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龙是哪里来的？”
季修说话的次数不多，声音有点冷。
和白泷认知的太清宗弟子仙气飘飘的模样不同，面前这人面容冷峻，眉梢溅了些血丝，顺着下颌滑下，不近人情中竟然带了些煞气。
看着不像是仙门弟子，倒像是魔头。
白泷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原本准备嚣张一下的表情又顿了顿。
算了，这太清宗卧虎藏龙，自己还是低调一点吧。
这样想着，白泷道:“我是无生海的弟子，这次山门试炼的第一名。”
她等了下，又补充:
“我就住在这儿，没有乱跑。”
见面前人不说话，白泷清了清嗓子，语气尽量有礼貌一些:“师兄你是谁啊？可不可以放开我尾巴？”
季修见这条小龙强压下火气好声好气商量的模样，原本因为灭杀妖兽一事升起的烦躁竟然被转移了些。他饶有兴趣的看着白泷漂亮的面容。
抿唇淡淡道:“不好意思，刚才没看见。”
他没有回答白泷问的那个你叫什么的问题。
眸光微顿，在白泷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收了身上的煞气。
一手倒提起了白泷的尾巴尖儿。
“这样看着舒服多了。”
白泷:……
不是，师兄你要干什么？
“师兄可否让我换成人形再来说话？”
她额头跳了跳问。
季修却没理会这个问题。将本就身量不大的小白龙握在手里，捏住了她命运的后颈。
“不必，这样就很好。”
……
不是，好什么好啊。
我这样倒着和你讲话很累的。
你到底是谁啊？
季修皱了皱眉，轻抚着她雪白的后鳞，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不必好奇我是谁，后面就会知道的。”
“我今天心情很不好，你听话一点，陪我坐坐吧。”
在白泷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眼前一晕，一阵天旋地转。再次睁开眼时，就是坐在了树上。
那妖兽血淋淋的尸体还在地上扔着，正对着她的视线。
季修拿出手帕来轻轻擦了擦手，白泷下意识的扔出龙爪也摸了摸自己后颈，哦，幸好他提溜自己用的是另一只手。
看清小白龙的动作。
季修面无表情，从袖口拿出来一盅杏花酒。淡淡的给自己倒了口后，又问白泷。
“要不要来点？”
两人坐在太清宗弟子苑外最高的那颗树上。
白泷大半个龙身还被人抱着，一挣扎就被屁股底下的业火气息吓的不敢动弹。
只能认命的陪着这个神经病挂在树上。
在看到季修的眼神后，她沉默了一下，又不甘不愿的接过酒杯。
“首先说明，这是我第一次喝酒啊，后面会做出什么连我也不知道。”
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心底的话还没说完。
手中的酒就被季修皱眉拿走了。
“未成年小龙？”
“算了。”
不是，你这不耐烦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儿？
白泷怒了:“我成年了”。
“就在不久前，我成年了!”
她一条龙闪闪发亮的挂在树上，几只龙爪奋力扒着季修衣袖，像是要让他看清楚自己确实是成年了。
浓郁的酒味在空气中散开，季修发上金冠微散，一双冷冽双目静静看着她。
在白泷原本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
满树杏花酒香飘开，他忽然伸手轻轻摩挲着白泷头上的雪色小角，语气低沉:
“是成年了。”
“不过，你们无生海这么不给你吃的吗？怎么成年了还看着这么瘦弱？”
瘦弱？
等等，白泷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她有些不敢置信。
“你敢不敢看向我强悍到天赋异禀的龙身再说一遍？”
然而还不等她开口，季修又皱了皱眉。他指尖微弹，可可爱爱的小白龙张着嘴就晕了过去。
“安静。”
……
白泷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的榻上。
她穿着太清宗的弟子服饰，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睡了一晚而已。
然而白泷被摩挲的通红的龙角却显然不是那么回事儿。
她望着对面铜镜里自己的样子，昨晚的记忆瞬间侵袭而来。
一炷香后。
白泷:……原来不是她做梦啊。
她是真的被人放到树上挂了一晚上。
她看着自己头上发红的小角，微微皱了皱眉。
下一刻，就听见了敲门声。
“师妹在吗？”
“今天就要举行第二场比试了，顾师兄怕你不知道，专门叫我过来找你。”
第二场比试？
白泷这才惊觉自己睡了多久。
内心将太清宗和那个打晕她的神经病骂了好几遍，白泷才抓紧时间收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