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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90)

作者: 此渊 阅读记录

我看着他,心里很是紧张,他衣裳散乱,发冠取下,青丝也散着,喜服松松垮垮披在身上。

应是喜服太红艳,竟衬得他脸也红红的,他两手张开,说:“我帮你穿上的,你也要帮我穿。”

我喉间哽咽,抖着手,为他穿好衣裳,系好腰带,理好衣襟。

我用手梳着他长发,为他束好发冠。

他捧着我的脸,说:“这么好的日子,你别哭了……”

他吻去我眼角的泪。

“我这次不是另娶他人,是要与你白头……”

他虽这样说,但他眼眶也红红的,他小声说:“今日将我自己送你……”

我想起昨夜与他说的话,破涕为笑。

怎能说自己不是东西呢。

他让我好好看看衣裳,自己转了一圈,说:“这喜服样式是我自己所画,托人做的,我们两人的一模一样,你可喜欢?”

我看着他衣摆金丝,袖上梅花,眼中闪过惊艳。

他本就无双绝伦。

我吸了吸鼻子,眼睛直直看着他,我点头,瓮声说:“喜欢。”

我说:“很喜欢。”

我抱住他亲吻。

他吻我一会,又推开了我,说道:“你现在莫招我,前几夜没做的,我都是好好攒着,留到这次!今夜与你被翻红浪,我要做个够!”

原来是这样,害我想东想西的……

他抹干净我脸上的泪,拉着我出门,我见外面高挂红灯,梁上铺满红布,映着天边晚霞更是艳丽。

他说:“我知你不喜热闹,我也不喜欢,便只邀些我们相熟的人,”他哼了一声,“那个顾任,也在呢……”

我与他进了门,听到一片惊叹声。

我抬头看见了自师娘死后,便再未出过寺庙的老师,还有说近日身体抱恙的屈御史,他们都面带笑容,坐在高位。

两旁黑乎乎都是人,虽然人不多,但我脑袋晕晕的,心里也紧张,又因为刚刚哭过,眼睛很是红,便不敢向两边看。

他不在意虚礼,连席筵都没有,像是将所有心思都花在了喜袍上。

我与他对拜时,总是磕到了彼此发冠,重来好几次,他傻乎乎地笑着,我看着他,心里就是欢喜,便也跟着他笑。

众人道贺,其中竟是顾任喊得最大声,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酒,其次便是圣上,然后还有一些其他我没听出来的声音。

我被他带着走完流程,他又拉着我进了屋,我一进屋内便呆住了,处处挂的都是我的画,每一幅都是栩栩如生,宛若真人。

我坐着看书的,我静静站着的,我穿着官服红着脸与他论事,我低着头手里攥着一方锦帕……

最中间那幅是我与他穿着喜服的模样,笑着对拜,墨发金冠,金丝袖摆,他眼中情意绵绵,我也眼神缱绻。

我也这时才知道他真正的功底,简直妙笔生花,以假乱真。

他指着那幅夺人眼目的画说:“画这一幅废了我数十张纸,这便是我画过最好的画。”

我心中绕出丝丝缕缕的绵缠情意。

我不禁又抱住他,从未用过如此大的力气,仿佛将他揉入我骨血。

门外一阵吵吵嚷嚷,圣上咿咿呀呀地叫着,他抱着我,摇摇晃晃地走到房门前敲了敲门。

圣上听到后,打趣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屈公子嫌我们耽误时辰啦!”

接下来是片刻善意的调侃和起哄,过了一会才清净下来。

花烛光影,我与他喝合卺酒,发丝交缠,我与他共剪青丝。

喜烛映照下,他墨发玉冠,目光湿润,如同当年在宴饮宾客中遥遥望向我的那一眼。

那时我心灰意冷,万分悲凉,哪曾想过缘深情厚,如今他真会是我良人,会伴我一生一世。

他吻向我,我与他一番唇齿交缠,俱是情意,一吻过后,他细细看我,又啄吻我的脸,笑说:“你真好看。”

我也看他看傻了眼,想必我脸上也定是一副痴恋模样,我小声说:“你也好看。”

我看着他,不禁又想落泪,心想我与他错过多少年,又伤害彼此多少岁月,总算走到如今。

他抹了抹我眼角的泪,问我:“怎又哭……在想什么?”

我摸着手里相结的鸦色青丝,泪中带笑说:“我在想……要是我当年在你清醒时表意,我们哪会错过这么久,让你我都受尽苦楚。”

他眼里映着我身上的一片红,他沉默一会,问:“你还记得与我初见吗?我作为陈瑜的时候。”

我笑了笑,说:“记得。”

他神色激动,说:“那时我就暗示过我的心思了,很是隐晦,虽然你没发现,也未在意,但我还是十分紧张。”

暗示?

我疑惑地问:“是说为了我而做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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