就要看好的,长了耳朵就要听好的,长了嘴巴就要吃好的,有了心志脾气就不能被压抑。人寿无多,人生在世,就要恣意行事,快意恩仇,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呵佛骂祖,百无禁忌。那些所谓名门正派,一本正经,规矩繁多,叫人好不憋气,来投本教的,都是容不得名门正派的人。他们不让我们活得舒服,我也不会让他们活得舒服。云无双,你听着,人不为已,天诛地灭,既入本教,就要把一切礼法道德仁义都踩在脚下,为达目地,就要不择手段。你可明白蚩尤大帝与柳下跖纵横天下的真义。”

云无双看着端木雄的脸,问道:“你教别人人不为已,天诛地灭,那么,你就不怕别人出卖你吗?”

端木雄仰天大笑道:“出卖我?向谁出卖我?没有我,谁能让他们恣其所欲。”

云无双目光闪动,似有所领悟:“恣其所欲……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教主,无双当真彻悟了。”

仪式完毕,云无双跟着端木雄来到内室,详细谈论进军中原之计划。云无双提出了早就经过深思熟虑的计划。她道:欲入中原,必先除去近在身侧的两大门派——与天魔教同在川中的唐门与峨嵋派。这两大门派与中原其他门派紧密联系,监视天魔教的举动。天魔教若有异动,这两大门派就会将消息传至中原武林。除去唐门与峨嵋,就可断了中原武林各派向天魔教的用兵捷径,而且,还可就势一统川中,扩大势力。

但是,唐门与峨嵋根深蒂固,并不是好对付的。尤其是最近,唐门又与峨嵋联姻,唐门的大公子唐英,要娶峨嵋四秀之一的金秀容女侠为妻。两家联手,更难对付了。

第十二章 计灭唐门

今天是唐门与峨嵋的大喜日子。唐门的大公子唐英,要娶峨嵋派青石师太的女弟子金秀容女侠为妻。两大门派联姻,为武林更增一段佳话。

华堂盛宴,宾客盈门,热闹非凡。峨嵋掌门青石师太亲自送嫁。而唐门则连多年不见外客的唐门老祖宗唐老太爷也坐着轮椅在前厅露面了,还饮下了一杯新娘子亲手送上来的喜茶。

洞房花烛,送走了宾客,唐英抑止不住心中的喜悦。房内只剩下一对新人,唐英掀起的新娘子的红盖头,烛光下,新娘子含羞带怯,低头坐着。唐英看着金秀容,这真是他认识秀容以来,看到的最美的时刻。

唐英不由地坐在了金秀容的身边。金秀容微微退开了一点,唐英知道她是害羞,微笑道:“秀容,我们有三年没见面了。自从订婚之后,我们就不能再见面。三年来,我天天在盼这一刻,终于等到了今天。我知道,刚作新娘子,你一定会紧张。我也是,到现在我的心口还在怦怦跳,你来试试看。”说着,他深情地握住金秀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上。

金秀容轻轻地缩回手,回眸一笑,眼波流转,似有千言万语,无限风情,那一刻真是美若天仙。唐英心神俱醉,他发现这三年来,秀容真是变得很大,她变得更美了,美得神秘,尤其是她的眼睛,象海水一样神秘,象海水一样变幻莫测,令人深深地醉在她的眼波中,即使在这海水中没顶,也是令人愉快的。

唐英觉得他要重新去认识秀容了。他握着金秀容的手笑道:“怪不得别人都说:峨嵋四秀,幼者最美。你比你三个师姐加起来还要美。秀容,你知道吗,刚才爷爷还夸了你呢,他老人家可是从不轻易夸人的……”

金秀容侧过头来说:“嗯,他是怎么说的?”

唐英得意地说:“爷爷说,你气宇不凡,莫说我们家这些女孩子没一个比得上你,想来在峨嵋之中,也没几个及得上的。说不定将来的成就,还会在你师父青石师太之上呢!他还开玩笑说,你比我厉害,我呀,将来一定怕老婆。”

金秀容抿嘴笑道:“不愧是老祖宗,这么教训孙子。”唐英靠近了一些,含情脉脉地说:“秀容,我们现在是不是……”

金秀容忽然竖起食指,悄声道:“别作声。”唐英一怔,金秀容拉着他站起来,掀起床幔道:“你们听够了吗?再不出来,我可就用水泼了。”

就听得床底下发出一阵轰然大笑,接着,变戏法似的,从床底下钻出七八个小娃子,从箱子里,柜子里又钻出好几个大大小小的娃子来,大的有十几岁,最小的才不过三四岁,都是唐英的兄弟子侄辈。十几个小娃儿大笑着拍手唱道:“羞羞脸,怕老婆,羞羞脸,讲情话,好哥哥,好妹子,亲一下,香一香……”

唐英羞得满脸通红。唉!他刚才怎么竟就忘记了这帮调皮的小鬼了,幸亏秀容发现得早,要不然,自己要再说出什么私房话来让他们听一夜壁角,传出去,可就笑死人了。新房三天无大小,这帮小鬼要闹洞房他也没办法,就怕羞着了秀容。

他连忙转眼看着秀容。只见秀容却是不羞不恼,落落大方地笑道:“你们还算出来的早,否则说不定我就拿水泼进去了。”

唐英的侄子唐柯吐了吐舌头,笑道:“好厉害的新婶婶,叔叔以后可要小心,说不定要夜夜跪算盘呢!”大家又是轰然大笑起来,闹着要逗新娘,讨礼物。逗新娘是一种习俗,在新房要新娘新郎做出种种亲热的动作,常常使害羞的新娘难堪不已。然后就得用礼物贿赂这些闹新房的人。

金秀容笑道:“礼物自然是有的,不过你们要乖乖地才有礼物拿。”她拍手道:“大家排好队,小的排前面,大的排后面。”她站起来,取出一个锦盒打开,盒里全是各色各样的糕果糖饼。金秀容含笑着一个个地分发过去。平时顽皮的小娃儿们,也似觉得这个新婶婶有一种特殊的威仪,令得他们不敢太放肆,都变得乖乖地了。

好容易将这群小猢狲送走了,唐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应付这些小猢狲比打一场大战还吃力。现在房中,又只剩下他和秀容两个人了。他还不放心,又将床下桌下,椅子下各处又细细地找了一遍,才放心地站起来,对秀容道:“好了,现在总算没有人再来打扰我们了。”

金秀容却并无笑容,叹了一口气道:“唐公子,你相不相信有一句话: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唐英奇怪地说:“秀容,你怎么说出这么古怪的话,又干嘛这样称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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