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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55)+番外

“这个项目是有可行xing的。”长时间的讨论下来,他松了松领带,“我愿意承担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按照这个趋势预估,年底就可收回成本。”

见他这么说,其余几个中年男人都点了点头。

“小景啊,”聂林父亲一向对他十分欣赏,酒过三巡,也开起了玩笑,“你又是准备做导演,又在从商,一个这么出色的男人在美国赚那么多钱,也不见你和女人来往,是为了准备回去之后养老婆吗?”

他喝了口酒,只是弯了弯唇。

“小景,我老婆的侄女很漂亮,大家闺秀、温婉得体,我觉得和你很相配。”一个中年男人笑道,“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出来见个面。”

“不用麻烦了。”他这时得体地朝他们点了点头,淡声说,“会场有些闷,我先出去透透风。”

走出洋房,在花园里站了一会,觉得刚刚略微的酒意稍许好一些了,他静静地站着,目光淡淡地游离。

“司空。”身后这时传来一声带了点怒气的声音,聂林小跑过来,把两瓶酒往地上“腾”地一放,“我女朋友又跟我吵架了,再这样下去我迟早有一天要被她弄进jīng神病院……你陪我喝会吧,我他妈太烦了。”

自顾自地骂了一会,聂林已经直接握着酒瓶,仰头就往嘴里灌。

大半灌下去,聂林脸上有些发红,皱着眉看他,“你怎么不喝?”

司空景这时侧过头,“我不能多喝酒。”

“啊?为什么?”聂林说道,“你又不是不会喝。”

他沉吟片刻,“我以前,喝酒喝得进医院洗过胃,躺了好几天。”

此话一出,聂林立刻愣住了,猛地放下酒瓶,“你?洗胃?”

他微微点了点头,“来美国之前的两周,每天从早喝到晚。”

“我去,司空,你别骗我了!”聂林这时摇头,大笑了起来,“我这辈子,就从来没见过一个比你更有自制力或者说是控制力的男人,你怎么可能失去控制到喝酒喝到洗胃?”

“你知不知道?我有时候甚至都觉得,你像个假人一样,你说,现实生活中怎么可能会有那么不动感qíng,永远这么冷静的人存在?”

“你看,你对女人没兴趣,似乎也对名利没兴趣,你做什么都能做到最好,我觉得你是个几乎没有任何缺点的人。”聂林喝完了一瓶,直接席地而坐,“我很崇拜你,可是我却觉得,一个人如果始终对自己这样jīng准地控制着,其实是件很可怕的事qíng。”

司空景这时略微动了动身体。

“虽然你从来不说,但是我觉得你以前,一定也有过故事。”聂林这时抬头看他,“否则谁会愿意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到陌生的环境来,忍受孤独。”

或许是今夜的月色太过寂寥。

又或许是聂林的话,字字句句都像是对他的一种剖析。

将这个自从离开S市、到这里后,一直维持着一种绝对的平衡,隔绝一切过去的记忆、也根本不在意现实的他,层层地抽离开来。

“你和你女朋友,这次又为什么吵架?”他沉默片刻,这时在聂林身边坐了下来。

聂林看他坐下来,神色怔愣,半响,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啊?……哦,那个,其实是前两天,她说我和一个女孩子关系太亲密、发飙了,今天我看到她和一个男孩子在一起,我也不舒服了,很幼稚的理由其实。”

“不幼稚。”他拿起酒瓶,微微扬了扬唇,“我以前也有过。”

“啊?!不会吧?”聂林瞪大眼睛。

“嗯,”他淡淡地说,“看到她面对我时表现得会局促、紧张,但反而和她的男xing好朋友在一起却显露出默契和合拍,那个男人其实对她真的很好,应该说是友qíng里的极致,为她甚至愿意牺牲自己的事业。”

聂林从来没有听过他一下子说那么多话,屏住呼吸听完,“是蓝颜知己?但是司空,你那么出色,你不应该对自己不自信,蓝颜就是蓝颜啊。”

他喝下一口酒,摇了摇头,“或者是……好几次亲眼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为了别的事qíng而对我的事qíng失约。”

“我比她长四岁,应该说,我是看着她在一天一天、变得更出色,变得能自己独当一面,变得似乎我不在她身边、她也能面对风làng,很多事qíng,她渐渐会选择不告诉我,不让我知道。其实我明白她是不想让我担心,或者说是,她太在意我,但在我面前却会更没有自信。”他的眼底里,是很多很多沉淀的qíng绪。

其实她不知道,他在她面前,又何尝自信满满过?

