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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星传奇(20)

林啸吓了一跳,方要运功给她一下,却发现影子杀手又痛得昏了过去,看她的脸色,再看地上的血,只怕她体内的血,已经流失近一半了。

林啸抚着狂跳不止的心口,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我不适合作好人,救人差点被人吓死。”这边看着不能不能帮着影子洗清伤口,敷上大内秘藏的金创药。再将她一身血衣换下,从柜中取来衣服帮她换上。

好不容易做完这一切,一夜没睡的林啸累得双脚发软,从昨夜到今天,非计划内的事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她在这冷园中忙活了这半天,竟然无人来地问一声,看来她今天若不来,影子杀手就算死在这里也无人过问了。

影子杀手昏迷了三天三夜,还没有醒过来。

林啸端着药走进冷园。

横竖打着九千岁的名义,她入大内取些什么名贵伤药如熊胆,人参,雪莲等极为容易。他这么忙乎几天,刘瑾像是对影子杀手的死活并不关心,使他暴跳如雷的是秋临风还活着。

林啸走时室内,掀开帘子,蓦然看到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影子杀手已经醒了。

她的声音依然冷若寒冰:“听说是你救了我,为什么?”

林啸诧异于她特殊的体质,照理说常人没有这么容易醒,一般人也没有可能受了这么重的伤依然还可以走这么远的路回到自己的房间之中。

影子杀手冷冷地道:“说,你有什么目地?”

林啸耸耸肩道:“我救人是因为我高兴,非得有目地不可吗?”

影子杀手道:“哼,全府上下这么多人,为何是你这么多管闲事?为何是你发现了我?”

林啸有些生气了:“好,就算是我多管闲事好了,谁叫你一路血迹正好出现在我面前,谁叫你是个美丽的女人,我总不能看着一个美女死在我的面前。”

影子杀手怔了一怔,这辈子还没有人赞过她的容貌,她于人有用的,不过是一身暗杀的本事和一条命而已:“你不肯说出你的用意,那好,我从不欠人,你说一件事,我替你办到。你要杀谁?秋临风吗?”

林啸啼笑皆非,影子杀手要帮她去杀秋临风,她的表演有这么夸张吗,以至于人人认为秋临风是她的死对头。可是这个女人也未免太无情了,半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还一幅嫌恶的表情。

林啸没好气地道:“我要杀谁,我自己会动手,不须要求到别人。再说你就能杀得了秋临风吗?你这一身伤,还不是秋临风没杀成,反而折了自己。”

影子杀手面如寒霜:“没想到,秋临风已经练成剑芒,更没想到,居然有人躲在背后暗算我。”

林啸紧张地问道:“是什么人暗算你,你可看清楚了?”

影子杀手道:“从这一箭的力道来判断,我可以肯定是个女人,只是那夜事情发生地太快,我一转身只看到她半个身子,她的脸部却掩藏在树荫之中。不过,如果让我再看到她的身影,我一定会认出她来的。”

林啸暗暗松了口气,影子杀手有着野兽般敏锐的感觉,那一日若让她看到自己的眼睛,就逃不过了。至于身形吗?为扮男装,她身上着了软甲,早与女装时大不相同了。

她看着影子杀手冷冷的眼睛,轻松地笑道:“你一定要我说一件事来让你办到吗?”

影子杀手点头道:“你说吧!”这一允诺,就算他想杀皇帝,她也会办到的。

林啸凝视着影子杀手的眼睛,缓缓地道:“我只想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影子杀手怔住了,好一会儿才道:“林啸,你可知道你错过了什么样的机会?”

林啸任性地道:“我不管,对我来说,你的名字比任何事都重要。”

影子杀手看着林啸的眼睛,如千年冰山似的眼神,忽然像是里面有一股火焰要喷出来化了这冰山似的。她有些慌乱地低下头,耳边听到林啸轻脆的笑声:“疏影横斜水清浅、冷园——”她俯下身去,在影子杀手的耳边轻轻地道:“你叫冷疏影,对不对?疏影,影子,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梅花仙子,我叫你影儿——”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梅花仙子,我叫你影儿——”一声又一声重复地回响在冷疏影的耳边,她被这声音震撼了,声音停了下来,她抬起头来,却发现林啸早已走了。

冷疏影端起犹有余温的药碗,刚才,是她的幻觉吗?

林啸走出冷园,却已经见一个小太监早已经等在厅中,见了她忙道:“林大人,皇上正要找您呢,快走吧!”

林啸随那小太监入宫,走入乾清宫侧殿,惊奇地发现刀枪剑戟等兵器扔了一地,而武宗正一脸不悦地站在那儿。

林啸悄悄地问旁边的小太监:“这是怎么回事?”

那小太监悄悄地道:“方才皇上兴致好,要与秋将军比试武功,可是用遍了十八般兵器,却无法伤到秋将军,皇上扫兴起来,把秋将军赶出去了,自己一个人生闷气呢!”

