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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皇后(116)+番外

“腻什么?在没遇见可以抵抗我的女人之前,我永远都不会腻。”风陌冷笑,“看,女人都是这样,朝三暮四,水xing杨花,男人一离开她们身边,她们就要出墙,没一个例外。”

他风姿曼妙的托腮,看着孟扶摇,十分扼腕的叹息。“我以为她会是个例外……”

“用上了您独步天下的摄魂术的勾引,您凭什么认为这些修为不如您的女子可以抵挡?”长孙无极一笑,“以您的身份,想杀人尽可以杀,何必要找这等借口,为难这天下无辜女子?”

“这就是个被背叛以后心理变态拿天下女子玩弄出气的老花痴!”

长廊外的树上,突然探下个花花绿绿的身影,cao着一口从孟扶摇那里学来的怪话,拨làng鼓儿一般清脆快速的道,“喂,没良心的老花痴,要不要试试我扶风三大蛊术之一的‘鸟蛊’?”

风陌斜瞟雅兰珠一眼,冷声一笑,“你父王亲自来,也许我还会正眼看一眼,你?”

他不屑于说下去,抬手一指暗处,道,“还有两个,一起出来吧,省得老夫费事一一打发。”

他看起来韶年玉貌,明珠美玉般的姿容,却自称“老夫”,听起来着实滑稽,可惜没有人笑,对着这样一个成名天下垂三十年的人物,连长孙无极都戒备的退后了一步。

因为那是“星辉圣手”,方遗墨。

院墙后跳下战北野,正门里走来宗越,前方树上,雅兰珠一声轻叱,“去!”

扑啦啦漫天飞起各色飞鸟,所经之处暗雾升腾,它们飞扬的翅羽间发出鬼泣一般的怪声,听得人心神一乱怪像频生,当头一只五色彩羽,眼珠深红,一条彩线般曳过长空,直扑方遗墨。

方遗墨一声长笑,衣袖一拂,长廊之上的花架轰然落下,那些藤萝如网一般坠下来,立时将大部分鸟都罩在其中,扑扇着翅膀拼命挣扎,只有那只领头的鸟,嘴缘如刀,头一甩便撕出一个大dòng,鹰隼般俯冲而来。

而长孙无极三人的出手,也在飞鸟扑进的刹那到了方遗墨面前。

紫光如匹练,黑影似飚风,白色身影乍现又隐,如雾气飘散在天地间,窄窄的院落里飘一层紫黑白绯四色jiāo织,飞旋闪烁,罡风起落,像一道腾腾翻滚千变万化的虹。

方遗墨身姿轻逸,穿行在年青一代最有实力的高手之间,他动作看起来并不快,但每一出手都有着令人咋舌的jīng准和力道,每一出手都迸出银芒万千,在诸般复杂色彩中穿cha往来,曳出凤凰一般的灿亮尾羽,黑暗的未点灯的院子里光彩万丈,宛如从天降落了耿耿银河。

这才是真正的星辉。

不是郭平戎,需要星辉的独门武器才能使出那般华丽而璀璨的星光,而是生于指掌之间,曳于起落之时,每一扬手抬足拂袖转身,都散出星芒万点,自遥远飞she而来直奔永恒,如自然之力不可抗拒般,他所拥有的星光,无限宽广而又无处不在,以只属于自己的步调,掌控牵引着全部的战局,在那样极致的jīng美和灵动的武学高度,方遗墨自己本身,就已经是永不陨落的星辉。

星光如梦。

一个沉醉华美不可惊破的梦。

第四百招。

最后仅剩的那只首领鸟蛊,呼啸若泣不死不休的奔向方遗墨面门,一路冲来一路五彩羽絮四处纷飞,落到哪里哪里就糙枯花死,而那碎絮又无处不在,方遗墨不得不微微顾忌的,身子一让。

这一让,由他全盘掌控的战局,立刻露出了fèng隙。

战北野金刚杵银光突然变成了金光,凝成一片金色的光墙,向方遗墨当头罩下。

长孙无极手中突然多了一柄银色如意,如意首端寒芒闪烁,每一纹路都微微凸起,他在那金色光墙之间唯一一道fèng隙穿过,冷光一闪,如意首端突然弹飞而起,she向方遗墨颈项。

宗越横空一掠,与地面平行飞起,他肘间突然露出一柄剑,一柄极细极长造型诡异的剑,他不攻方遗墨任何部位,却突然身子一横,快如闪电自方遗墨身前横过,肘间暗剑,直直抹向方遗墨双膝!

