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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综]累金铄骨(88)+番外

作者: 付一钱 阅读记录

“解不了闷,解馋。”

“看样子你是翻篇了。”

近了,富酬发现大江脸色苍白,袖子挽了一只,露出横贯他手腕那道旧疤的,纵向的撕裂性刀伤,血从那流下,滴在地上。

“叫护士吗?”

“割的浅。”大江摇头,从富酬手中夺过酒瓶,“护士小姐说割腕得纵向沿血管割才行,我又没找准位置。”

他灌了几口酒,把酒瓶放回富酬手边,自己隔着酒坐到富酬旁边。

“这儿是疗养院视野最好的地方,你可不能独占。”大江倚着墙,望夜空下残缺的四野,又抬腕看看自己一新一旧的两道伤口。“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狂热基督徒呢。”

“为什么?”

“因为它很像十字架啊。”

“为什么割腕?”

“右京先生的葬礼……”大江说,“我和几个朋友想去悼念一下。”

“还不知道,我明天去当事人的探监,顺便选定棺木。你们根本不认识他,有什么理由。”

“住在疯人院的是你,要上法庭的也是你,输的是你,看开的还是你,你又有什么理由?”

“愚人船,听过吗?”

“西方中世纪,政府把精神病人交给水手,通过船放逐到异域,和流放罪人一样。”大江说,他见过富酬读那本书,“它居然有盲文版,有钱的瞎子很多吗?哪家出版商的书?”

“什么时候精神病可以瞧不起视障人士了?”富酬继续话题,“福柯形容船上的人是最典型的人生旅客,是旅行的囚徒。”

“他将去的地方是未知的,正如他一旦下了船,人们不知他来自何方。”大江接下去,“只有在两个都不属于他的世界当中的不毛之地里,才有他的真理和他的故乡。”

“法庭就是我的不毛之地。”

“想这么明白挺好的,自己把自己弄疯就太不值当了。我有时候觉得精神病是比癌症还可怕的顽疾,癌症终止于死亡,疯病可以贯穿死亡。

“另一层面疯病还是比癌症甜蜜一些,想自己是十三岁就时光倒流,想正义遍布大地,世界就没有了阴暗,但是另一种疯病,痛苦就永无止境了。”

仿佛陷在什么之中的大江言语中不乏对疯癫的迷恋。

“有个说法是,当一个疯子无由来的空前清醒,是死神在叩他的命门。我倒觉得正相反,死期将近时会有纯粹而完整的幻象。”不管富酬在不在听,大江近乎执迷的说。“你知道有种味痴的人,舌头不敏感,几乎只能尝到苦和辣,相比其他人吃东西肯定比较痛苦。一样的,天生精神上对喜悦不敏感,沮丧和悲伤却久久不散,相比其他人活得更难过。高的道德标准,也纯粹是给人难堪了。”

大江似乎才意识到富酬的存在,发现他竟然还在听。

“天,你的确是有魔力的。”

说的话令人费解,他多多少少也是有些疯。

富酬摇晃酒瓶,空了。

“喂。”

大江把刚点起的卷烟让过去:“渴了喝点别的。”

富酬绕过散发着刺激性气味的烟卷,握着他手肘扯过来。大江只感到一点轻微的鼻息和柔软湿热的什么扫过他皮肤,实在掠过他开裂的血肉,电流般的麻痒伴随着刮骨割肉似的痛。

大江求证的看了看手臂,然后不可思议的望向富酬。

“你个疯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把肥料浇在莠草上 使它们格外蔓延起来。

——莎士比亚《哈姆雷特》

疯癫是人身上晦暗的水质的表征。水质是一种晦暗的无序状态、一种流动的混,是一切事物的发端和归宿,是与明快和成熟稳定的精神相对立的。

——福柯《疯癫与文明》

第47章 四七章

一早奥田母亲就等在富酬门外,她穿得很体面,憔悴的面皮一如既往是那副听天由命的柔顺可怜的模样。

此次探监是最后一次,亦是奥田及其同伴遵从判决移监他处的前一天,往后连奥田母亲也不能知道他在哪。

这天总是有些特殊的,奥田一反常态,对着面前泣涕涟涟的苍老女人,十分严肃专注的问。

“妈,你知道我在判决下来时想什么吗?”

她哽咽得说不出半个字。

“你怎么那么穷,没地位,得不到尊重,中学时也是,你当时在工地工作,一开家长会我就突然低人一头。”

闻言,她喉咙里发出一声孤鸟似的悲鸣,哆嗦着说:“对不起,妈对不起你,要是我……”

“我一直亲口想告诉你,”他不住摇头,“这方面我很满足,我就应该是妈的孩子。”

摇着摇着他低下头去,声音也不是那么冷静了。

“如果这个社会能给你和你这样辛苦努力但是没挣到钱的人更多尊重,我做什么都愿意。对不起,闹到这个地步也没有成功,让你为我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