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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宦(109)+番外

作者: 沉九襄 阅读记录

而梦中并不美好吧......晏七垂下眼,没有再说什么,伸手从榻上提起了薄薄一层锦被,便就着相拥的姿势盖在了她背上,“那奴才就在这里,陪着娘娘。”

临到该用药的时辰了,听见外间有婢女撩动珠帘的声音,但走到外间梁木处被粟禾拦下了,她将药接过来却没有立刻端进来,晏七便知道她该是都听见了。

他止了话头,稍稍侧过脸问:“娘娘该喝药了,奴才去端药过来,好吗?”

她才放下双臂,缓缓从他怀里退出来,原先相拥着尚且没有察觉到的羞怯,在真正目光交接时却铺天盖地的涌上来。

两个人齐齐慌不择路地移开目光,晏七全身的血液骤然间便窜了上来,红着一双耳朵,低着头,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放,站起来俯身在她背后放好迎枕,连忙转身出了内寝。

他在屏风旁站了会儿,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好歹平复了些,摸摸耳朵不再烧得那样厉害了,才去外间门口见粟禾。

他自知惭愧,踌躇从抱柱旁出来,却见粟禾面上平静,将托盘交给他也未有多言,只说:“进去陪着娘娘吧,再过半个时辰,太医例行来诊脉,娘娘醒来的消息就会人尽皆知了。”

晏七听得懂,消息传出去了,皇帝总会来探望一回的。

他郑重谢过粟禾,这才端着药复又进了内寝。

皇后正倚在迎枕上单手撑腮,目光虚无的落在枕上金线刺绣的繁复花纹上,也不知在想什么,听见他进来,转头过去看着那一身印透出来的血痕皱了眉。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一身的斑驳痕迹,未等她问,忙自顾劝解着,“只是看着骇人,其实已经不疼了。”

渗出那么多血怎么会不疼,但他这样说着,她也不知还应该再如何开口了。

他端着药到床前,放在小几上才想起来,原先她昏迷不醒,那药定都是粟禾捏着喉咙灌下去的,用不上再像从前那般佐以蜜饯压着苦味。

但眼下她已经醒了,她不爱吃苦,他都记得。

他又站起来,请她稍等,兀自几步往暖阁软榻那边去,那里总是每一日都会换新鲜的蜜饯果子摆上,是惯例,不会有差错。

他也知道她寻常喜爱吃什么,拿了几碟捧到她面前,浅浅地弯起嘴角,“娘娘现在可以喝药了。”

照看她喝过药,想着太医一般尽心,都会提前来个片刻候着,晏七掐着时辰也不敢耽搁太久,瞧她情绪已平复不少,便教她再安心歇一会儿,自己寻了个回去换药包扎的由头退了出来。

粟禾看在眼里,心下也欣慰不少,他是个知分寸的,行事稳妥,从不贪图一时目光短浅,这样的人,足够教人放心。

晏七自廊下渡步出来却没有立刻回去,遥遥与粟禾相视一眼,顿了顿,随即缓步来到她跟前行了一礼,“晏七有事想向姑姑讨教,可否请姑姑移步。”

粟禾隐约能猜到他想问什么,并没有推诿,领他前往空置的偏殿后,才道:“有什么话便问吧!”

晏七朝她拱手:“我醒来后只听闻皇上下令将咸福宫禁闭了一年,除此之外再无甚惩处,可是真的?”

“是真的。”粟禾抬眼顾他一眼,“但此事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日皇上震怒之下踹了程美人一脚,却不料侍卫带她回宫的路上见了红,太医查看后才知她滑了胎,这时候淑妃那边却来报说有喜了,那头陡然怀着身孕,皇上就是再气怒,已经失手结果了一个孩子,正懊悔不已的时候,又怎么肯现在就发落她。”

晏七拧眉,“但若是等到她将孩子生下来,时过境迁,此事是否就会如此过去了,届时她甚至还可以母凭子贵,对吗?”

他问话的嗓音都透着冷意,丝毫不似从前那般清润,粟禾听着蹙眉,还是告诫了句:“咸福宫为祸于你,你心有怨气也是应该的,但现在动淑妃就是动皇嗣,皇嗣没了不是小事,如今娘娘病着,不好再提这些糟心事去劳累她。”

若只是他自己,哪怕受了伤也绝不会心有怨气,但此回因为淑妃之事,却牵连了皇后。

当着粟禾的面,他还是缓和了些,“不知程美人现下如何了?”

粟禾道:“皇上于她有愧,给升了婕妤的位份,让好好养着。程嘉许那头便寻了个岔子将其派遣去了外阜军中。”

皇后以程嘉许与程舒怀通信混淆了那副画,对程嘉许所言必定便是淑妃陷害所为,要保他妹妹一条命,他自然就会原原本本认下。

晏七沉吟片刻忽地又道:“宫中人守口如瓶,程美人现下应当还不知道淑妃因怀胎逃过惩处一事,否则怎会如此平静......”

他略一顿,望向粟禾:“那不如,让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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