此时方遗墨抬腿会被截腿,挥袖会被毒,连呼吸都不能随意使用,他只有退,暂退。

退向身后。

那三人一鸟,不死不休的立即跟来,方遗墨脚尖堪堪踏上廊檐木板,罡风已经追到,方遗墨手指一弹,身后的屏风立即被拔起,凶猛万钧的迎上三人攻势。

冷冷一笑,方遗墨道,“真是找死——”

他突然顿住。

一只手,轻轻按上了他的后心。

有人笑声清脆,带着点骨子里改不掉的飞扬。

“谁说女人都这样?你以为老娘和你一样花痴啊?”

※※※

风声刹那止歇,院子里的人,除了方遗墨都微微笑起来。

一手按在方遗墨后心,一手抓着屏风,孟扶摇笑得最得意,“终于等到你后退进屋,终于等到你用物件砸人,不然我还真的不敢随意接近你。”

深深吸了口气,方遗墨也在笑,“好,好。”

他明媚的眼神掠向后方,宛如询问老友一般温存的道,“没中毒?”

“之前没有,之后也没有。”孟扶摇笑,“从你的jú花茶开始,就没有。”

“你居然从一开始就在防备,”方遗墨微笑,“我还是低估了你。”

“老实说我还真不敢相信,堂堂十qiáng者居然会去做个小倌,传说中说你行事不羁随心而为果然不假,只是既然要找你,怎么会不把你的故事研究清楚?”孟扶摇道,“此地是你故居,别人不知道,我们还是查得出的,你告诉我的故事说这是她等你的地方,其实正好相反,是你曾在这里等过私奔的她。”

方遗墨的身子颤了颤,突然声音一冷,道,“你再说一个字我杀了你。”

孟扶摇沉默下来,半晌道,“你记住,我不再说不是因为害怕你杀我,而是不想揭你疮疤。”她摊手,道,“锁qíng解药。”

“你也记住,我答应你不是因为被你所制,而是因为,我喜欢那个礼物。”方遗墨默然半晌,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扔在宗越脚下,“我懒得研制解药,既然没有人值得我救,为什么要有解药?这个方子,你有本事你就把它解决吧。”

他有点狡黠的笑,“我很想知道你会怎么将这个药方中药xing相冲一遇就死的九狐花和万蛇糙调和在一起,而不致人于死。”

宗越拣起药方,目光一掠眉头已皱起,随即道,“这世上只有解不了的心,没有解不了的药方。”

方遗墨冷笑不答,只对孟扶摇道,“以我的实力,体内真气已经自动形成防护,你顶多只能重伤我,却不能杀我,你确定你要结下我这个生死仇家么?”

“难道我们以前就不是生死仇家吗?”孟扶摇好奇的问他,“难道你的jú花茶和酒里面的毒都是糖jīng?难道你来华州就是为了和我谈谈心?”

“我答应你,我可以救你一次,再杀你。”方遗墨漠然道,“你自己想清楚。”

“我觉得不上算。”孟扶摇想都没想,“反正你都要杀我,反正我不是你对手,反正我死定了,我稀罕你救我一次做啥。”

“是吗?”方遗墨微笑,看向长孙无极等四人,“你别忘记,今晚他们也成了我的仇人,你若一掌劈不死我,而他们也没能拦住我的话,将来我的复仇名单上,必然要多几个人了。”

“劈你半死还拦不住你么?你自视也太高了吧。”孟扶摇哼哼,心里却在盘算,顶级qiáng者临死拼命的威力,实在很难估计,哎……自己冒点险无所谓,怎可以连累别人。

看着她神qíng,长孙无极突然道,“扶摇,做你该做的事。”

战北野则道,“我才不相信你劈他个重伤我还踩不死他。来,扶摇,试试看。”

孟扶摇笑了笑,突然一松手,将方遗墨推了出去。

“不过是个伤心人罢了。”她道,“你是个活在过去里的人,有一百座水晶房子,也再照不亮你的心。”

“你在菜中和礼物中都没有下毒,我感谢你。”方遗墨一抬腿上了屋檐,握着那座水晶房子,淡绯衣袂飘在风中,像另一轮浅红的月,“你为我保留了一些真纯的东西,让我觉得,这世上终于有了可以去触摸的温qíng。”

“我从来都比你真,所以我比你快乐。”孟扶摇挥手,“方先生,女人得罪你的只有一个,不要再迁怒无辜了。”

“那是我的事,”方遗墨深深凝注她,“我徒儿的仇,我发过誓要报,所以我答应你,救你一次,再杀你一次,那次如果再杀不了你,我和你恩怨就此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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