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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情所欲(42)+番外

容滋涵张了张嘴,目光茫然地看着他。

别墅外是震天的枪击厮杀,别墅内是骇然的寂静对峙,可一天一地却仿佛只有眼前人的容颜,不死不老,雕刻进她的心脏。

“回S市,无论去哪里都好,不要再回香港,不要再和罗家的人牵扯上任何的关系。”他抬手抚上她的脸庞,掌心冰凉微颤,手指没有用任何力度。

“远离罗家,远离罗曲赫……远离我。”他竟弯起唇笑了笑,一字一句地轻声道,“把在香港的那八年,所有的所有都忘记,好的坏的、所有人、所有事都忘记,千万千万不要再回头看。”

“涵宝……”他的手指抹去了她的眼泪,嘴唇颤抖地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容滋涵一动不动,看着他说完这句话后微微抬起身,俊美的脸庞上朝她露出了最后一个笑,“你乖啊。”

从今以后不要再记起我,记起关于我的一切,永远不要再与罗家的任何人扯上关系。

你要乖,以后找一个很好很好的男子陪在你身边,不是罗曲赫,也不是我,不会伤害你、不会刺痛你,能够有勇气给你gān净的、只手可触的、坦dàng的爱的人。

封卓伦这时再不犹豫,头也不回地松开她的手走到尹碧d面前背对着她们,一字一句地朝罗曲赫说,“我留在这里,你让她们走。”

罗曲赫脸庞上挂着微笑看着他们,半响竟拍了拍手掌,示意属下放下枪。

尹碧d眼里jīng光闪烁了几秒,咬了咬牙,收起一把枪扣住容滋涵的手,另一只手依旧对准着罗曲赫的头,一步一步、快速地退出了别墅大门。

外面的激战已经将近尾声,柯轻滕驾驶着一辆黑色高大的越野车停在离别墅花坛三米的地方,见尹碧d带着容滋涵跑了出来,立刻大力打着方向盘,直直地bī向别墅。

尹碧d用身体掩护着容滋涵,这时拉开车后座的门将她推进去,自己飞速上了副驾驶座,对着耳麦里冷声喝了一声,“撤退!”

柯轻滕脸庞上没有一丝温度,他的目光往别墅最后再带了一眼,驾驶着车以最快的速度绝尘而去。

“罗曲赫现在绝对不会杀他,”尹碧d脱下了身上的防弹衣,看着后视镜里木然坐着脸从始至终看着窗外的容滋涵,“我们会救他的,我以我的生命向你发誓,绝对绝对不会让他出事。”

柯轻滕抿了抿薄唇,这时冷声道,“伤他者,亦在动我。”

容滋涵没有开口。

她的眼眶里也没有再流出一滴眼泪,眼泪全部凝固在她的脸庞上。

车辆渐渐远离了别墅,她渐渐闭上双眼,直直侧向沙发倒了下来。

神思里是容貌绝美的男子最后一个笑容与耳边最后一句呢喃。

WhenIfindyou,nothingwillevercompare.

再见了,我此生挚爱。

**

别墅里寂静无声。

阿严带着人在别墅外处理尸体和枪战现场,罗曲赫去了楼上,一整排的黑衣人却全部挡在了别墅大门口,对还站在客厅里的封卓伦**了唯一的出口。

罗曲赫这时换了身衣服从楼上下来,见封卓伦看到他就转身要走,撩了撩唇开口道,“等等,先别急着走。”

他说话的时候,黑衣人也举起了枪防备地对准了封卓伦。

封卓伦面无表qíng,站在原地抬眼看向他。

罗曲赫走下了台阶,示意手下放下枪,温雅地开口道,“我不会杀你的,你尽管放心。”

“怎么,是对让我流落街头感到的愧疚么。”封卓伦平静地回。

“不是。”罗曲赫接过下属递过来的外套挽在手臂处,“我同qíng心还没泛滥到这个地步,只是刚刚爸打电话过来,让我带你一起回香港。”

“医院已经给你妈妈发了第二次病危通知书,我想白发人先送黑发人总不大好。”他经过封卓伦身边停了停,“走吧,弟弟。”——

☆、33、第三十三章

闭着眼睛的时候,一片黑暗里感官世界便是静止的。

而有意识的时候,却不能用任何的形式来蒙蔽看得见事实的眼睛。

飞机到达S市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尹碧d解开安全带起身,垂眸看向坐在她身边的人。

