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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请别碰我,谢谢(170)

作者: 浮丘一 阅读记录

赵玉兰忽然感到一阵心悸,好像这半年过去,有什么东西发生了翻天覆地一般的改变。

可是到底变了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

等到吃完晚饭,宋淮和孟习两人去他的房间里做作业,赵玉兰给他们送过一次鲜榨的果汁,看到他们在认真地讨论题目,就悄悄地退了出去,没再打扰。

难得的一个没有工作的晚上,她躺在沙发上翻看发给宋之深的短信,最新的一条有了新的回复,可惜的是回信的是宋之深的助手。

助手告诉她老师最近正泡在实验室,里面不能带手机,通讯工具都是交由他保管,如果师娘有什么事情,他可以帮忙转告。

赵玉兰看了消息,叹了口气,莫名地一阵心烦,干脆开了红酒喝了两口,又看了些文件,慢慢地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是她感觉到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盖到了她的身上。

抬眉一看,原来是宋淮。

他手里还牵着一张毛毯的一角,看见她醒来后动作顿了顿,随后又盖了上去。

“累了就回屋休息去吧。”

赵玉兰赶紧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没事,碗还没洗呢,我洗完碗再去睡。小孟呢?”

宋淮说:“他刚走,家里人开了车来接。”

赵玉兰看了一眼手机,原来已经近十一点。

人家家里不放心、开车来接也是正常的。

“你去睡吧。”宋淮卷起袖子,说,“我来洗碗。”

赵玉兰洗碗的功底也不怎么样,可能下一次做饭时随手拿个碗,发现是没洗干净的。

她不禁更加愧疚,但是儿子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再推辞,“好……”

宋淮嗯了一声,去厨房的挂钩上拿塑料手套。

他对洗洁精过敏,如果是皮肤直接接触,很容易就会发红发烫,所以每次都要戴上手套,准备齐全才能下厨。

被这么一打断,赵玉兰也睡不着了。

深冬的夜里总是格外冷,赵玉兰披着毛毯,走到他身后,一边看着他洗碗,一边思考着该如此措辞。

宋淮似乎是明白了她的犹豫,头也不回地说:“想和我父亲的事?”

赵玉兰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察觉,只能点了点头,“嗯……”

“我本来是想叫他元旦时就回来的,但是他不同意,说是这段时候正是忙的时候。”

她环抱着双臂,小心地打量着宋淮的神色,“我也给他打了电话发了短信,是助手回的,说是已经进了实验室,这段时间不怎么用手机……”

宋淮冲干净碗上的泡沫,放到一边,“寒假也不回来吗?”

赵玉兰一滞。

她委婉地回答:“我说了让他回来过年,但是也不清楚他那里的安排……”

“回不来也没事,不差这么点时间。”

宋淮洗碗的速度很快,聊天的功夫就把几个碗洗得差不多,只剩下几口锅。

他放了些热水,加了洗洁精泡一会儿,然后脱下手套放在一边,转身看着赵玉兰。

“妈,”暖橘色的灯光下,他的神色已经很淡,“你当初,为什么会决定要和他结婚?”

赵玉兰愣了愣,“也没什么为什么,我和你爸是大学校友,你舅舅和他又是朋友,有时候经常一块儿吃饭,碰到了说几句话,假期也约出来一起玩,久而久之就在一起了,彼此也觉得合适,就结了婚……”

她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

不知为何,在宋淮面前说这些父母爱情故事,怎么都怪怪的。

“他搞科研你学法律,还能有共同话题么?”

赵玉兰更懵了,想了一会儿才回答,“没有……”

“说起来,那会儿我们还经常争吵呢。法律以人为本,依法治国;可是你爸跟着的导师都是老学究,崇尚的是科学。我们之间经常有辩论。”

她回忆起之前的场景,忍不住笑了笑,“搞科研和学法律的,你想想就该知道我们俩都不是省油的灯了,谁都说服不了谁。我记得有一次,我们俩正反方从白天辩到傍晚,还是没分得出高下和输赢,最后我饿得没力气说话,我们俩石头剪刀布,一局定输赢,输了的人请对方吃拉面,结果你猜怎么着……”

宋淮静静地听着。

“他那个死脑筋啊,竟然在拉面店里和我辩起概率论了。”

赵玉兰笑着说,“我们俩结婚后一年就有了你……一晃时间过得这么快,竟然已经十八年了。”

真是岁月不饶人,想她刚入社会时,是事务所里著名的拼命三娘,最拼的一次三天里就睡了五个小时。

现在不行了。

她叹了口气,“岁月不饶人啊。”

宋淮低声说:“你还很年轻。”

赵玉兰哂笑道:“四十多岁的人了,还谈什么年轻不年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