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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火葬场实录(79)

宛如一只从地狱里钻出来的,吃人血肉的怪兽。

年年不要他了,不要他了!她爱上了别人!

他心里那个将年年囚禁的念头,像是迎风的野草一样,疯狂生长,快要压过他的理智。

理智告诉他,你连从一个女人变成男人的事,都没法同年年解释。现在如果再将她关起来,她一定会更讨厌痛恨你,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打扰她,让她好好生活。你看她现在过得极为开心,为什么要出现,打乱她原本的生活呢?

但是内心却咆哮,不原谅有什么关系,他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和别人亲亲热热,将来成婚生子,就在他睁眼可见的地方?

其实原不原谅都没有什么关系,只要,只要她能与她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就好了啊。况且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去打动她,年年喜欢什么样的人,他便成为什么样的人,他会让她满意的。

这两个念头在脑海中争斗不休,第二个始终占据上风,但理智又强硬克制,他只有躺在黑漆漆的房里,才能强迫自己不做出让她讨厌的事情,强迫自己别冲动,强迫自己理智压制,强迫自己无动于衷。

但他真的快要疯了。

慕容澹隐隐露出的手臂上,布满了新鲜的刀伤,红肉外翻,鲜血淋漓。是挣扎之时,对自己残忍下的手。

管家脸变得胀紫,疯狂的挣扎着,扒着慕容澹的手,“殿,殿下……没,没有人会抛弃您,就,就算抛弃,抓回来,就好了,反正留在,留在身边,总比看不见,要好……”

慕容澹脾气不好是众人周知的,但他对自己人出手极为阔绰,算是个好主子,是以府中人对他都敬重爱戴,这样凶残的行为,还是第一次。

但如果是为情所困,管家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慕容钊和慕容澹爷俩,在感情上的坎儿一模一样,不管多纠结,最后的选择定是如出一辙。

慕容澹愣怔,手缓缓松开。

心里一句话在默默重复,是啊,在一起就好,在一起就好,没什么比在一起更好的事情了。

管家的话,不过火上浇油,慕容澹实际上压抑得了自己的情感,却难以否定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只要又一个人稍稍鼓动一下,那野兽般的想法,便不受控的出笼了。

慕容澹红着眼睛,将人从地上一把揪起,带了些欣喜,“快,将这里重新收拾一下,孤,孤要接她来。”

管家跌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嗓子拼命咳嗽,点头应着。

慕容澹让他将所有灯都点亮,换了一身簇新的衣裳,束好发冠,跪坐在镜子前端详,指甲划过脸颊,“我会好好照顾这张脸的,让你喜欢。”

管家见他好不容易恢复了精神,赶忙叫人端吃食来。

慕容澹吃了一锅,脸撑的铁青,问他,“还有没有了?”

他最近瘦了太多,脸颊凹陷,这样不好看,他要快点把肉长回来,气色变得好一些,才能讨她喜欢。

慕容澹现在,理智不知被情感排挤到哪个犄角旮旯,连一口吃不成个胖子这种事儿,都忘得一干二净。

虞年年被邀请去七夕会的事儿,白米她们自然也听说了,大多都是揶揄打趣,为她祝福。

被她们说得害羞,连午饭都没吃,便跑回去。

厨房的娘子见她没吃晌饭,便塞给她一袋枣脯,“垫垫肚子,省的晚上去看灯会没力气。”

虞年年害羞接过来,跑掉了。

枣脯甜是甜,不过微微透着点儿苦味,略有些奇怪。

她只当枣子不曾选好,吃了两颗便躺下睡晌觉。

不多半刻,外面的小动物们齐齐叫起来,虞年年却半点儿都没听见。

即便再黑的夜,遇到了七夕,也能透出些甜蜜的氛围。

城隍庙附近一束一束升起烟花,隔着远处看,只见那一小片山都被灯点成灿烂的金色,浮光游动。

小侍卫站在后门,特意换了一身新衣裳,是王娘子现给他做的,黑底红边,衬得人格外精神。

他手里还捧了一束花,是刚刚才从花匠那儿买的,花匠听说他要同虞年年去看七夕灯会,便赠给他了,顺便鼓励,“好好努力,争取抱得美人归,明年给你娘添个大胖孙子。”

小侍卫脸一红,飞快说了句,“谢谢叔。”便跑走了。

他从不到未时便在这儿等着,满心欢喜的。

未时虞年年还未来,他安慰自己,定是有事耽搁了。

申时虞年年还不曾来,直到子时了,远处山顶的灯火都已经熄灭,他手里新鲜的花也变得枯萎。

他有些难过,不知道虞姑娘为什么要失约,是不是他哪儿做的不好,所以惹了她生气?

虞年年再醒来的时候,四周都是沉沉的,听不见任何声响,浓稠的黑透不出一点光亮,她的头也是晕晕乎乎的,四肢绵软,动都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