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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位与忠犬(重生)(42)

公子初的声音很低,饶是孟如川内力不弱,也只是断断续续听到了一些,大约拼凑出了情况。

原来公子初是为月香的哥哥求药。月香一家祖上是北燕的罪臣,女眷皆为奴婢,而她有个哥哥被牵连受了宫刑,是姜后为他们一家申冤平反。月香这个哥哥因着宫刑,成年后仍不长须发声音尖细,在外行商被人嘲笑没有男子气备受羞辱。这才辗转求药,希望能将嗓音变得粗重一些,作为遮掩。

在南昭人的心目中,北燕就是北边的蛮子,若论礼教文化肯定还是中原腹地更强,若论医术属医圣传人为最。

公子初宠爱侍婢,为其兄长求药也无可厚非。

青山子听后却沉吟道:“寻常医馆想必也能找到有此等功效的药物,何故求到我这里呢?”

符若初答道:“是药三分毒,毁人嗓音的毒药很多,稍有不慎留下隐患对身体不好。素闻医圣传人最喜欢挑战医道难题,您给的药方肯定比普通郎中考虑的更加全面。”

青山子捋了捋山羊胡子:“那叫本人来吧,用药需结合人的自身情况。万一此人有其他急症,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稍有不慎可不是嗓子难过几日,或许此生都无法说话。”

符若初诚恳道:“那人远在北燕经营生意,两国虽然停战,不过北燕来南昭不易,尤其是商户受了不少辖制。三年五载未必能过来,您也不可能一直等在这里。今日能得机缘与您相见,恳求赐方。我将命人将方子捎回北燕,按照您的指点,结合那人的身体状况小心调配药物便是。何况又非什么朝中大员,万一有了其他急症,只能怪他命不好。”

青山子瞪眼道:“那怎么行!我开的方子,治坏了病人,砸的是我的招牌。不行不行!”

符若初没想到这青山子如此难搞,只好喊了孟如川进来,指着他说道:“今日若赐我药方,我将这个身中奇毒的患者交给你看。否则……”

“等等,你说什么?奇毒?”青山子一听顿时来了兴趣,站起来跑到孟如川身边上下打量,啧啧道,“此子面色苍白,气血不足,隐有咳喘却非寻常急症。让我诊诊脉。”

孟如川却将双手收起,略一闪身,让青山子扑空了。

符若初代为解释道:“我这名侍从娘胎之中就中了奇毒,后来也用了不少法子,至今尚未拔除所有毒性。不知您有何高见?”

青山子不耐烦道:“高见?不诊脉哪里来的高见。行了行了,你求的方子我这就写给你,用药禁忌也会叮嘱清楚,万一吃出毛病,别说是从我这里拿的方子就行,反正远在北燕……不过你这侍从一定要给我看看。”

孟如川这才晓得,原来看病问诊的先后顺序这么重要。一开始以为尊卑有别,若是公子初有病求药,主子先去问诊太正常了。没想到公子初还留了这小手段,用他来当饵,面对青山子这种医痴,普通金银钱财人家才不感兴趣。如果是投其所好,说不得免费将伤病都给看好了。

“先写方子。”符若初坚持。

青山子赶紧坐回了书案之前,挥笔疾书,写了整整三页,除了药方还有医嘱,虽然字迹略显潦草,不过该叮嘱的都叮嘱到了。

符若初收了方子,起身让了座位,将孟如川按在刚才她坐过的地方。

孟如川这才配合着伸出了手腕放在药枕上。

青山子一边诊脉,一边喃喃自语:“这脉象,这毒……奇怪,真是奇怪。这位小哥,令慈还在世么?”

“为在下看病,何故问及家母?”孟如川不解。

青山子没回答,只自顾自的说:“这毒性这么霸道,孕妇产子也是大伤元气之事,怕是令慈生了你之后就死了。要换个法子解毒。”

“家母至少三年前还活着,后来失散了。”

青山子难以置信道:“什么?你确信那是你亲娘?那一定要找到她,她如果解开了这种毒,用她的血或能制药解了你的毒。”

孟如川苦笑:“那人,也或许并不是亲娘吧。”

“这就对了。”青山子这才解释道,“这种奇毒名为‘荼蘼’,我师傅手札之中有记载,产自南境越州绝迹多年,没想到再现于世。中此毒的人初时只是体虚力乏没有胃口偶有咳喘而已,甚至女子中毒更显得娇媚且激动之时身散异香。不过中毒后一年半载肯定是死,无解。

这位小哥身上的毒性已经没那么霸道,起了变异,或许正是母传子胎中毒,共生共息,他才能活到现在。这种异变的毒缠绵多年深入血脉,除非找到至亲行换血之术;当然若是修习某些高深内功到大成之境或可逼出所有毒性。否则时常会发作,发作之时六脉如焚咳喘吐血乃至昏厥,若是再受了伤损了元气,怕是撑不了几年。这位小哥尚未及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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