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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星传奇(49)

林啸看着秋临风的笑容,忽然觉得把所有的心事都放下了。

秋临风抱起林啸,回到她的房中,将她放到床上,看着她睡熟了,才离开。

次日,武宗竟亲自来了。

林啸躺在床上,今日她的脸色更不好了,自从昨日知道病情之后,再加上夜晚影子杀手这么一来,更是有雪上加霜之势。

偏生还有这么个不知趣的人来打扰,任凭身边的人千呼万唤,她大小姐心情不好,哪怕他是皇帝,也照样给他脸子看。

武宗问了十句,也不见她答一句,自觉无趣,看着本来生龙活虎,伶牙俐齿的可人儿,就得如此憔悴,心中也觉得难过,倒不太介意她的无礼。秋临风再提辞官之事,言辞已经较前天更为坚决,武宗见他如此情深,也不由得感动,罢罢罢,这个美人,终究与自己无缘。于是顺手推舟,下旨正式册封林啸为二品镇国将军夫人,并亲赐玉如意为贺礼。

好不容易送走这瘟神,林啸便闹着立刻要离京回江南。众人拗不过她,秋临风早已经备下马车,于是只带两名随从,便出京回江南。

一行人出宛平县,晚上便到了天津卫。第二天,林啸换上男装,与秋临风游了盘山,吃了当地的特色小吃十八街麻花、耳朵眼等,又跑去泥人张那儿,塑了自己与秋临风的泥人像,又去杨柳青坐了船,买了年画。

林啸玩过了头,从船上下来,便已经发现日落西山,今夜看来是赶不回天津城区的驿馆里了。两人只好杨柳青找了个农家小院住下。

昨晚那驿馆中迎来送住,又有丝竹乱耳,当真令人厌烦。怎耐天津卫是京城门口站,官员们出京赴京都经过天津卫住一晚,若依了林啸脾气是要将所有人清场。秋临风虽是二品大员,也不肯为着佳人一时脾气,教所有赴京官员都睡大街上去。

今晚虽住农家小院,倒也干净清爽,别有风味。更难得的是清静安详,林啸最为满意。

掌灯了,林啸坐在灯光下,拿了白天买的泥人来比着秋临风看,边看边笑道:“临风,你看这泥人多像你,只不过,我一看到它就想笑。”又拿起自己的叹道:“可惜我的不像。”那是身着男装的她,只是少了平时那股意气飞扬。

秋临风微叹一口气,岔开话题道:“蕙儿,你不看看你今天买的年画吗?”

林啸展开那年画,那年画是一个胖娃娃,笑嘻嘻地抱着一条大鲤鱼,意喻“年年有余”。她看着那画,叹道:“这年画要过年时才能贴起来,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把这年画贴到秋家的大门上去。”

秋临风微笑道:“自然能的。”

林啸知道他安慰自己,也笑道:“是啊,今天早上起来,你为我运功疗伤之后,我觉得自己感觉好象神清气爽了许多,要不然,今天怎么有力气跑这么多路,玩这么多地方呢。那王太医说什么经脉受损就好不了,也不过唬唬人罢了。”

秋临风笑道:“你说得也太轻巧啦,你可知道当世有两大神医,一个是民间神医朱丹心,另一个就是皇朝神医王安。那一日你在宫中装神弄鬼的,也只能唬唬胡太医那等靠裙带关系的庸医罢了。那是因为王太医正告假回乡不在,否则就你那点把戏,他当场就会被他拆穿,到时候看你怎么办?不能不说,你这丫头倒真是有点运气的。”

林啸不服气地道:“什么叫有点运气,当场拆穿?就算他当场在又怎么样,难道我中毒是假的,生病也是假的不成?哼,讨厌,秋临风我警告你,我可是个病人,你不要气我。”不觉有些委曲,这家伙居然这个时候还说她闯祸的事。

秋临风却忍不住笑出声来,林啸生了疑心,怎么今晚这个这么不对劲,居然连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她的眉毛渐渐竖起:“秋、临、风——别再惹我!”

秋临风大笑着将她一把搂入怀中,点着她的鼻子道:“我想对你说三件事。第一,要唬人的时候,若是涉及到专业的事情,不要不懂装懂。”

林啸挣扎开道:“我知道呀,像上次伪造宁王书信一样,六哥拿鼻子一闻就知道用的是松烟墨,还知道墨的等级,像磨墨的时候,用墨的枯湿啦,我就不及他了。我的专长是仕女画,像是要用到什么颜料我就比他内行。”

秋临风不理她乱扯,道:“第二、出了疵漏,要告诉大家一起来补救,别自己逞能。”

林啸叫道:“我哪有?”

