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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今儿翻牌子了吗(16)+番外

作者: 月半口米 阅读记录

祁果新怔了怔,“您这是……”

苏德顺往侧里一闪身,露出后面一长排端着大红漆盘的小太监,“万岁爷心里记挂您,传膳了也惦念着您进得好不好,这不,特特儿叮嘱奴才将今儿的御膳分出一份来,万岁爷和您一道遥着享用。”

一道遥着享用?难为苏德顺想出这么一个形容来。

照例对着赏菜千恩万谢,再送走了苏德顺,祁果新抱臂站在膳桌前端量满桌的菜肴,皇帝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祁果新脑海中浮现出了皇帝叉腰耍横的模样:你不就图朕一口御膳吗?朕连膳食都分给你了,你就别上朕跟前碍眼啦。

说得她跟馋虫投胎似的,要不是皇帝天天翻一回牌子,谁稀罕他一口吃的!

茵陈拿不准自家主子娘娘脸皮究竟历练到什么厚度了,缩着肩问道:“皇后主子,咱们还上养心殿去嘛?”

祁果新也挺熬头,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捣乱真不算容易,况且谁又乐意热脸去贴冷龙屁股。可怨怼归怨怼,心里一旦浮现出福晋的脸,再想想太后,想想讷甘,祁果新不再迟登,果断道:“去,怎么不去!”

薛富荣也凑了上来,“那……您今儿还学做菜吗?”要是还学,他得马上去准备准备,该轰人轰人,该备材备材。

祁果新对着满桌的御膳笑了,“不学了,理由这不现成的嘛。”

天光正好,皇帝靠在三希堂的高炕上看折子,榜嘎隔着窗报了一声,“禀万岁爷,皇后主子来了。”

怎么又来了?皇帝太阳穴发紧,但真要是明着把皇后赶出去,估摸着明天流言蜚语就会满宫乱飞,要么说他要废后,要么是皇贵妃升发之类的闲话,祁公爷背后的一旗人马还有大用,那绝不是皇帝眼下想看到的场景。

皇帝搁下奏折,往案边推了推,一只手撑着额头,略显无奈地叹口气,“让皇后进来罢。”

不一会儿,祁果新领着浩浩汤汤一队小太监进来了,跟做小买卖似的边走边吆喝,“奴才幸得万岁爷记挂,御膳也不忘分奴才一口。奴才迄小儿知道做人得投桃报李,今儿坤宁宫的膳食奴才没敢进,紧赶慢赶就给您呈来啦。求万岁爷怜悯我这颗向着主子的心,千万尝一口罢。”

皇帝没想到他都做到那个份上了,皇后还能有应对的招。皇帝从没见过像她这么揿头拍子的人,他痛心疾首,“皇后,你这花口花嘴的德行,怎么不上万宁桥上摆摊说书去?”

祁果新心想自己是个多好的人哪,天天受着他这尊大佛的气,还上赶儿来讨好他,不过这话不能明着说,“万岁爷,您不认奴才的一片忠肝义胆没所谓,奴才是什么微末的人儿,您可万万别因为奴才气坏了身子,真心不值当。”

值不值当还要她说?皇帝冷冷一嗤,“朕因为你生气?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挤兑完她,又自相矛盾地多说了一句,“知道自个儿现眼,就少来朕跟前瞎白话儿。”

祁果新打心底里不想和皇帝打嘴仗,吵架得要你来我往才热闹,跟皇帝这样的人,话说重了那么一丁点儿都得担心会不会连累家里被他整窝端了,只能光站着任他抻掇有什么意思。

不论皇帝是不是个小心眼儿,横竖惹恼了皇帝就是自己不对。“奴才惹万岁爷不快了。”祁果新毫无心理负担的搬出了那一摊子套话,无非就是“奴才有罪”、“奴才该死”,车轱辘话来回倒腾,就是死活赖着不走。

这个油盐不进的犟眼子!皇帝压了一肚子的火。

七河照常来敬牌子了,倒霉孩子正撞枪眼儿上,刚顶着大银盘跪进暖阁门,就听头顶上皇帝怒喝一声:“去!”

七河吓得掉了半边魂儿,迭声嚷着“奴才该死”退出去了。

得了,又将皇帝彻彻底底的激怒了一回,祁果新在心里暗自权衡哪种选择会让她倒台倒得更快,到底是让皇贵妃先生下阿哥,还是天天惹皇帝发火。

祁果新乏力地坐了下来,给皇帝递上他专属的紫檀镶金嵌玉筷,闹腾过了,声儿也没气了,听着很是温顺,“万岁爷,您进膳罢?”

只要祁公爷别脑袋一热起兵造反,外加皇帝皇后谁也不先死,一辈子就得这么俩俩相杀下去。不光祁果新觉得这苦日子一眼望去没个尽头,皇帝也感慨自个儿龙生惨淡,摇着头接过筷子,朝侍膳太监胡乱招一招手,夫妻俩闷头进起膳来。

屋里守着的太监们面面相觑,方才心都蹦到喉咙里了,就怕皇帝盛怒之下对皇后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错误决定,再或者……再或是是帝后扭打起来,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结果,帝后肩挨肩坐下安静用膳,就这么黑不提白不提的翻篇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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