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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眷(重生)(181)+番外

不自觉抿出笑痕,她又压了压,娇软着声,故意寻他麻烦:“可是整顿六宫,我不懂……”

齐璟也笑,偏头往下,在她嘴角轻轻一啄,“六宫就你一人,何需整顿?”

他许她后宫唯一,无尽盛宠,这对一国之君而言,该是多么隽永的承诺啊。

内心深处的情感早已动容,云姒素唇浅浅弯着:“那我要做什么呀?”

齐璟轻轻按着她的脑袋枕到自己肩上,将人搂入怀中。

他遥望那宁静悠远的夜幕,泛着淡笑缓缓道:“伺候夫君,相夫教子,”想了一想,又带着无比的纵容,添了句:“恃美扬威。”

云姒扑哧笑出了声,纤指缠上他散落肩头的发,绕弄把玩。

养心殿内灯火通明,柔暖的光照耀在他们背后,可偏偏,他们要相互依偎蹲坐在门口,吹着温柔的夜风,言着悄悄的话语,望着眼前阗静的雨夜,心里尽是说不出的满足。

*

漫漫长夜,在绵绵温情中悄然过去。

翌日,所有人都在震惊中醒来。

曾经权势显赫一方的赫连家,一夜之间全然倾灭,不仅如此,病重久居保和殿的太上皇突颁诏书,降罪于己,所有人甚觉不可思议。

一道罪己诏,千百字恩怨忏悔告明天下,条条罪状莫不令人惊愕。

太上皇这道诏书,言明了自己曾诬陷宣明帝,谋权篡位的真相,悔过了自己登基后听信赫连家蛊惑,滥兴兵伐徭役,攻伐开辟疆土,后又纵乐笙歌不理朝政的错,还有当年诛戮北凉,逼迫其太子入齐为质的罪过。

他更是将太后的罪行桩桩例出,如此,齐璟真正的身份便就天下皆知了。

虽非太上皇之子,却是宣明帝和傅柔的孩子,若不是当年太上皇篡位夺权,齐璟自会是名正言顺的太子。

而降罪诏书最后,太上皇谴罪自己,还政于君。

这翻天覆地的变化突然而至,而众人只是眠梦了一觉而已。

震惊之余思缓过来,早朝,于此事,官臣众说纷纭。

徐伯庸曾追随宣明帝多年,正是因为当初太后摄政,而太上皇软弱无能,他才一气之下卸官回乡,如今听闻事实蓦然恍悟,当场老泪纵横,直言悔恨,对不住宣明帝的信任。

齐璟对此严正表态,追封宣明帝,尊庙号为齐高宗,谥曰齐文帝,追封傅柔为娴柔太后,入葬皇陵。

太上皇原为先朝异姓王,谋权夺位,罪不该恕,他坐此位,亦是于理不合,于是徐伯庸主动奏请废黜太上皇,几乎众臣皆附议,即便有反对之人,此时也不敢作声。

早朝过后,诏书颁告天下,通发九州。

而后齐璟宣召了徐伯庸和云迟,入御书房觐见,约莫一个时辰后,徐伯庸先行离开了御乾宫。

已是将近午时了。

阳光折射在湖面,泛着波光潋滟,春色愈渐浓郁,雨后空气清新,很是舒服。

齐璟换作一身玄色常服,和云迟在湖边闲适走着。

“姒儿还没起?”

“嗯,昨夜睡晚了。”

云迟顿了顿,侧眸向他看去,带着意味深长的目光。

齐璟瞟他一眼,而后轻轻一叹,阖目捏了捏鼻梁:“陪她在门口坐到了寅时。”

所以他是几乎一夜未眠,将人哄睡着就静悄悄去上朝了。

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地能折腾人,云迟摇头失笑,凝眸回忆了片刻,有几分感慨:“从前她睡不着,也爱缠着我在兰苑后的小竹屋彻夜长谈,她一直爱听书,不听到痛快不罢休。”

齐璟淡淡挑眉,深有体会,“确实,每夜都要讲上几个奇闻趣事,听完才肯睡,我都快觉得自己才疏学浅,胸无点墨了。”

云迟叹笑,在云姒骄纵磨人这点上,两个男人倒是不谋而合。

见他眉宇间略显惫态,云迟轻笑:“许久未和你下棋了,还想着今日好好战上一番,看来我只能改日再来了。”

赫连家已除,朝政初定,紧绷了这么多年的神经总算可以稍稍松懈下来,他也该好好歇上一歇了。

齐璟缓步走着,没说什么,唇边带出一弯浅弧,就在这时,湖畔尽头的鹅石路上,出现了一道烟紫色倩影,侧颜柔美,身姿窈窕娉婷。

春光甚好,倾洒在云姒如墨亮泽的长发上,梨花树下,她站在湖边,一手抱着小瓷碗,一手高高扬起,顽皮地将鱼食投得老远。

她绽着笑靥,如盛开的梨花一般娇艳,看上去心情极好。

听见有人走近,云姒略一回眸,便见那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侧几步远。

“陛下!”

立刻将瓷碗往边上一放,云姒笑容清甜,朝他跑去。

方才她只侧首虚望了眼,这会儿回过身,才看见齐璟身边还有一人,那人一袭白衣战袍,眉目清朗,正笑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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