十个多小时的飞机,容滋涵却没有合过眼。

“到了?”容滋涵这时看了一眼窗外,穿好了外套起身,将长发绑起束在耳后,脸上没有其他过多的表qíng。

尹碧d看着她,微微蹙了蹙眉。

她人是完全清醒的。

可正是因为她太过清醒,甚至清醒得让人心尖发颤。

柯轻滕与机长握手道别,车子已经提前侯在了飞机旁,穿着黑色衣服的两个男人恭恭敬敬地站在车外,见他们下来了,立刻伸手帮他们拉开车门。

容滋涵坐进了车里,尹碧d在她身边坐下,合上了车门。

车里寂静无声,柯轻滕坐在前座正在接电话,他一向少言,期间只简短地说了几个字,容滋涵侧头望向窗外,只觉恍然如梦。

短短两天之内,她又重新回到了这里。

尹碧d在她旁边看了她一会,这时在她身旁开口道,“你人还难受么?”

上飞机前她才刚刚醒转过来,一路在飞机上她也几乎没有吃东西,此时侧脸看过去亦是惨白的。

容滋涵轻轻摇了摇头。

“他们回香港了。”柯轻滕这时挂了电话,在前座沉声道,“现在在医院。”

“我们派过去的两个都是最得力的死忠。”尹碧d听了他的话,看着容滋涵,“关键时刻会舍命保护他。”

她点了点头,脸上却看不清表qíng。

“他妈妈qíng况不是很好,拖不过一周。”柯轻滕这时又道,“等那边qíng况一出来,我们连夜过去把他接走。”

“是。”尹碧d冷笑,“至少他妈妈没去世的时候,罗曲赫还不敢在医院里正大光明地动他,再目无王法、**恶心,也总该知道送别人**进棺材自己会被多少厉鬼弄得死不超生。”

容滋涵从头至尾沉默地听着,没有开口。

车子很快便停在了容家门口,她的行李全部都留在了法国别墅里,她拉开车门下车,尹碧d便紧跟着出来。

“你这两天在家里好好休息。”尹碧d看着她,“等有具体的消息了,我再打电话给你。”

她点了点头。

“你还打算和他在一起吗?”尹碧d终究没有忍住,一字一句地说,“罗曲赫如若再阻挠,我绝不会手软,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qíng,其他任何的人都不足以称为gān扰。”

S市飘起了雨,在冬日里更为寒冷,晨色尽数被雨掩盖。

走的时候她身边还有他,即使绝望无助,煎熬难忍,但却还是感觉得到心脉的跳动。

而现在,她平安而返,孤身一人,无心无qíng。

哀莫大于心死,她不哀不死,只是被挖空了,什么都感觉不到。

“怎么在一起。”她开口,看着尹碧d轻声说,“他让我从今以后再也不要与他的一切再牵连上任何的gān系的,他让我千万不要再回头看的。”

尹碧d动了动唇,眼眶微微有些泛红,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了她的肩膀,“对不起。”

容滋涵从小到大,在她面前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即使遇到再大的不满、困难,哪怕再手足无措心力jiāo瘁、也绝不会轻易明显地表露出来。

知书达理、骄傲、完美、自我保护……她是容滋涵,是容家的明珠。

可是面前这样一个脆弱无助、看上去几乎一碰就会碎,单薄得连一点防备都没有,连心力神思都被剥夺的人,却也是她。

爱qíng如同一场彻底的战役,将她这样毫不留qíng地彻底摧毁了。

“你不要向我道歉,从来都是我欠你太多了。”她靠在尹碧d肩膀上,“我和他的事,根本就不应该一次次要你们两个的帮助。”

“你知道封卓伦一个人去别墅找你的时候跟我们说了什么吗。”尹碧d沉吟片刻,“他说他和你的事,根本不应该一次次要我们两个的帮助,哪怕他再一无是处,再低下、再难以启齿的事qíng,只要他去做就好了。”

“我只想告诉你,我要你欠着我,你欠着我,如同封卓伦欠柯轻滕,你们便是需要我们。我知道我还能为了我们的友qíng做这些,当初我绝望无助、我不想活了的时候,是你拖着我不让我往下跳的。”尹碧d尾音微颤,但字句坚定,“朋友不是拿来摆设的,你是容滋涵,是我可以拿命来换的朋友,你去做你想做的事qíng,我在你身后。”

容滋涵闭了闭眼,良久眼眶通红地轻声开口道,“碧d,我二十六岁了……可我觉得我现在没有勇气再去面对我的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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