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在上(187)

那人笑了几声，这声音越听越发耳熟，星燃浑身一颤，低头就朝自己身体看去，他用手覆到了自己心口那处，没等他开口，就见一缕白光从他体内飞出，雾气自动朝他身前聚拢，渐渐的他面前就浮现了一个虚影。

那“人”面容与星燃无异，只不过他额间却多了一个黑色的印记，两人相视了片刻，那人缓缓一笑，“吾乃神荼。”

星燃怔住，眼前这人说话的声音与神态确实与自己无异，只不过，他、他怎么会……

那“人”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将雾气散去，白光便又入了他体内，从星燃心脏最深处传来了一道笑声，“你即是我，我即是你，星燃便是神荼，神荼便是星燃。”

星燃一时不敢相信，他急道：“师尊说过，神荼是上古冥神，我怎会是你！更何况，你不是早就……早就消亡……”余下的话，他没说出，因为，他眼前已经浮现了一幅画面，他耳边又响了“他”的声音。

“新界诞生之初，众神为了天上地下争了个你死我活，本尊带着万千将士被仙界众人驱逐到了蛮荒之地，也就是现在世人所说的魔界，他们唯恐本尊东山再起，放出了上古魔兽火凤，将这蛮荒之地烧了万年，彻底断了我们重回天界的路……成千上万的将士被炼化为异族，仙体仙骨荡然无存，本尊带着他们艰难的存活，并且越来越强大，就在准备打回天界之时，他们又派了数以千计的仙兵前来围剿，本尊只能假以消亡！”

“几十万年过去了……他们早已习惯了安逸快活的日子，可本尊没忘！是本尊的哥哥用自己的身体为他们换来的！他们唯恐我毁了他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对本尊的族人赶尽杀绝！”

星燃看着眼前这一幕幕的杀戮，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会相信，天界那些慈眉善目满口普天苍生的人，竟是这般残忍！

“你以为他们今日的这般光鲜亮丽是怎么得到的，他们是踩着万千人的白骨一步一步走上来的！”

星燃眸色愈发吓人，身后的长发无风自动，他不由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他的声音和他身体内的声音渐渐重合在了一起，“杀回天界！”

“娘亲，娘亲，娘亲……”

星燃大口喘着气，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他额上布满了一层细汗，他双眼中的血色渐渐褪去，整个人恍若大梦初醒一般，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羲均咬着手指蹲在星燃身边，两眼巴巴的看着他，也不敢说话，刚才娘亲好可怕……好吓人，可他身上的气息却又那么让人想靠近，羲均很纠结，只得小心翼翼的伸手拉住了星燃的衣角，“娘亲~”

星燃微微一怔，回过头对羲均勉强一笑，他心里暗道：果真是梦。

“我没事。”说完这话，他下意识朝四周看了看，昨夜里他们遇上了大风浪，无奈之下只得靠岸，也不怎的他就昏睡过去了。

现下他正坐在船上，四周静寂无声，一丝声响都没有，星燃站起身，抬腿就朝岸上走去，“霍埌呢？”

羲均迈着小短腿跟了上来，奶声奶气的说道：“霍埌哥哥说去附近看看。”

星燃点了点头，他朝四处看了看，只觉附近的景色很是眼熟，总觉得以前来过此地，可又想不起这是何处。

星燃走的太快没一会儿就把羲均给落在身后了，羲均急的嗷嗷大叫，星燃只得回身把这小娃娃给抱进怀里，羲均环着他的脖子笑嘻嘻的说：“娘亲身上的气息真亲切，比我刚见到你时更浓郁了一些。”

星燃微微蹙眉，没把他这话放在心上，继续朝前走，走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见前面立了一块石碑，上面有两个赤红的大字，是上古文字，星燃本以为自己不认识，谁料他下意识就念了出来，“天山。”

相传西山又西三百五十里曰天山，多金玉，有青雌黄，英水出焉，而西南流注于汤谷。有神鸟，其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浑敦 无面目，是识歌舞，实惟帝江也。

“帝江在此。”星燃喃喃说道。

羲均仰着小脸纳闷问道：“娘亲，你认识这帝江？”

星燃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他摇了摇头，刚才说这话纯属是从心而出，很熟悉，可他并不认识这叫帝江的人。

方才在梦中那场景又浮现在了他眼前，“吾乃神荼，星燃即是神荼，神荼即是星燃。”

“星燃！”

前方一声惊呼，将星燃的思绪从那幻像中拽了出来，星燃抬头朝那处看去，就见霍埌笑的一脸的开心的朝他走来，在他身后跟着一个身穿明艳衣衫的人，隔得太远，并未看到他的长相。

待到这两人走近，才发觉那人的脸上并无五官，那人对着星燃行了一礼，毕恭毕敬的叫了一声，“上神，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