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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手乾坤(62)

宁宁抬头看着段无忌,第一次没有连名带姓地叫他:“无忌,好的。”

段无忌道:“现在,我们面临的大敌是清虚子。不过,清虚子武功高强,恐怕不易对付。只可惜,我的武功一时不能恢复,而无双刀又已经毁了。”

宁宁咬着牙道:“只要是人,我都有办法对付。就算他的武功再高,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再说,现在我们在一起,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开心。与那三年独自飘泊的时候相比,我宁可选择现在。现在,我们就开始用银针打通你的穴道。咱们能抢得一刻,就多一分机会。”

这桃云小筑本是她母亲云无双的旧居,宁宁轻易就找到了一盒银针,她拿着银针道:“时间不多了,段无忌,我们开始吧!”两人在席上对坐,段无忌脱去上衣,盘膝闭目。宁宁打开针盒,拿起银针。

这银针度穴,是生死悠关的大事,段无忌内力被破已经三年,宁宁虽通医术,可是连她自己也并无把握成与不与。纵是成功,也只能恢复他原来功力的三至五成,叶秋声,清虚子只怕马上就要追到这儿来,两人的性命都是悬于一丝之间,她素来天不怕地不怕,可是这一刻,手执银针,却是微微颤抖,不敢刺下。

她拿起银针,正欲扎下,又犹豫了一下,段无忌睁开眼,看着她的手,道:“你是不是紧张?”

宁宁点点头,放下银针道:“我以为我这辈子对任何事都不会紧张的,可是刚才忽然就……段无忌,这一关,我们能闯过去吗?”

段无忌右手握住她的小手,深深地看进她的眼中,柔声道:“要是只有你一个人,你怕不怕?”

宁宁摇头道:“要是只有我一个人,我虽然没有把握,可是我还敢和他们赌一把,我不一定会输。”

段无忌将左手再放上去,道:“那么现在再加上我,你就多一张王牌,你的赢面岂不是更大,你还怕什么?”

宁宁抬头望着他:“可是你……”

段无忌笑道:“我这条命本来就是拾回来的,怕什么?该不会是你怕……”

宁宁一扬眉道:“我怕,我怕什么?”

段无忌笑道:“我皮粗肉厚,扎一两下倒没什么,是不是你怕自己这个蒙古大夫扎不着别人,却扎到自己手上去,我知道你可是最怕疼了。”

宁宁“咭”地一声笑了出来,道:“你好坏,你怎么我是蒙古大夫。”

段无忌故作惊诧,道:“你不是瓦刺国专医牛马的崔宁宁大夫吗?”

宁宁轻拍了他一下,道:“是呀,我专医你这个大水牛的蒙古大夫。”被他这么一哄,紧张的心情倒轻松不少。她笑着重新拿起银针,段无忌笑道:“小心,扎着了自己的手可别哭。”宁宁看着段无忌,忽然心中爱意不可抑,忍不住亲了他一下。段无忌心中一荡,紧紧抱住她,道:“你呀,你这小坏蛋。”

最后王牌

第三日时,叶秋声与孙海棠已经找到了桃云小筑,冷笑道:“想不到黄山也有此美丽的景色,宁宁,你真是好雅兴呀!”

宁宁笑吟吟地走出来道:“叶大哥,你真的要杀我吗?”

叶秋声冷冷地道:“我不想杀你,我只想杀了段无忌。本来我可以放过他的,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要来找他。我只是不服气,段无忌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对他?”

宁宁一字字道:“不为什么,就因为他是段无忌,不管他与我之间有任何恩怨,别人都插不上手的。”

叶秋声道:“好,那我就先杀了他。”

段无忌手执一把旧柴刀走出来道:“叶秋声,我再以无双刀法与你的剑法相比,若你不用无情剑法,看看以你的真本事,还能不能打败我?”

叶秋声冷笑道:“你想拿话扣我,我不会上你的当,只要杀了你,用不用无情剑法,那是我的事,怎么?不敢比了。手下败将,还敢言勇吗?”一剑横斜,正是无情剑法中的“野渡无人”。

段无忌冷笑一声:“果然无耻。”手中虽是一把旧柴刀,施展开来,依然有当年无双教主的虎虎生威。

叶秋声不动声色,慢慢地用无情剑法,似编成一道道剑网,步步进逼,将段无忌的刀势网住。果然三十招一过,段无忌刀法渐滞,叶秋声长笑一声,一招“天外飞星”已经刺向段无忌前心,孙海棠不由地闭上双目。

只听得一声惊叫,却不似段无忌之声。孙海棠忙睁开眼睛,却见叶秋声长剑落地,捂着右手,手上有一滴滴血滴落。叶秋声满脸不能置信:“这不可能,这一招天外流星这么厉害,以你现在的武功,怎么能破解这招天外流星。”

段无忌收刀冷笑一声:“叶秋声,偷来的锣儿打不得,我早就对你说不要用无情剑法了,你偏不听。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这无情剑法是谁教你的了?”