秋临风继续道:“第三,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唬人的。”

林啸笑道:“那还有谁呀!谁还比我更能掰呀!”忽然想想不对:“第一,要唬人的时候,若是涉及到专业的事情,不要不懂装懂;第二、出了疵漏,要告诉大家一起来补救,别自己逞能;第三,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会唬人的。意思是说有人唬人比我更专业,补了我的疵漏。我只能唬唬胡太医,要是王太医在我当场就会被他拆穿……”她念念有辞了想了一会儿,忽然大叫起来:“啊——”

秋临风看着她微微一笑:“想明白了?”

林啸颤抖地指着秋临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秋临风道:“当日我得知卓青阳来报,说你在宫中装神弄鬼的,我去接你也顺便给你圆谎,就要带你出宫时,听到皇上说要召王安来给你诊脉。我带你回去后,就与朱神医商议如何过这道关。给你喝的药里有微量毒素,造成你几天之内呈中毒症状,三天再喝朱神医的解毒茶就没事啦,我再封住你几道经脉。王太医进来时,已经听到朱神医说你的病情啦,只是他故意说得语焉不详的,就是要王太医口中说出诊断来,王太医心中已经有先入为主的印象啦,再加上你的经脉不通,血气不足,脸呈中毒的青白色,自然就下此判断了。”

林啸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说——我没中毒,你一直在唬我?”

秋临风笑道:“好象是上次某人对我说过,想唬人的话,就得把所有的人都唬住,最好连自己都要差一点儿信以为真才行。若非你信以为真,那天皇上来的时候,你继续装神弄鬼的一定叫他给看穿,结果你给他脸色看,反正收到最好的效果。”

林啸大叫一声,向秋临风猛扑过去:“死秋临风,我打死你我踢死你我掐死你我咬死你……”她扑上去拳打脚踢连抓带咬,秋临风大笑不已:“蕙儿,蕙儿,你要么不打要么打重些,这样不轻不重的,实在是……痒得很……呵呵呵……救命救命……谋杀亲夫啦!”

好一会儿,林啸才消气停手,道:“哼哼,我算是看清你啦,怪不得人家说会咬人的狗不叫,原来秋临风你在扮猪吃老虎。我还以为你这样的正人君子是不会说谎的,哪知道真说起谎来连眼都不眨一下。”

林啸的手停下来,秋临风总算喘了口气,笑道:“本来那天想骂你又闯这样的祸,后来想想就此了结此事,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毕竟——皇上不是刘瑾,不是阴无咎,不能乱来,不能照对付敌人的办法对付他。因此,让咱们就此抽身,让皇上就此死心,这又何曾不是个好办法。”

林啸叫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你到底说过多少谎啦?”

秋临风正色道:“你说我说谎,那我到底是哪句话说谎啦?”

林啸想了一想,才醒悟过来,这家伙一直叫别人说,他自己倒弄得滴水不漏,忽然间眼睛一亮,道:“哼哼,还说没有,你对皇上说,我的病京城无人能治,就算走遍天下也未必找得到治我病的人。那天王太医来的时候,你又说我的毒已经侵害到五经八脉,这难道不是谎言吗?

秋临风抚首叹道:“你这见人闯祸,张口胡扯的毛病,莫说是满京城,便是普天之下,你说谁能治得了你这病。此毒是你自小生成,何止侵入你的五经八脉……”他轻轻点了一下林啸的额头笑道:“只怕连这儿都已经侵入啦。”

林啸恨得牙痒痒的,立刻冲着秋临风那根讨厌的手指就一口咬下去。

秋临风早已经缩手,而且板起了脸。

秋临风不笑的时候,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天下不怕他的威严的,只怕只有林啸这个皮蛋了。

林啸不觉好笑,道:“你拉下脸我就怕你呀,才不呢……”

话未讲完,已经被秋临风一把拉进怀中,咦,他的手臂正在她的口前,正好一口咬下,谁知秋临风正于此时一口吹灭了烛火,害得她只咬到一只衣袖。

林啸正欲再咬一口,然而此时与秋临风肌肤相亲,虽未看到秋临风的脸,听到秋临风说什么,而然凭身体的感觉,立刻觉察到秋临风的情绪已变,身体好象已经传出一股萧杀之气。

这时,听到头上秋临风的声音:“外面的朋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林啸皱了皱眉头,轻声骂道:“扫兴。”外面这群人简直可恶极了,这秋临风恁地好运,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可以修理他一顿,他怎么飞符召将似地弄出这么一批人来打岔。

但听见外面的一个低沉的声音道:“秋临风,咱们要找的是林啸,与旁人无关,也请你不要插手。”

林啸瞪大了眼睛,张口欲骂,秋临风掩住了她的口,笑道:“你们找林啸,却找到秋某这里,是想连秋某一起除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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