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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皇后(165)+番外

我知你个毛咧,孟扶摇肚子里大骂,面上却笑颜如花,谦虚,“偶尔,偶尔而已。”

战北恒扯着个嘴角,笑也不是责也不是,尴尬的站在那里,战南成看不是个事,赶紧打圆场,“北恒,你冒失了,这仲裁之事,自然该太子主持。”

“无妨,”长孙无极悠然往回走,“恒王英明,诸国皆知,自然是没错的。”

裴瑗惊喜的抬头,长孙无极又道:“燕夫人先前并没有认输,再次出手,虽背道义却合公理,但先前燕夫人武器也曾为雅公主击落,如此,两人算平吧。”

裴瑗脸色白了白,今日真武魁首之争,金殿之上,长孙无极看似宽和,一句轻描淡写的“虽背道义”的论断,却必将传遍天下,从此后她怕是再不能行走江湖了。

孟扶摇不甘心,还想把裴瑗踢出去,一转眼看见裴瑗眼角森冷的盯着她,又见雅兰珠牙痒痒的盯着裴瑗,一副想要生吞活剥了她的架势,顿时恍然大悟——等到最后一轮混战,雅兰珠一定无心争夺魁首,一定会盯着裴瑗死缠不休,裴瑗应付她也一定不会再有机会对她使坏,那么,她等于无形中去掉两个劲敌。

哎,这个心机比海深的家伙,连相处得jiāoqíng不错的雅兰珠也要算计,无耻哦。

※※※

下面依旧是抽签,孟扶摇对唐易中,云痕对雅兰珠,裴瑗对沈铭,韦山瑞对澹台宇,常涛对巴古。

孟扶摇松了口气,她正在为难抽到云痕或雅兰珠怎么办?打败他们?雅兰珠也罢了,这孩子就是玩票xing质,打败她自己没太多愧疚,顶多就是负了长孙无极安排的苦心,但是云痕,正当男儿建功立业之时,自己何忍剥夺他这么宝贵的机会?

云痕对雅兰珠,八成雅兰珠败,这孩子爱玩爱闹,没云痕刻苦,更不及他成名多年作战经验丰富,否则刚才也不会被裴瑗背后偷袭了,孟扶摇叹了口气,瞟一眼长孙无极——你玩花招?雅兰珠还不是没能进最后五qiáng争夺战?

长孙无极悠悠笑着,对孟扶摇的挑衅视若不见,端了茶浅浅啜饮,时不时和战南成笑谈几句。

孟扶摇愤怒,这世上就有这种人,不知道愧疚两字咋写!

她一掀衣袂,大踏步迈出去,这回她是第一场。

那位倒霉抽到她的唐易中,苦笑着抽出双剑迎上前来,还没开战先鞠一躬,道,“璇玑唐易中,请战孟将军。”

他一个躬躬得殷勤,孟扶摇正要回礼,忽听他低低道:“在下愿意速速认输,保存孟将军实力,还请孟将军手下留qíng。”

孟扶摇似笑非笑瞟着他——这家伙滑头,看出她怒火上行正想找人狠揍之,又知道自己实力无论如何也胜不了,提前卖好来了。

她一个躬弯下去,也低低答,“放心,我只揍该揍的人。”

此该揍之人,殿上高坐者也。

两人砰砰嚓嚓打起来——着实好看,双剑舞如花,单刀曳似虹,也就是好看而已,不出一百招,唐易中一蹦三丈,将自己空门大开的扑了下来。

这种长空鹰搏兔的战姿,向来只有qiáng者对弱者,并且实力迥异才可以用,唐易中对孟扶摇用这招,等于把自己送上门,于是孟扶摇只好笑纳。

她把唐易中一脚踢了出去。

唐易中夸张的在空中翻了三个筋斗,才歪歪倒倒落地,落地后脸不红气不喘,“满面羞愧”的“弃剑认输”,大声道:“佩服!佩服!”

孟扶摇忍着笑,煞有介事的回礼:“承让,承让。”忍不住多看了这个相貌平平的家伙一眼,真是个妙人,jīng明且豁达有趣,以后若去璇玑,倒是可以结jiāo一下。

殿上战南成鼓掌,笑道:“此战极妙。”又问长孙无极,“太子以为如何?”

五洲大陆皇族都擅武,自然看得出这场比试形同儿戏,长孙无极淡淡笑道:“甚妙,这位唐兄实力不弱,本可支持两百招上,难得他为人淡泊。”

战南成“哦”?了一声,道,“太子真是诚厚,朕本以为太子要为孟将军说上几句。”

“陛下圣聪,在下岂敢蒙蔽。”长孙无极出神的注视着盏中碧色清茶,浅浅一笑。

“这位孟将军,听说很得太子钟爱。”战南成试探。

长孙无极静了静,才答,“此子英秀,实为人杰,为上位者皆当爱之。”

“哦……此次孟将军若在真武夺魁,无极国打算如何奖赏他呢?”

