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在上(199)

郁垒转过身，池面上荡起了一层的涟漪，他对身后这人笑道：“三年便三年吧，总比你一去千年的好。”

神荼摇头笑了，他拿着酒盏从座上站起来，几步走到池边，伸手抬起郁垒的下巴，将杯盏送到他唇边，用低沉的声音对这人说：“哥哥，是怪我了？”

郁垒张口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丝丝酒液顺着他的脖子滑下，一直流到了他赤裸的胸口，随后递进了池水之中，那白莲就在郁垒身侧，酒液落下，随之它的的莲瓣微微泛了红。

没等郁垒回话，神荼就去逗弄这白莲了，他伸手打了个响指，那放在桌上的酒壶眨眼间就落入了他手中，他微微仰头，将酒直接朝朝自己嘴里倒入，酒液入喉，甜美香醇，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郁垒一时看怔了，他只觉自己浑身燥热，想要移开自己的眼睛，却不受控制的将神荼盯的更紧了一些。

神荼将壶中的酒喝去一半，此时他已醉了不少，面上两酡红，眼中清醒不在，他单手扯开了胸口的衣服，歪了歪身子，将酒壶倾倒，余下的酒全倒入了这池中，他哈哈一笑，歪歪斜斜的站起身来，挥袖间手中已拿了一把长剑，正是郁垒用自己真身所化的那把。

那池中的莲花此刻已是通体粉色，池子上方也渐渐浮出了一个灵体，这灵体雪白的一团，只不过中心间却微微透着粉，定是和神荼一样，吃酒吃多了。

神荼持剑站在殿内，天上的月光尽数投进湖中，毫不吝啬的撒在了神荼身上，他抬眸看向池中人，此时他眸中酒意正浓，只见他薄唇微启，只听他道：“哥哥可曾见过剑舞？”

郁垒只觉自己也是醉了，不然，他怎会对自己的弟弟有了那般心思，他看着眼前这人，视线不舍得移开半分，他只听自己说，“不曾见过。”

神荼轻笑出声，“那弟弟便为你献上一舞，这还是我在凡间所见，舞剑的女子面若天仙，身体轻盈灵动，舞剑时，她全然不为他人所动，纵使自己浑身赤裸，我被她迷住了，被跟她学了这舞。”他说着便将上身的衣衫尽数脱下，只留了私处的衣物。

月光凉如水，月下剑光凛凛，声声入耳，男子身体仿佛无骨一般，青丝在身后飘飞，面上尽是沉醉和淡然，他心中无欲无念，这舞看似随心，但一旦看透，便会发现，神荼此时心中的所想。

郁垒立在池中，周身的气息悄然凝固，他两眼中尽是痴迷，这已超出了两人之间的兄弟情谊。

那漂浮在半空的灵体也似看的入迷了一般，许久未动，池面上的白莲周身泛起了莹莹白光。

一舞作罢，神荼便倒在地上沉沉睡了过去，他向来随行自然，自然顾不得旁人心中所想，他向往自由，喜爱杀戮，只因心中这生来便有的孤寂，惟有在杀戮之时，他才能领略到那极致的欢愉，那血色弥漫的一瞬间，让他痴，让他狂，让他忘了自己也是个神。

郁垒从池水升起，他浑身未着寸缕，赤脚走到了神荼身侧，弯身抱起了地上这人，俯身在他额间轻吻了一下，微凉的指肚抚上他微张的唇瓣，郁垒的眸色深了几许，思忖许久，终究是狠心将这人放到了后殿的卧榻之上。

……

凡间终究还是乱了，先是火神祝融和水神共工在不周山的大战，天破了大洞，女娲现世补天，天补上了，地也稳住了，这乱终究是没能止住。

只因这场大战因神荼而起，女娲炼石补天，用何炼化，自然是这世间的万物生灵，一时间异兽急剧消亡，老神龟被割掉了四条腿用来支撑天地四方，万物生灵被炼作石头补天，女娲本可炼化昆仑众山，为何用了这世间生灵！

女娲高高在上，笑的恣意，她厉声道：“神荼，你可知这昆仑是盘古所化，它蕴含无尽神力，若是用来补天，岂不可惜！你也是神，你应站在我这一方，你怎能为了区区凡间万物而忤逆于我！凡间的人太多了，异兽也太多了，这天地间都快装不下了，消失一些又有何妨？！”

神荼仰天大笑，他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他看着天上众神冷冷道：“这天上的神，也太多了！”

神荼惹恼了天上众神，他们派出了灵兽与神兽，还降下了无数的疾病和灾难，四恶兽追随神荼同这些神兽日夜大战，这天地眼看就要毁于一旦，天上众神只得将仙境封印。

前往新界之时，神荼也随之前往，郁垒本以为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直到封印的那一刹，他才反应过来，是自己亲手断送了神荼的性命。

仙界巩固之际，便是神荼神魂俱消之时。

又过了多年，南风域来了一位故人，他看这景色感慨了一番，随之便打开商榷楼的封印，走入内殿，直奔池边，弯身把那浮在池面的白莲给摘了下来，他临走前，那沉在池底的郁垒微微睁开了眼，他手指微动，一缕神识便进入了那白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