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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潮(3)+番外

作者: 含糖的小山鬼 阅读记录

好像还不喜欢他抽烟。

白晔盯着锁得死死的房门,有些牙疼,后悔自个儿高中那会儿没拜对门的开锁王为师,导致如今只能望门兴叹。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白晔把两盒菠萝蜜从购物袋里取出来放在桌上,洗了刀切哈密瓜。接着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搅匀了加盐和水,做了道水蒸蛋。白晔左手刚将小青菜扔进水池里洗,右手已经从冰箱里取出一块牛肉,十分娴熟地装出“家庭煮夫”的气质。

几道菜炒好端上桌了以后,白煮夫揭开砂锅盖,老鸭汤的香味湿漉漉地扑鼻而来。他舀了一汤碗,嘚啵嘚啵地踏着小碎步坐在了餐桌边,好像自个儿真上得厅堂又下得厨房似的。

“小狼崽,开门,吃饭了。”

没有动静。

白晔无声地叹了口气,往嘴上抹了把蜜,改口道:“小乖乖,爸……我错了好不好?你出来,我随你怎么咬行不行?”

毫无反应。

“……我保证以后不带外人来家里,不叫你‘小狗’,不抽……少抽烟,好吗?”

“……”

白晔说得口干舌燥,朦胧间觉得自己这几嗓子喊出了熟悉的配方。

他冷静下来想了一会儿,恍然间明白了。

这他娘的怎么整得跟失足丈夫哄媳妇儿似的?

而且这小媳妇儿脾气还挺大,“犯了严重错误”的老丈夫哄不好。

“是不是非得要我写个忏悔书裱起来挂客厅里,他才肯搭理我?”白晔悻悻然想道。

白晔一个人坐在餐桌边上,吃了一块菠萝蜜,觉得味同嚼蜡。

帘子被吹得飘起来,空气潮湿而闷热。

白晔出了会儿神,恍惚间想着:当初可是他巴巴地赖着我的,我怎么越混越回去了?

白晔和梁沛是在两年前的早春遇到的。

那个时候,刚当上科主任的白晔下班后经常在芍阳大道上散步,提前过上了“夕阳红”生活,就差早晨跟着小区楼下那帮大爷一块打太极了。

他经常在夕照漫天的时候看见一个少年。

那个少年走路的时候总是低着头,眼睛盯着路面,好像对谁都漠不关心。他身量颀长,清清瘦瘦的,夕阳给他的侧脸、耳朵还有头发镶上暖红的金边。

白晔曾经在与他擦肩的时候,想象他的面目、声音、眼尾的形状……然而这个少年留给他最深的印象是——他身上有一点浅浅的香味。

白晔第一次看见梁沛的脸,是在一个微雨的夜里,四下里潮湿一片,梁沛光着脚倚靠在路灯底下。

白晔摸到他扎在脚底的钉子的同时,看见他眼尾的一点泪痣。

那泪痣一尾小鱼似的,“扑通”跳进他眼里,平白搅得心神荡漾。

所以往后很多天,白晔在看见这个少年的时候,会追上去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话。大多数时候都是白晔唱独角戏,梁沛好像从来没有转过脸认真地看过他。

梁沛惯常沉默寡言,白晔难得撬开他的嘴,得到的往往是惜字如金的只言片语,标点符号都吝于加。

因此一年后的一个雨夜,春雷滚滚,白晔在家门口捡到梁沛时,几乎怀疑自己在做梦。

梁沛说,我愿意为你摇尾巴,你可不可以把我养在家里?

他说话的时候,雨水从眼睫掉落,顺着脸颊滑下来,泪痕似的。

·

屋子里忽然明晃晃地亮了一下,白晔回过神来时,窗外的闪电恰好隐去狰狞面目,发出雷的咆哮。

白晔倏地想起什么,搁下筷子,敲响了梁沛的房门。

“小狼崽,乖,开门好不好?”

白晔就没觉得自己能说服他,纯粹是声东击西忽悠人。他一边惺惺作态,装模作样地说着软话,另一边暗戳戳地拿出了备用钥匙。

他推开门的时候,小狼狗正缩在墙角,闪电在这一刻抽干了血色,白惨惨地照亮了屋子。白晔听见缩成一团的梁沛呜了一声。

他拉上了帘子,转身蹲在梁沛跟前,将人揽在怀里,一只手轻轻拍他的脊背。

白晔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烟味,梁沛冷不防地吸了一点进去。

“你不怕吗?”梁沛忽然开口,声音低得有些发哑,“狼会在雷雨夜里擦亮獠牙,割喉舔血。”

白晔低低地笑了一声,顺手在他腰上掐了一下,道:“好吃好喝地养着你,还把你放在心尖儿上供着,小白眼狼还觊觎着本人的肉体,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白眼狼本狼保持了许久的缄默之后,抬起头,无声胜有声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白晔。

白晔心跳怦怦然,蓦地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

他觉得白眼狼要对他的肉体下嘴了。

“你要亲我吗?”

这句话毫无预兆地滑到嘴边,呼之欲出。姓白的把它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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