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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情所欲(25)+番外

真可怕,平常他那样一个随xing的人,脸上永远都看不清喜怒的,此刻脸庞上却冰冷得连半点温度都没有。

“喂。”她拉了拉他的袖管,小心翼翼地问,“还吃饭吗?……或者你自己回公寓去休息休息?”

一晚上都呆在医院,她还在旁边的病chuáng上睡了一会,他几乎都没有合过眼。

“不了。”他的眼眸里有什么东西彻底暗了下去,无谓地勾了勾唇示意她继续朝前走,“陪你吃了饭,我再回医院。”

他怎么能对自己抱有侥幸呢?

从来都未得到过,从来都是被粉碎的,现在不早一分,不晚一秒,这所有的一切都能像他预料般地将他击溃,连半分抗力也无法存在。

就如同刚刚收到她发来的简讯那样。

“你的东西整理好后帮你寄回去,分手吧。”

出租车上没有人说话,容滋涵一直沉默地看着车窗外,这时只听到李莉低声在她耳边问,“刚刚路上碰到的那个男孩子是不是上次六六结婚时候那个伴郎?”

李副处长从来记xing是极好的,半分也没有认错,她掐着手心缓了缓心中滔天的qíng绪,轻声“嗯”了一声。

“那你怎么连招呼也不和他打?”李莉感到有些奇怪,“你们不是都是朋友吗?”

“不是很熟。”她支着下巴的手颤了颤,半响只淡淡说了四个字。

李莉没有怀疑地点了点头,继而叹道,“刚刚那个小姑娘是他女朋友?年纪也太小了,看上去也就才十五六岁的样子,这也实在太不像话了。”

她听得眉眼愈加暗沉了几分。

罗曲赫坐在前面,眼睛一直通过反光镜注意着她的脸色,车这时停在了公寓楼下,下车之后他亲自帮李莉提了行李,谦和地和李莉道别。

“妈。”容滋涵把手里的公寓钥匙jiāo给李莉,“你先上去等我,我马上上来。”

李莉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和罗曲赫一眼,拿着行李箱进了公寓楼。

“抱歉。”周围安静,罗曲赫站在她面前,这时不紧不慢地开口,“我知道我今天所做的事qíng已经影响到你的生活了。”

“但是我控制不了,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做这些事qíng,哪怕我明白会被你更厌恶。”顿了顿,他神色郑重,眉眼间认真而黯淡,“我只能从你妈妈那里入手,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愿意这么做。”

见她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他松了松西装领带紧接着道,“我从来就没有对除你之外的任何一个女人上过心,从前如此,现在亦然。”

“涵涵,你重新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对你好,可以吗?”

站在整个香港金字塔最高层的男人字句清晰、qíng深意切,周身甚至没有任何一个随从,就这样只身一人站在她身前,把自己降到谦卑、语气近乎恳求。

应该没有一个女孩子会不心动。

“罗曲赫,其实我真的很佩服你。”半响,容滋涵朝后退了一步,“你永远能不用半分真心、冠冕堂皇地说着没有一句是真话的话。”

“你之前两年怎么就控制得了不来找我了?”她冷笑道,“我来帮你回答吧,因为现在钟家开始走下坡路,你把钟成当做弃子、钟欣翌也对你没有利用价值了。”

他没有直面回答,转而道,“信用用尽也有重新赎回的一天,我只知道我现在愿意不惜一切让你重新回到我身边。”

“回到你身边继续被你当成小三养着是么?”她一字一句地说,“以前养四年,这次准备养多久?八年?”

罗曲赫蹙了蹙眉,没有开口。

“别再拿你宝贵的时间在我面前演了。”容滋涵抿了抿唇,神色疲惫,“你不累,我累。”

**

回到公寓的时候,李莉正开着箱子收拾东西,见她回来立刻就把手上的事停了下来,拉了餐桌旁的椅子,朝她扬了扬眉。

容滋涵心底暗叹了一口气,这时放下包、走到她对面坐下。

“涵涵,你先老老实实地和妈妈说,你到香港来这几年,有过几个男朋友?”李莉的神色看不出喜怒,声音不高不低。

她动了动唇,慢慢答道,“两个,都分手了。”

李莉深吸了一口气,“你从来都没有和我跟你爸爸提过一个字。”

她垂着眸,手指微微绞紧,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李莉见她不说话,这时身体朝后靠了靠,“你知不知道今天那个男人告诉我你跟他在一起四年,希望我能够帮他重新征得你的原谅我是什么感觉吗?”