叶秋声转头看着崔宁宁:“崔宁宁,是你,是你?”

宁宁冷冷地看着他道:“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取之,必固与之。叶秋声,泰山一战后,你已经不需要再为我决战了,我为什么还会将另外十招更具威力的无情剑招教给你,你又不是我亲哥哥?”

叶秋声惊骇地看着宁宁:“你在那时候就已经在算计我了。你怎么能这样作?你简直太可怕了”

宁宁眉头一扬,道:“可怕,叶大哥,究竟是谁在算计谁?这十招剑法,的确是威力极大,我诚心教你,对你也是有极大的帮助。只要你不生邪心,不是用来对我反咬一口,算计于我,我又怎能算计得了你?”

叶秋声冷冷地看着她,他已经无言以对了。

只听得一个声音道:“好一个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好一个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取之,必固与之。对手的强与盛,都是你所给与,对手的强与盛,自然就都在你的控制之中。善哉,善哉,不愧是玉手乾坤,不愧是顾先生与云无双之女。要是贫道早点明白这个道理,武当霸业,何至等到今日。贫道活到八十多岁,象崔姑娘这样的人,还是第一个认识。声儿,我不怪你失手,你的确不是她的对手。”只见清虚子从桃林中缓缓走出来,对叶秋声道。

宁宁看见他,苦笑道:“我就知道你这老牛鼻子一来,我就糟糕了。原来你这么一直跟着叶秋声,拿来拿去总是拿你的弟子当枪使。做你的徒弟真是倒霉。不过,你要是杀了我,你可就看不到那本无相真经了。”

清虚子摇头笑道:“我不想要你的无相真经。”

宁宁问:“为什么?”

清虚子笑道:“你崔姑娘的东西,岂是好拿的。别人要为此付出太大的代价了。你比你娘还要厉害。头脑远远比武功重要得多,你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我不必有无相真经,我已经可以控制江湖了。如果再贪心不足,说不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得不偿失。太过精灵的你活着一日,贫道总觉得心中横着一根刺。只要你一死,就不会再有任何人能破坏我武当派统领武林的大业了。”

宁宁苦笑道:“老牛鼻子,你八十岁,我十八岁,你还说出这种话来,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看来我真是无路可走了。你这个老狐狸,敢说出这句话来,那是有了十二成的把握了。不过,你能不能放过段无忌,他可没碍着你。”

清虚子笑道:“崔姑娘这么聪明,你以为我会不会呢?”

段无忌拦在宁宁面前道:“宁宁,和这种人不必说什么。清虚子,你要杀我们,可也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清虚子叹了口气道:“贫道已经数十年未开杀戒了,今日之事,当真是不得已了。”手中拂尘一扬,向二人当头罩下。段无忌柴刀一挥,只觉得手中一紧,对方的拂尘似是千根柔丝,层层缠绕,令他的刀法无着力处。拆到四五十招时,段无忌刀法渐滞,手中的刀仿似越来越重,五斤,十斤,十五斤,二十斤……宁宁虽以银针刺穴为他恢复功力,然而时间匆忙,也恢复不过五成左右。这时已经渐觉疲惫,手中的刀也似重如千钧。他心中一凌:“他武当派武功以柔克刚,这老道武功已致化境,便是我昔年功力未失之时,无双刀在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我以前目空一切,自以为已经是天下第一了,想不到比我高明的人,深藏不露。我自己置身于炭火之上而不自知……”心念于此,不禁冷汗潸然而下。

清虚子大喝一声:“着。”段无忌大叫一声,柴刀落地,口中喷出鲜血,颓然倒地。

宁宁惊叫一声:“段无忌--”扑到段无忌的身上扶住他,段无忌挣扎着道:“快、快走--”

眼见清虚子步步上前,宁宁站了起来,清虚子瞧着她的脸色,宁宁那一刹那的神情,象极了当年的云无双,宁宁手一扬,只听得空中似传来几声清脆的铃声,又似美玉碎裂之声,眼前如百花盛开,春光旖旎,说不出的良辰美景之色。忽觉心口一痛,百般美景皆去,他伸手想去抓紧,却是已能为力了。

他看着眼前,只见一张美丽的俏脸在他的眼前,他想说话,一开口,声音竟不能高声了:“你,你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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