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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宦(32)+番外

作者: 沉九襄 阅读记录

徐良工并不否认,颔首道:“老奴已加派人手调查城中曾与姜侍郎有过交从的官员,若他们有何异动与姜侍郎暗度陈仓,必然逃不过娘娘的眼睛。”

皇后嗯了声,人永远没办法阻止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能做得不过是多些警醒罢了。

“教前往北境随行的人还是盯紧他,住过的客栈走时都检查一遍,切勿遗漏任何消息。”

徐良工应了声是,又听她忽地问起先前国公授命他给刘婕妤下毒之事,“当初那信送到你手上,你可觉得有任何异样?”

他忙躬身道:“若有任何变故,老奴绝不可能贸然奉命行事,因此前皇上借太后薨逝之机大举除掉了宫中诸多可靠之人,国公未免落下口实,内外关联之事已全部交由老奴与张晔先生在宫外亲自接头,从不假手于人,且那信中笔迹确是国公亲笔无疑,信中盖国公爷私章,旁人伪造不出来。”

话说完良久没得到对面的答复,他有些迟疑,“娘娘可是觉得那件事有何蹊跷?”

皇后并没有立刻下结论,张晔是何人,那是自国公尚且年少时便赏识重用之人,这么多年身在国公府虽为随侍,却连他们这些后辈的公子千金都需尊称一声张先生,这样一个人,不是可以随意怀疑的。

但这并不代表那道授命便毫无疑点。

国公当初主动请缨前往各地巡视,有意放权之举所求不过就是与皇帝之间能缓和些,君臣之间一味剑拔弩张总归是对社稷不利,而皇帝曾两次提起原打算将那孩子过继给她,甚至立为太子,当时听来只觉诧异,细想之下却似乎并非不可能,若那二人真的心照不宣各退一步呢?

那个孩子的顺利出生便会成为朝局转变的一个契机,只是可惜了,显然有人并不想达成那样的局面,有理由如此做的人很多,但有能力如此做的却寥寥无几。

而当初皇帝在围场遇袭后,姜赫口出狂言暗指国公已有不臣之心,她便首当其冲怀疑此人居心叵测。

但怀疑终究只是怀疑,纵然她不愿承认,但她并不能否认姜赫的名字如今早已写在姜家的族谱中,他与姜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算要处置他,也越不过国公去。

而皇帝与姜家如今新仇叠旧怨,诸多猜想除了得到国公亲自证实,她也无法妄下论断。

“那日让你送去国公的信算算日子也该有月余了,暂且等等,是否真有蹊跷,届时国公的回信,一看便知。”

徐良工颔首领命,临要退下时又回禀句,“半个时辰前传来消息,皇上今晨已自苍麋山围场起驾回銮,晌午时分便可入承乾宫。”

皇后半垂着眸,只简短嗯了声,再无后话。

第15章

西经楼派去给晏七传信儿的宫女原不是知意,但她托了送书籍的名头主动将差事揽下来,因去的时辰比往常早些,踏进映春庭时,正见晏七弯着腰将庭院南墙根儿生起的一些杂草除去。

他此时还未换上内官佩服,穿一身淡青的长衫,半掌宽的衣带环腰,堪堪系出来个长身玉立的身姿轮廓,加之他肤色偏白,骨相秀致舒朗,静静隐在晨间的薄雾中,不论落在谁人眼里,一寸寸也尽都是青松翠柏般地清雅俊秀。

原来生得好看的人纵然是做粗活也都是赏心悦目的。

知意的目光定格在他身上,脚步落在门口不自觉顿了许久,直到他听见动静转过头来,瞧着她眸中未加掩藏的失神,倒先有些面上挂不住,轻咳了声,问:“今日怎的来得比往常早些,是有别的事吗?”

她到底还是年纪小,只待回过神,视线甫一碰上他,两颊便立时腾腾烧起来,心慌意乱之下忙移开目光,低低嗯了声,“是有事,昨日二小姐听了你讲的故事喜欢得很,回去后便向娘娘请了恩准,下半晌申时想召见你入西经楼,要你早些做好准备。”

晏七闻言微怔,显得有几分意外,一时没应声,过了会才点点头说自己知道了,从她手中接过书箱后并不多言,只惯例道声谢,随即请她慢走,言行间都是例行公事公办的疏离。

知意觉得气馁,但也不知道该如何更靠近他些,一来二去次数多了,如此淡淡的几句话倒反而教她习以为常。

因她也不敢想象若晏七有一天变成了油嘴滑舌的谄媚之人,那会是何种模样。

送走了知意,晏七回到屋里,瞧着角落里放置的幕布与剪纸人偶,心底不知为何竟莫名忐忑起来,那原就是个哄小孩子的把戏,昨日拿出来只为哄得扶英能安分坐着片刻消磨时光,谁料今日却就有“引火烧身”之嫌了。

一早上,他坐在书案后誊写书籍,脑海中却忍不住反复思索届时面对皇后,自己该如何泰然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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