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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火葬场实录(77)

街头巷尾热议的事情,又变成了沈之昂欲以千金从凉州王府换美人,亲自登门造访后,被慕容澹打的亲娘都不认识,最后由人抬着出了府。

萱女倚在榻上,手里拿着几颗翠绿的宝石,时不时眯起一只眼睛,放在另一只眼眼前打量着,极为有兴致。

虞寄白坐在她面前,随意的歪着身子,手里拨弄着一碗冰水。

殿里没有外人,萱女将手中的绿宝石抛给虞寄白,轻快道,“虞岁岁,我想给陛下送顶帽子,你瞧这绿宝石够不够通透?”

绿宝石不偏不倚砸进冰水中,溅起一点冰凉的水花,与清透的冰交相映衬,愈发让人爱不释手。

虞寄白避重就轻,将盛着冰水与宝石的碗往一旁搁了,“我叫虞寄白。”

萱女点头,似笑非笑,眼角的牡丹刺青极为妖异,“好,虞寄白不是虞岁岁,所以虞寄白不用管虞年年的死活。”她越说越激动,倾身过去扯住了虞寄白的衣领,素白的手指爆出一条条青筋。

萱女的脸同他的脸只有一尺之隔,急促的呼吸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衣袖贴在一起,紫色与白色交织,一种凄厉的美感。

“她死的时候你在哪儿?”

虞寄白沉默。

萱女又质问,“你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你才是她的哥哥,你指望我去保护她吗?”

虞寄白站起身,萱女重心不稳,揪着他的衣襟,两个人一起带倒在榻上。

华丽的衣摆铺陈交叠在榻上,虞寄白将萱女脸上的发丝用手指挑开,摩挲了她眼尾的牡丹刺青,眼角嫣红的要与那刺青融为一体,轻声问她,“疼不疼?”

萱女手一颤,只失神片刻,掐上了虞寄白的脖子,凶狠反问,“你说疼不疼?”

虞寄白任由她掐着,在她耳边耳语,“年年没死,那些巫师没有我算的准。”

“她有她的命数,苦尽甘来。”

萱女眼里含着一汪泪,“你怎么知道?我可从来不信鬼神之说。”

“你要知道,我能与天共通。”他将身体压下去,在萱女眼尾的刺青上蜻蜓点水一吻,“但是有代价。”

他起身,将绿宝石从冰水里捞出来,扔进萱女怀里,“别想着给陛下做绿帽子,做顶黑的罢,入敛那天还能戴。”

说完便推门去了。

凡事有因有果,他不是天生的半神之体,做不到像师尊那样游弋天地之间,所谓通晓天地,操控风雨,都要用命数来换。

他算的出这世上所有人的因果生死,唯独算不出自己的点点滴滴,在与师尊修习之初,他就将灵魂与命运卖给天道了。

就像他测算不到沈之昂会奉狩阳帝之命,来终南山寻他,所有与他相关的一切,过往未来,都被抹杀在天道之中,就连死后都不能入轮回。

近来暴雨,晋阳也时常要下一场小雨,凉州的运河也已经开通,黄河中下游水潮奔涌,看起来近日就要决堤。

慕容澹衣冠整齐,握着竹简,在树上悄悄打探虞年年,他近日已经将公务都搬到虞年年院子外的树上了,树枝上绑了不少竹简,都是他留下来的。

大鹅时不时凶神恶煞冲着他的方向嘎嘎几声,虞年年也只当大鹅最近心情不好,多喂了它一些野菜。

有人敲门,小侍卫忐忑的站在门前,脸红红的看着她,眼睛里满是想要掩饰却掩饰不住的喜欢,溢的满满的。

被人这样赤裸裸又羞涩的看着,虞年年脸也跟着红了起来,她用手背贴了帖自己的脸颊,试图降温,“有事吗?”

白净的小侍卫擦了擦手心的汗,十分珍重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里面包裹着一支檀木的簪子,尾端刻成了卷云纹,并不贵重,却做的十分精细用心。

“给,给虞姑娘的。”他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又羞涩的不敢再看她的脸,“我,我自己雕的,希望,希望不要嫌弃。以后有条件了,就,就给你送更好的。”

娘说要让他主动一些,送簪子的时候,最好露出雕刻簪子时划伤的手指,再亲手将簪子戴在虞姑娘头发上。

然后问她明晚七月初七,正好是七夕节,要不要出去一起玩儿。

但他实在不好意思。

虞年年心跳的有些快,眼眶有些湿濡,这是第一次,有人用心做礼物给她。

虞年年听白米的话,考虑过他,如果真是成亲的话,小侍卫是个最好的人选。

年纪轻,生的秀气,喜欢她,踏实勤劳,王娘子也对她很好,她如果真的嫁过去,应该会过得很好。

她来到王府以后,才知道被别人喜欢、心疼、照顾是怎样愉快的感觉,像是心都被填满了一样,过去的种种痛苦,甚至都变得遥远而不可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