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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宦(50)+番外

作者: 沉九襄 阅读记录

这话听得人心惶惶,西经楼众人忙都站起身来,晏七抬眸瞧了眼李故,见他半垂着头低眉颔首的模样,心下也不是滋味儿。

周承彦其人,年级轻轻便坐上了内侍监的位置,手段有的,能干也有的,只是亏也亏在年轻上,虽与徐良工平起平坐,但总教人在背后拿资历说嘴同徐良工比,一来二去心里自然不得意。这时候不问缘由先冲着李故一通火,无非就是为拐着弯打徐良工的巴掌。

这头话音方落,徐良工后来而至,听着那般言语不悦,也不予理会,随即出声儿将话头接了过去,先问李故:“人都没事儿吧?”

李故面上忧色未减,只叹口气摇了摇头,说没事,“有一两个因救火负伤的,已经包扎过了......”

“一群懈怠的狗崽子,就是烧死在里头也是死有余辜!”

周承彦冷哼一声,眯着眼在李故身后扫过一回,抬手在身后招呼了句,“来人,西经楼众人玩忽职守致楼中失火且未能及时察觉酿成大祸,今日一并带走问罪,教旁的人都瞧着些,好长个心!”

“慢着!”徐良工沉声将其拦下,缓行几步到他跟前,“此回起火缘由尚且不明,待查明后再处置不迟,况且西经楼众人纵然有失职之过,也该交由皇后娘娘定夺,在宫中滥用私刑,你想如何同皇后娘娘交代?”

周承彦斜眼瞧着他一笑,“大监随侍皇后娘娘已久,常时不理内侍省事务,怕是忘记了,那咱家提醒你一句,内侍省统领宫中诸内官,凡有过错者,咱家处置他们合情合理,若此等小事都需劳动皇后娘娘,那倒是你我无能了。”

他说着话锋一转,装模作样噢了声,“想来还是大监因与李故有旧,故而意欲袒护与他,但你我既然身在其位便需尽其责,怎可因私废公,置天家的规矩于无物?”

当着众人的面说这话实在是诛心之言,好似徐良工再插手便是无视宫规徇私包庇一般。

李故在一旁听着又岂肯他为了自己惹祸上身,正要自请罪责,却听徐良工凛然道:“你既熟记宫规难道不知其中“罪责其人,不可滥杀无辜”这一条,若我没记错,西经楼常时夜里也只有一人值守,何故要将众人全都入狱,而李故身为掌事确有御下不严之过,但他身有品级,如何处置,也越不过皇后娘娘去。”

他说着问李故,“昨夜是谁人值守,带上他跟我走一趟。”

又紧接着吩咐道:“西经楼众人暂且禁足映春庭内,没有皇后娘娘的旨意,旁人不得入内。”

说的是旁人不得入内,可真正防的不就只有周承彦一人吗?

他胸中怒火中烧,眼见徐良工先下手为强径直带走了李故与吓得腿软的韦安,五指在拂尘柄上捏的骨节泛白却也无可奈何,只因徐良工背靠皇后这座大山,无论何时搬出来总归都能事事压他一头。

晏七默然立在一旁见证了这一场明争暗斗,待周承彦走后他与任东昌刘承喜等人一并回了映春庭,徐良工想是受李故所托,倒真是派了人守在门口,以至于赵瑞成听闻消息来瞧他时也被拦在了门外。

徐良工的御下手段果然名不虚传,没有他的许可,两个小内官无论如何不肯放赵瑞成进来,晏七只得站在门口同他寒暄了几句,便教他回去了。

李故与韦安这一去便是直到巳时末方才回来,到底是有徐良工的维护,李故得以全身而退,只是韦安因在楼中值守,罪责难逃,挨了四十个板子丢了半条命,是被人抬着送回来的。

他心中有怨气,临到晏七给他上药时,一挥手臂打翻了药瓶,“不要你在这假惺惺,要不是因为你,我哪会到现在这副田地,昨夜值守之人原本该是你才对!”

晏七还未说什么,任东昌浓眉一拧,上前就要去揪韦安的衣服教训一通,幸而被晏七眼疾手快给拦下了。

刘承喜也出来打圆场,“韦安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昨个儿晏七不顾安危冲进火场救你的事你怎么都忘了?他手上的伤可都还没好,你说这样的话,也忒没良心了些。”

韦安也自觉着心虚,但就是心中怨气无处发泄,悻悻哼了一声,“他的伤可不是为了救我落......”

“够了!”晏七料想他未曾看见画室中那一幕,却也不能由着他再继续说下去,忙一口截断他的话,“我也没指望你念着什么恩德,好好养伤吧!”

他说完转身出了门,径直往李故那儿去了,方才回来瞧着他脸色不好,怕是还出什么事了。

进屋的时候徐良工也在,晏七朝二人见过礼,李故问他说来何事,晏七如实道:“此回西经楼焚毁之事,是否没有这么容易便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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