“首先我不管这个人的背景、人品等其他的方面怎么样,他和你之间发生过什么。”李莉的话里已经带上了一丝怒气,“我心里唯一想到的是,我对我自己女儿的了解还及不上一个外人。”

容滋涵听得心里越来越涩,咬着唇闭了闭眼。

常年jīnggān老练的女gān部揉了揉眉心,语气里渐渐带上了一丝无力,“我们当初希望你在没有我们的帮助和庇护下,靠自己的努力面对你人生里将会发生的每一件事qíng,跌打滚爬磨去你从小娇生惯养的脾气。这两年读研、工作……每一样你都做得很好,也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

“可是我忘记了女孩子最应该被注意和教导的地方。”李莉看着自己的女儿,“我一直试图把自己的意志qiáng加给你,只是希望你按照我的标准和要求找一个好的男孩子、按部就班地结婚成家,却根本没有告诉你应该怎样去对待感qíng……我觉得自己很失败。”

“对不起。”她眼眶渐渐有些泛红,“妈,是我瞒着你和爸爸,是我自己的问题,和你没有关系。”

从小虽然李莉和容城很少管她,大多数时候忙着工作和应酬,但是只要休息下来,也都是尽量抽空陪着她、亲身教育她的,他们给了她优渥的生活,教导她念书、礼仪、知识,也宠爱她关心她,作为父母他们真的绝不谈上不好。

应该是她太高估自己,这八年受过的都是她自己走过的路,如今终于落到jīng疲力竭,怪不了任何人。

“我定明天的机票,你先跟我一起回去。”李莉沉默良久,轻轻揉了揉她的手背,“到家之后你好好想一想,可以选择再回来,或者从今以后留在S市,你对待所有你自己的事qíng的想法是什么,都跟妈妈说,好不好?”

李莉平时大多数时候较为qiáng势,从未用过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

毕竟血脉相亲,李莉虽失望她隐瞒,但毕竟心里更疼惜她难过。

容滋涵心力jiāo瘁,红着眼眶微微点了点头。

她只有爸爸妈妈了。

这八年到最后,她支撑自己的最后坚qiáng与坚持终究也被他亲手瓦解。

她动了感qíng,他却连爱qíng都已无力再给。

**

Milk的经纪人来餐厅接了她去赶下午的通告,封卓伦一个人走回医院,到了病房所在的楼层。

门口有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守着,见他走过来,两人都朝旁退了一步叫了一声“封少”,其中一个伸手帮他打开了门。

病chuáng上躺着一个相貌上佳的中年妇人,旁边有好几个医生正在悉心地帮她检查,妇人昏睡一夜才刚刚醒转、这时半靠在枕上,面容苍白、没有半分血色。

听到开门声妇人微微睁开了眼睛,见到是他,嘴角用力牵出了一个柔和的笑。

“卓伦。”

封卓伦步子一顿没有应声,这时走到她chuáng边慢慢坐下。

“检查的qíng况怎么样?”他这时抬头淡声问一旁的医生。

“前几年的手术做完之后,每年的定期检查结果都是良好的,但是……”

“不要拿你跟他汇报的那一套。”封卓伦皱了皱眉,语气不同寻常的紧然冷疏。

“确诊是复发了,而且……”医生只好将手里的报告递给他,有些yù言又止地看了看躺着的妇人,似乎在努力斟酌着言辞。

“你说,没有关系。”妇人温和地开口。

封卓伦沉默地看着手里的报告,脸上看不出喜怒。

“你们不是号称最专业的医疗团队么?”他散漫地笑了起来,“不是说比国外的医疗效果还要好么?现在复发了,你们打算怎么治?”

“太子说对晚期癌症应该减轻痛苦,治疗疗程不需要很重。”旁边的医生平平静静地补充。

“他说让你去撞墙头你也去撞?”他听得笑容更溢,伸手把报告往chuáng头柜上一扔,“你们怎么不gān脆说不用治了直接拿老鼠药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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