林啸心中暗骂:“这呆子,逗着皇帝玩玩有什么关系,偏这般认真。”

忙走上前去,行礼道:“皇上犯得着生气吗?原来皇上武功如此了得,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如何不让臣也开开眼界,偏招这姓秋的呆子。”

武宗看见她也笑了:“罢了,朕若让你陪朕练武,只怕朕不知道自己是真赢还是假赢,象你们这些家伙,尽是哄着朕开心的。”想了想,恨恨地道:“只是这秋临风,怎么练的武功,竟如此之高?”

林啸心一沉,佯笑道:“皇上,若是武功不高,怎么做护驾将军保护皇上。皇上文武双全,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又每日要处理政事。何必在这种小事上与这种武夫计较。”

武宗眼神深沉,看着林啸:“听人说你与秋临风是死对方,可是朕这几天看下来,你们两人却不像是对头的样子,倒是……”

林啸心中大惊,表现上却不动声色,反而故作不在意地笑道:“怕是传闻有误吧!我与秋将军怎么会是死对头呢?呃、嗯哼、我与秋将军虽然不太熟悉,可是也是一殿为臣,我对于秋将军的武功——呃、是十分佩服的,只是无缘攀交而已!流言,一定是流言——”嘴上是否认与秋临风有过节,可是她那语气、表情,却像是清楚地写着“我在撒谎”这四个字。

武宗反而笑了:“林啸,朕很奇怪……”他认真地看着林啸的脸,像是在研究什么似的:“你这人到底什么时候会认认真真地说一番话,而不是每句话听着都不像是真的。”

林啸故作惶恐:“皇上不要吓臣,臣句句话都是发自肺腑,臣怎么敢在皇上面前说假话呢!臣可是很怕会被杀头的。”

武宗笑骂道:“你怕个鬼——你这小子,每次都能够把朕逗乐!”正如刘瑾重用她的理由一样,林啸是个吃喝玩乐的大行家。而这一点,同样很讨好玩的武宗的欢心。

到底宫中的太监再能献殷勤,总归是从小因贫病入宫,比不得林啸这等拿诗词歌赋熏出来的玩法,既风雅又有趣。

武宗扔下手中的剑道:“今儿个不玩兵器了,林啸,你昨儿个说的瓷器朕叫人给找出来的,今天朕就专喝看你给朕泡茶。

林啸全神贯注地看着前面的小火炉。

武宗从在龙椅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忙碌。

昨日林啸见武宗喝茶时,用的是金镶玉杯,却只就将就御井里的井水,不禁诧异起来。不由地想好好教教皇帝应该怎么地喝茶。

武宗看着林啸一边沏茶,一边娓娓道来:“前朝元代,蒙古人根本不懂得何为风雅,自不必说。因此本朝初处饮茶之法沿习自宋代。宋代之茶,最好的当数丁渭所制的大龙团与蔡襄所制的小龙团,饮茶之器,当数建州所产的黑色瓷盏,世称建瓷。宋代饮茶之法,改唐代的煮茶法为点茶法。因建盏为黑色,更能够显出茶花的颜色与花样来。所以有宋一代,以斗茶成风,饮茶之时,须得二十四样器具齐备……

“自本朝永乐年间,宁献王作《茶谱》始,再不用这等麻烦的大小龙团了。而是直接以青叶散茶煮水而品之。青茶重之在新、嫩、绿,因此饮茶之器,最好当用景瓷。因此人言茶以青翠为胜,涛以蓝白为佳,黄黑红昏,俱不入品。景瓷素有‘薄如纸、白如玉、声如磬、明如镜’之誉,用以为盏,正是大妙。今日这套”轻罗小扇扑流萤“景瓷,正与臣带来‘松箩茶’相匹配。”

武宗好奇地问:“何谓松箩茶?”

林啸道:“松箩茶采制非人力所为,此茶本来自松箩山中,生于悬崖峭壁之上的松桠之间,本系鸟采茶子,堕松桠而生,如桑系生钉,名曰松箩,取自于茑丝与女箩松生于松上之意。此山只有一二僧侣居住,养得二三巨猿采摘自尝,俗世难寻。臣素与老僧交好,每年亦不过分得二三两而已。臣去之时,曾见过老猿采茶。老僧至悬崖前,以杖叩松根三呼:”老友何在‘。就有巨猿飞跃而至,次第攀缘采撷而下。猿采之后,还须拣去枝梗老叶,惟取嫩叶,又须去尖与柄,否则炒青之时易焦,此在炒茶行中称之为松箩法。炒茶之时,还须一人从旁扇风,以去热气,否则色香味俱减。臣亲试过,扇者色翠,不扇色黄。炒起出铛时,还得再放于大瓷盘中急扇,令热气稍退之后,再以手重揉,再散入铛中,文火炒干入焙。象这等茶,每年最多亦只得三两斤而已,极是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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