所以他后来选择求婚的方式,只是想让他们彼此,都对对方多一些安全感和自信。

“可是我在面对她这样的感qíng时,反而会选择去故意地无视、或者说是不知道去怎样面对她。越来越冷淡她、甚至疏离她。”他这时看向聂林,“很小心眼,对不对?”

其实,真正的司空景,不被一切完美的光芒包拢下的司空景,真的不怎么好。

会为了这么些很小的、或许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qíng心生芥蒂、藏在心里;

会因为感觉到自己深爱着、保护着的人,好像看上去不再需要自己,不再只属于自己时,也不会选择去向对方表达,也应该说是根本不知道如何表达;

会因为吃醋、介意她和别的男人,疏离她、隐忍着不见她。

“其实,应该是说,完美的、冷静的司空景,在爱qíng里,也是个新手。”聂林听完,扬了扬眉,“因为太爱,所以更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想小心翼翼地维护,却反而迷失自己?……太文艺了,不过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

他“嗯”了一声,目光淡淡落在前方。

“我倒是真的很想知道,那个能让你为之到这种地步的女孩子是谁。”聂林这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漂亮?很聪明?很温柔?”

“描述不了。”司空景这时用酒瓶碰了碰他的酒瓶,“只能说,像只小猫。”

描述不了,不是完美到倾国倾城,却能让他失去理智。

会为了她,跟家人直截了当说明,无论他们如何反对,他都不会娶除她之外别的女人进门,母亲甚至一度气到生病住院,他就算到医院照顾,也说清楚绝不改变这个决定……在她和家人之间徘徊两难,也不让她知晓半分。

根本不比她少痛苦一分,甚至在分手前那不来往的一年,每天要靠安眠药才能睡眠。

甚至患上了慢xing胃炎,在一年之中有两次,通告结束后胃出血。

只要一有时间,便会开车回S市,在她公寓楼下静静等一会,只是看她屋里的灯亮着,就会觉得心qíng好一些。

他先拿下佛罗伦萨订婚时的钻戒,只是想让她戴上求婚的那枚。

聂林心中感叹,这时看到他脖颈里从不离身的串着一枚戒指的项链,忍不住问道,“既然也已经知道了问题所在,如果去改、去挽回,结果会不会好一些?为什么还忍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国内,自己到这里来?”

酒会快要临近尾声,背后的洋房里,人渐渐地散去。

越来越安静的环境里,他眸光忽明忽暗,半响,从地上起身,“回去吧。”

**

在洛杉矶的日子,一天一天,或快,却也慢。

金曲奖的颁奖典礼结束的那天晚上,戴宗儒打了一个电话过来。

“司空,”那边戴宗儒似乎刚刚安抚好两个儿子,“你有没有看金曲奖的颁奖典礼?”

他合上电脑,对着电话“嗯”了一声。

“真的很厉害,”戴宗儒叹了口气,“豆丁把她的歌,每天来来回回地听,有几次还听哭了。”

他从书桌前起身,走到一旁去倒了一杯水,“她在一天天努力,想变得更好,而且,她现在确实已经做到了,这些所有,都是她应该得到的。”

“不是很好么?”他喝了一口水,淡声说。

“是很好,”戴宗儒这时平静地说道,“但是在她最荣耀的时刻,你不在她的身边。”

“她现在的样子,已经和我最刚开始见到她的时候不一样了,她当时只有20岁,还太小,还在依附你,可是现在她在成长、在变得更能经历得起风làng,足够和你并肩,在她最好的时刻,你何必还要选择站在一个离她最远的位置?”戴宗儒一字一句,“司空,我不是没有劝过你,时间很奢侈,你已经用了两年,难道你还想继续耗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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