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宁筝勾唇,看着宇文珊一边在脑后扎头发,一边快步走近,扑进她怀里胡乱蹭了蹭:“珊姐。”
宇文珊本科时就是建筑学院的学生会主席,现在是学生会工作的指导老师。
上学期期末厉宁筝和她匆匆见了一面之后,宇文珊就去实习了,两个多月没再见面。
“吃早饭了吗?我刚好要去食堂帮他们买点早餐。”宇文珊拍了拍她的肩,简单嘱咐了副会长两句,拉着她就往食堂走,“你每次都不吃早饭,这个习惯很不好知道吗?”
被带离了熙攘的新生大队,视野开阔,厉宁筝喘了两口气,吐了吐舌头:“吃了。”
还是她为了裴鹰自己动手做的呢。
“你觉得我信吗?上学期我在被窝里说自己在食堂喝粥的人也是你。”宇文珊瞥了瞥嘴,余光突然落在始终跟在他们身后的楚铎身上,“呃抱歉,这位是——?”
“楚铎,和宁筝家是世交。”
厉宁筝松了口气,庆幸这人没再说什么“我是情敌”这种让人质疑他智商和情商的鬼话。
下一秒就一口气梗在胸口。
“是被她利用完就抛弃的青梅竹马。”
宇文珊的表情丰富多彩。
她把厉宁筝拉至一边,悄声说:“又来一个,你家里那个怎么办?”
语气中兴奋又八卦。
厉宁筝:“……”
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
“你说那个男的戴的是上个月成交的拍品?”
体育课,申庭叶和裴鹰惬意地坐在树荫下。
球场上有不少人那天就在银果。
知道裴鹰背后似乎有什么惹不起的人之后,破天荒地想和他组队。
在对抗赛里被申庭叶和裴鹰血虐后,只能忍气吞声地看他俩堂而皇之地去摸鱼。
申庭叶悄悄掏出了手机,捣鼓了片刻:“是这款百万美金的?卧槽可以的,顶级中的顶级。”
“嗯。”
“我问问我哥,他肯定知道。”
他们还处在这个圈子里一个相对舒适的地方。
没有彻底进入父辈所掌握的世界,和同龄人的聚会大多数时候仍能凭喜好和兴趣,对各方关系动向和暗潮涌流的理解和关注还远远不够。
裴鹰是和厉宁筝在苏州的酒会上辗转一圈后才意识到了这一点。
在他和申庭叶还在厌恶着家庭的禁锢、享受着自由富裕带来的满足、偶尔流露些少年的烦恼时,厉宁筝已经只身杀进本就不大的战场,在丛林法则中以求分一杯羹了。
“是楚家!凛北的楚家!”申庭叶很快收到了他哥哥的回复,“凛北,难道他是宁筝姐姐的男朋友?宣示主权?”
“她真有男朋友你还能听到渣女的传言?”
“要么就是她最有可能的联姻对象!哇,楚家和厉家,强强合作就变天了!”
“都强强了何必对我虎视眈眈?”
“……哥们,你要对自己的竞争力有点自信。”
篮球进筐,申庭叶吹了一声口哨。
回过神,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身边这位很没有自知之明的兄弟。
“说说看?”裴鹰抿唇。
“你年轻啊,样貌身材各个方面都没的说,用我家给大表姐催婚的话,年轻就是资本!
“再说你现在可是住在宁筝姐姐家,这事儿估计瞒不住楚家的,朝夕相处,近水楼台,任谁都要对你产生警惕好吗!”
裴鹰:“……”
比起继承家业,他这位兄弟可能更适合去开个婚恋咨询网站。
“你怎么一脸我在忽悠你的表情啊,老子这么夸你是你占了便宜好吗?”
“好。”裴鹰淡淡说。
“你就敷衍我吧。
“说真的,你和宁筝姐姐同吃同住这么久,就不心动吗?”
他……
裴鹰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仿佛嵌在白玉上的锋利线条,给清润的双唇添了一抹桀骜。
他不知道。
申庭叶鄙夷地看着他:“如果没有,那一定是你有问题。宁筝姐姐那么好看,应该没人会不喜欢她。”
裴鹰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没人会不喜欢她,这话倒是真的。
只是,从他这些时日对厉宁筝的了解看,她似乎并不会轻易喜欢上什么人。
不是她挂在口中的那种“喜欢”,更多的是欣赏、沉迷和狂热,而是交付身心的爱意。
他从来没有在厉宁筝看出那种东西。
即使是看着他时常常流露出的疯狂和迷离,背后能感受到的依然是一片理智和冰冷。
“哎,别的你都可以说我在胡扯,但有一个绝对靠谱。”申庭叶凑近他耳边,“我听说宁筝姐姐来南城就是为了逃避联姻的。”
裴鹰睨了他一眼:“你堂姐又给你讲什么八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