“敝国十分遗憾郭将军未进前十,”长孙无极顾左右而言他,“否则以郭将军百战军功,忠事王朝,又是极得人心的积年老将,若能夺真武三甲,金吾大将军之位,必在其指掌之间。”

换句话说,无极朝廷根本没考虑过给没啥子军功没啥子资历的孟小将军什么煊赫的职位。

战南成目光闪了闪,他隐约听说过,这位孟将军虽得太子宠爱,但更像是个男宠,据说太子出入行止常带着他,不避他人,而孟将军的职位也很值得推敲,那般护城破军大功,封的却不是实职,不过是个尊荣的虚衔,和他的功劳不甚相符,那功劳听起来也着实虚幻,单骑闯戎营?一人杀七将?城门被bī自刎?潜伏德王大军?那么忠烈豪壮的事迹,会是这个流里流气的小子gān得出来的?八成是长孙无极为了提拔他,编的吧?

今日金殿之上,看他和长孙无极神qíng,也很有些不对,联想到男宠之说,战南成目光一闪,觉得越看越像,长孙无极不是喜欢闲事的人,为何肯接受仲裁邀请?莫不是为他而来?瞧长孙无极神qíng,坦然中却有几分不豫,不像作假,他如果对孟扶摇故意撇清,战南成倒不敢信,毕竟长孙无极七窍玲珑心声名在外,战南成对他的话只敢信三分,然而他那微妙神qíng,却让战南成多想了几道弯。

他又忍不住看孟扶摇,也是这样,看似神qíng自然,却对长孙无极很有些不满的样子,而且不似做作,难道这两人之间真出了问题?孟扶摇当真如他听说那样,不满男宠身份,远来天煞,yù待另搏一分功业?

战南成轻轻抚着膝盖,在心底无声叹息,天煞武将人才凋零,北奇莫名其妙死在长瀚山脉,古凌风如今也成了不言不动将死的废人,最优秀的两名将领双双摧折,偏偏战北野又到现在都没擒获,这个弟弟的存在,像一抹yīn影,浓重的压在天煞皇族心头,他隐约感到危机bī近,却苦于没有英才可用,要不是被bī如此,他怎么会将主意打到别国将领身上?

他的手按在腿上,感觉到某处依旧存在的隐隐疼痛,忍不住yīn冷的看了战北恒一眼——西华宫那一夜,那藏了针的马鞍让他苦头吃了不小,到现在还在每日治疗,他怕自己真的因此废了,堂堂天煞皇帝,却遭遇如此命运,他每一想起都怒火上升,忍不住浑身颤抖。

那夜那个黑衣少年,若让我抓住了你是谁,一定零割碎剐了你!

殿上对谈旁敲侧击各转心思,殿下争斗依旧如火如荼,裴瑗已经胜了沈铭,接下来是云痕对雅兰珠。

雅兰珠甩着十几个辫子笑嘻嘻的跳到场中,对云痕勾勾手指:“好好打,别指望姐姐让你。”

云痕笑一笑,起身时看了孟扶摇一眼,他眼神里有一些很奇怪的东西,看得孟扶摇心中一跳,却又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而等到两人动手,孟扶摇渐渐开始明白了那眼神的含义。

彩光一样满场飞窜的雅兰珠,有着极妙的轻功和招数,内力却不及云痕,而且她这几日也熟悉了云痕,自然不会用上她那个藏了蛊的盅,那么,对上轻功和剑法本就不弱于她,内力还比她qiáng些的云痕,自然绝无胜理。

然而场中却不是那么回事。

那只七彩的蝶,盘绕飞舞,化出流丽的轨迹,一圈一圈的缠绕住云痕,云痕的剑气,明明可以瞬间破开那些彩雾,却显得暗淡了些,在雾中左冲右突,那青白的剑光扫及的范围,却越来越小,从外圈看去,就见彩虹般的色彩渐渐包围了那一片闪亮的青白色,将之一点点bī在了中心。

怎么会这样?云痕第三轮是受了伤,但好在不是严重内伤,经过宗越调养,已经好了大半,怎么突然弱到这个地步?

这场他的jīng神气和上场天差地远,那些勇气和坚持呢?他远来天煞,不也是为了争夺真武三甲吗?

第三百零八招,彩光一收,青光一灭,雅兰珠掌中一柄短枪抵在云痕喉头,清脆的笑:“你输了。”

云痕笑一笑,笑得十分清亮坦然,随即撤剑,无声一礼,转身就走。

雅兰珠立在场中,看着他背影,眼神里也多了些奇异的神qíng,那是佩服;随即她眼光向孟扶摇一掠,翘起唇角,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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